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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撕豪門嬌妻劇本 第119節(jié)

    沈沛山咳嗽兩聲,氣若游絲道:“別擔(dān)心,爺爺都這把歲數(shù)的人了,醫(yī)生之前說我活不了幾年,你看我這不還是好好的嗎?”

    沈沛山哂笑,“我現(xiàn)在還能和你們這樣聊天,繼續(xù)留在這世間享福,都是上天垂憐。”

    沈傾恬的眼皮耷拉下來,眼尾又沾上了水汽,一片通紅。

    宋昭意的喉間微澀,忍不住朝沈沛山說:“爺爺,你安心休養(yǎng),一定能長命百歲的?!?/br>
    沈沛山默了默道:“那你有空記得多來看看爺爺,爺爺很想你?!?/br>
    宋昭意“嗯”了一聲,重重地點頭。

    從那之后,宋昭意只要有空就會抽出時間來茵山公館看沈沛山。

    她和沈傾恬一起為他讀報,陪他看京劇,跟他吃飯聊天,偶爾還會陪他一起在別墅區(qū)里散散步。

    眼見沈沛山的氣色漸漸好轉(zhuǎn),精神也慢慢恢復(fù)過來,宋昭意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天,宋昭意坐在茵山公館的客廳里,給沈沛山泡了一杯普洱茶。

    她將瓷白釉面的茶杯遞給沈沛山,他輕呡一口后,朝宋昭意開了口。

    “我決定下周末在家里舉行一場晚會,到時宴請各方賓客?!?/br>
    宋昭意微微訝然。

    自從沈沛山將沈氏集團交給沈墨歸打理后,自己就退居二線,已經(jīng)很少大cao大辦,在家里宴請四方了。

    沈沛山似是看出了宋昭意的疑慮。

    他滿是皺紋的眉眼舒展開,眼窩微微下陷。

    他自顧自地說:“這人老了,很多人見一面少一面,趁這個時間,把大家伙都湊到一起也挺好的?!?/br>
    人活一生,一期一會。

    我們總覺得四季更迭,歲月漫長,想見的人什么時候都能見得著。

    但時光其實很寶貴,每個瞬間都不能重復(fù),每一次相遇都應(yīng)珍惜。

    宋昭意若有所思地點頭,聽見沈沛山微啞低沉的聲音響在自己的耳邊。

    “意意,爺爺希望你能來參加宴會?!?/br>
    在沈沛山的心里,宋昭意比他的那些親戚朋友更為親近。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但勝似親人,早已是一家人。

    宋昭意朝沈沛山彎起眉眼,露出淺淺的笑意。

    她點點頭:“好,我一定來參加?!?/br>
    —

    待到舉行宴會的這一天,宋昭意穿著高定的長裙禮服來到了茵山公館。

    她剛進門,公館的管家就朝她迎了上來,微微頷首道:“宋小姐,老爺子在樓上等您?!?/br>
    “好的。”

    宋昭意輕車熟路地走到沈沛山的房間門口,抬起食指輕叩了下門。

    “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老人家厚重的聲音也透過木門傳了過來:“請進?!?/br>
    宋昭意信步走了進去,只見沈沛山穿著一身深色西服,將滿頭白發(fā)梳得清爽利落。

    他端坐在房間的圓桌前,朝宋昭意招了招手。

    “意意,你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br>
    宋昭意傾身上前,坐到沈沛山的身邊。

    老人家滿是皺紋的手握著一把鎏金色的鑰匙,他將鑰匙插進桌上擺放的紅漆木盒里,轉(zhuǎn)動打開。

    那一刻,一枚溫潤剔透的翡翠玉佩倏地映入宋昭意的眼簾。

    宋昭意的桃花眼瞪圓,連呼吸都停頓了一拍。

    眼前的玉佩瑩澈透綠,只有半個巴掌的大小,上面鏤空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圖案。

    這竟與當(dāng)年宋昭意的mama送給她的那枚玉佩。

    長得一模一樣。

    當(dāng)初宋昭意的mama在她十八歲那年,送給了她一枚玉佩。

    可宋昭意卻在無意間將它摔碎了。

    那是她mama在人世間留給她的最后一件禮物,可她卻沒有守住。

    這成為了宋昭意埋藏在心底永遠的遺憾。

    沈沛山得知此事后,一直想彌補宋昭意心頭的遺憾。

    這么些年來,他尋遍各處,終于找到了與那塊翡翠玉佩極其相似的佩飾。

    “那時你和墨歸結(jié)婚一年有余,我想著等你以后和他生了寶寶,我就把這塊玉佩當(dāng)作禮物送給你,可后來沒能如愿。”

