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流落邊關后 第27節(jié)
顧知意尷尬地揉了揉肚子。 大師傅立馬一拍腦門,道:“瞧我,光顧著說話了,小顧師傅稍等,我立馬給您做面條吃?!?/br> 很快,一碗鮮香的青菜面就端到了顧知意面前。 顧知意摸著圓滾的肚子,在小廚房眾位大師傅的前呼后擁中離開,心里美滋滋地離開,和伙房的大師傅們關系搞好,真是一件美食,她怎么早不知道來伙房逛逛呢,但凡她早點發(fā)現(xiàn)這好地方,也不用吃糠咽菜這么久了。 瞧瞧今天這面條,明明沒有一星半點的葷油,可確實如此美味,湯料是熬湯最拿手的師傅弄的,面條是揉面最拿手的師傅弄的……幾乎到蔥姜蒜的刀工,每一樣都是親兵營小廚房最擅長的大師傅動手,顧知意心里想著,這待遇,營地里除了將軍,她應該算是頭一份了吧? 顧知意一邊往馬棚走去,一邊想著這豬仔和羊羔該怎么弄來,這會兒已經(jīng)是冬天了,邊關這一帶,能拿出這么多豬仔和羊羔的,除了她師父,怕是沒有別人了! 上次的信,師父一直都還沒回,或許她應該回一趟師門了,或者去柳垂村看看二師兄或者大師兄在不在? 第45章 、誤會大了 顧知意在馬棚檢查了一遍昨天那十八匹母馬, 老王頭也一直陪著顧知意檢查,直到顧知意檢查完,點頭道了聲“都沒有問題。”老王頭這才放心。 老王頭語氣輕松起來, “是不是就表示這十八匹馬都能懷上了?” 顧知意卻是搖搖頭,“能不能懷上還有過幾個月才知道,等有個兩三個月了摸一次胎就知道了?!?/br> “摸,摸胎?”老王頭有些不敢置信,“摸胎”這詞老王頭倒是不陌生, 早先他就聽說過, 有那經(jīng)驗十分豐富的養(yǎng)馬人,能通過摸胎來判斷馬匹大概多久產(chǎn)仔, 只是,他這把年紀了, 也從未真正見過有人真的會摸胎,老王頭便以為摸胎這事多半是以訛傳訛了,誰養(yǎng)個馬還在這事情上費心思,練技術的? 沒想到,就在老王頭快要忘記這詞的時候, 一個毛頭小子用那種“今天天氣不錯”的口吻,隨意地說起。 若不是已經(jīng)見識了顧知意各種本事, 他怕是又會像以前那樣,冷哼一聲, 轉身離去。 可現(xiàn)在, 顧知意在老王心目中顯然早已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毛小子了,而是一位天賦異稟, 得高人指點的厲害人物。 如今又機會接觸這種早已失傳的技術活兒, 老王頭自然興致勃勃開始問了起來。 于是在那些例行輪值給馬棚挑水的騎兵們眼中, 今天又是老王頭犯錯,被小顧師傅指點的一天。 另一邊,榮昌剛從校場練兵回來,就有屬下將親兵營小廚房那邊的關于沒rou吃,打算養(yǎng)豬、羊的消息稟報給了榮昌。 能多吃rou?榮昌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致,再一問,才知道,原來還和顧知意有關,那還有什么考慮的,“行,我這就去找將軍說。” 榮昌去找傅子恒的時候,傅子恒正在紙上畫著那處密林的地形圖,見榮昌身上還冒著熱氣,就知道這家伙是從校場直接過來的 傅子恒放下筆,問道:“有急事?” 榮昌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咧嘴笑道:“將軍,有了小顧師傅,您可算是有福了。” 傅子恒眉頭跳了跳,顧知意?他有福了?脖子上的牙痕和腿上的青紫隱隱作痛,心跳卻像是突然多了幾下,為了壓下這種不可控的感覺,傅子恒眼睛微瞇。 榮昌卻覺得副將軍的眼神突然凌冽起來,立馬想起早上看到的情形,所以他剛才的話好像有點調侃將軍了? 榮昌幾乎是瞬間就收斂了笑容,馬上公事公辦地將下頭人報上來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了傅子恒聽,再不敢多一句感嘆。 傅子恒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她養(yǎng)個馬都能被突巖人惦記上,在騎兵營和親兵營里鬧得轟轟烈烈,如今這些人整天都在討論小顧師傅養(yǎng)馬的新奇技術,這要是再養(yǎng)豬養(yǎng)羊,整個軍營的將士都吃上她養(yǎng)出來的豬、羊,她這名號怕是要響徹整個邊關了吧? 想到這里,傅子恒竟然有點不想讓顧知意去冒這個頭,畢竟她那手法,將來若是她的女兒身暴露了,怕是不好嫁人了吧?“軍營沒有豬、羊了?” “沒了!” 傅子恒不死心,“這附近連豬、羊都采購不到了?” 榮昌不明白,這么大的好事,將軍怎么像是在推三阻四?“這里人口本就不多,就是把附近的豬、羊全部拉來軍營,也吃不了多久。總是從很遠的地方買豬羊,也確實費事。既然小顧師傅說她能養(yǎng),她也只是要求給她幾個老實聽話的人,只要照著她的法子,往后咱們就有吃不完的豬羊rou了。” “你明天先派人去附近問問,看還有多少豬、羊?!?/br> “???”榮昌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都說得這么清楚了,怎么將軍還是不同意?小顧師傅養(yǎng)馬的時候,將軍可是有求必應的,怎么現(xiàn)在像是故意不讓小顧師傅一展本事的? 突然,榮昌腦子靈光一閃,立馬道:“遵命!末將這就去辦?!闭f著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將軍一定是想小顧師傅親自來求他,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將軍一定不好意思再去找小顧師傅,可兩人也不能一直不說話吧? 榮昌覺得,早上的事情明顯是有什么誤會,小顧師傅不了解他們將軍,或許生出誤會,將軍那人又不是個愿意解釋的。 榮昌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回了營帳換了身衣裳,將傅子恒讓打聽附近豬、羊的事情交給下屬去辦,自己則朝著馬棚那邊去尋顧知意了。 榮昌一路仔細想了措辭,這會兒見了顧知意便笑道:“小顧師傅,忙完什么呢?” 顧知意正在讓今日輪值的騎兵將馬糞都堆去稍遠處的那個新搭的草棚里,見榮昌將軍過來,顧知意放下手中的鏟子,道:“嗯,沒什么事情了,榮將軍找我什么事?” “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今天親兵營小廚房那邊說了你可以養(yǎng)豬、養(yǎng)羊,往后咱們營地就能有自己吃不完的豬、羊rou了,我想著先來跟你確定下,是不是有這個事?!?/br> 就這?顧知意明顯有些不太相信,要真是這樣,這會兒也快到吃晚飯的時候,通常,她吃過晚飯就會回自己的小營帳了,榮昌將軍大可不必專門跑這一趟,直接在親兵營那邊等著她就是了。 榮昌搓搓手,道:“哎,小顧師傅,你這是什么眼神?我還能騙你不成?我這不是聽說往后能有吃不完的rou了,激動嘛,所以想先來問問你,這是不是真的,別等我跟將軍匯報了,你又說沒有這事,我不就難做了嘛。” 顧知意一聽,好像挺有道理的,頓時為自己剛才的對榮昌的不信任略感抱歉,“啊 ,不是的,不是的,榮昌將軍,我沒有不相信您,小廚房那邊跟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可以養(yǎng)豬羊這話,也確實是我親口說的,我只是沒想到,這事這么快就呈到您這里了,看來咱們營區(qū),特別是親兵營,這辦事效率確實高,不愧是將軍帶出來的人?!?/br> 一級馬屁,拍得榮昌渾身舒坦,“那是自然。對了,這個養(yǎng)豬羊到底要怎么弄,我也不清楚,要是讓人轉達,我也怕這中間傳錯了什么,要不小顧師傅今天回去的時候,親自去和咱們將軍說說,包括你需要什么樣的人手,要怎么建豬舍、羊舍,都直接跟將軍說吧,這樣不會出錯?!?/br> “?。坎挥冒??”