    沈沛山微微吁出一口氣,“我本打算等你以后找到好歸宿,邁進真正的婚姻殿堂,再把它送給你??扇缃瘛瓲敔斠膊恢肋€能等多久,我就先將它交給你了?!?/br>
    宋昭意接過沈沛山手里的玉佩,心頭的情緒翻涌。

    明明這塊玉佩通體輕盈,可她卻覺得沉甸甸的,分外深重。

    宋昭意抿抿唇道:“爺爺,醫(yī)生說你最近身體好多了,你肯定會沒事的。我以后會繼續(xù)陪你去釣魚、爬山。我們還可以去看海,等到開春時再一起去看漫山的花兒。”

    沈沛山朝宋昭意慈祥一笑:“好,到時我們再一起去玩。”

    老人家腳步虛浮地站起身子,緩聲道,“走吧,扶我下樓。”

    宴會的時間就快到了。

    他作為公館的主人,也剛出場了。

    宋昭意伸出纖細盈白的手,攙扶著沈沛山一步步地邁下樓梯。

    彼時宴會廳里燈光璀璨,衣香鬢影。

    所有人都翹首等待著沈沛山的到來。

    一見到他出現(xiàn),熱烈的掌聲霎時響徹整個大廳。

    老人家的身板挺直,蕭蕭肅肅地站在宴會廳的高臺中央。

    他手握話筒,面朝眾人,臉上噙著溫和的笑容。

    沈沛山剛想開口,眼前卻突然黑蒙一瞬。

    他的腦袋泛暈,胸口微微發(fā)悶。

    沈沛山斂眸,定了定神,強忍著心頭的不適。

    他清咳一聲道:“感謝大家撥冗出席今晚的宴會,今天到場的都是我的至親好友,希望大家能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下面,我宣布宴會……”

    “開始”兩個字還未吐出,話音戛然而止。

    伴隨“嘭”地一聲巨響,沈沛山在眾人的注目下從高臺上倒下,摔落在地。

    那一刻,眾人的臉上都染上驚恐的神情。

    周圍的尖叫聲與驚呼聲交織在一起。

    像一把把尖銳的刺刀般刮進宋昭意的耳膜。

    她瞳孔緊縮,心臟狂跳,立刻疾步朝沈沛山的方向跑去。

    整個過程特別混亂,有人在喊醫(yī)生,有人在打急救電話。

    宋昭意強撐著精神,和沈墨歸、沈傾恬一起護送沈沛山,將他送到了就近的醫(yī)院。

    直到沈沛山被推進手術(shù)室,宋昭意怔怔地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運轉(zhuǎn)的能力。

    她看見沈墨歸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還有沈傾恬早已哭紅的雙眸。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焦急、擔(dān)憂的神色。

    宋昭意的太陽xue突突直跳,雙手在腿側(cè)握成拳頭,望著那扇緊閉的手術(shù)室大門,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

    不知過了多久,如墨的夜幕沉沉地壓了下來。

    天邊的烏云將月光全然遮掩,透不出一絲光亮。

    宋昭意站在醫(yī)院的走廊上,昏暗的燈光浸著她的眉眼,纖密的扇睫在眼瞼處投下了nongnong的陰影。

    她的眼睛盯著那扇手術(shù)室的門,一瞬不瞬。

    俄頃,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被打開了。

    宋昭意和沈墨歸他們迅速反應(yīng),急匆匆地跑到手術(shù)室的門口。

    有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朝他們低聲道:“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br>
    話音落地,宋昭意心里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啪地一聲,猝然斷裂。

    她的神情恍惚,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空氣似是一瞬間凝結(jié)。

    一、二、三,三秒過后,人群中傳出了低低的哭聲。

    這哭聲像是蔓延的病毒迅速傳播,所有人頃刻間都哭得泣不成聲。

    沈傾恬的眼眶驟緊,整個人癱軟在地。

    宋昭意趕緊上前扶住她,將她抱進懷里。

    “爺爺……爺爺不在了……”

    沈傾恬心肝俱顫,低低的悲鳴聲落在黑夜里被風(fēng)撕碎割裂,轉(zhuǎn)眼就化作虛無云煙,消失殆盡。

    宋昭意抱著懷里的沈傾恬,有一股難以抑制的哽咽從她的喉嚨里溢出。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順著臉頰滴落在脖頸間的那枚玉佩上。

    就在剛剛,沈沛山在宴會開始前才將這枚玉佩戴在宋昭意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