顧知意想起今早的事情,下意識就拒絕了,“這種事情,只要將軍同意了就成,那修欄舍的事情,又不是將軍動手去做,我跟他說那么清楚有什么用?” 哎喲,好像是這么回事,是他大意了,怎么還扯上欄舍了。榮昌立馬補救,“不是,這主要是安排人手的問題,親兵的調度都是將軍直接安排的,我和李副將可不能動親兵。要是安排親兵以外的人手,我們也不太了解,這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可是影響整個邊關將士吃rou的大事,萬不能馬虎了?!?/br> 顧知意正猶豫間,伙房的鈴聲響了起來,榮昌道了聲:“那我先吃飯去了?!本涂焖倩赜H兵營了。 榮昌的話,老王頭在馬棚里全部聽到了,等榮昌走后,老王頭一臉稀奇,“顧家小子,看不出來啊,你不但會養(yǎng)馬,還能養(yǎng)豬羊呢?這往后,大家可都靠你吃rou了,記得吃過飯就去找將軍把這事定下來,早定下,大伙也好早吃rou。” 輪值的幾個騎兵也都滿臉喜色過來幫腔。 顧知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拒絕這一雙雙向往吃rou的眼睛,只得點頭應下。 就吃飯的功夫,馬棚里的小顧師傅要在營地養(yǎng)豬、羊,往后大家能餐餐吃rou的消息就這么傳開了。 這一次,消息的傳播面積以及速度比上次還要快。 畢竟馬匹這事情,雖然關系到整個營地,可真正與馬匹息息相關的,只有騎兵??韶i、羊不一樣啊,這營地里所有人都要吃呀,可以說是和每個人都息息相關的。 因為上一次,榮昌整頓了一次私下開賭的時候,這會兒也沒人敢頂風作案開賭局了,而且就現(xiàn)在顧知意在營地的名聲,養(yǎng)個豬、羊而已,誰還會不相信? 傅子恒吃過晚飯,在營地里走了一圈,是消食,也算是例行視察,發(fā)現(xiàn),顧知意要養(yǎng)豬、羊的消息居然傳開了。 他捏緊了拳頭,這里頭要說沒有榮昌在搗鬼,他絕不相信,就算不是榮昌故意說出去的,至少也有他的放縱不管。 傅子恒覺得,自己明明說了,先查查這附近的豬、羊養(yǎng)殖情況,榮昌這家伙竟然還跟他玩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 這么想著,傅子恒點了附近一個值守的親兵,道:“你去將榮昌將軍找來,告訴他,本將軍在大帳等他?!?/br> 說完就大步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到那附近的時候,傅子恒鬼使神差地看向顧知意的小帳,發(fā)現(xiàn)她的小帳竟然還沒點燈,這么晚了,難不成還在馬棚?馬棚的活這么多?就她那小身板能吃得消? 心里想著,腳步卻是沒做停留,直接朝自己的營帳大步走去。 沒想到,一進去,竟然有什么朝他撲來,傅子恒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臥底都藏進他大帳了? 心里想著,手下動作卻絲毫沒有因此而耽擱,條件反射就劈出去一掌,等發(fā)現(xiàn)撲過來的是顧知意,想收手的時候,那道掌風已經(jīng)朝顧知意胸口襲去。 “小心……” “啊……”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第46章 、怎樣都成 顧知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半死, 她糾結了好久,才決定忍著自己要面對流氓的不適,來談一談的, 誰知道等了一陣,流氓居然一直沒來。 顧知意忍不住在大帳里走了一圈,甚至在傅子恒案幾后的椅子上還坐了會兒。椅子的扶手處搭著一件衣裳,是傅子恒換下的,還沒來得及洗。 顧知意起先沒注意, 往后一靠, 覺得有淡淡的汗水味道,奇怪, 好像還怪好聞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想到這是傅子恒的衣裳, 顧知意屁股像是被燒著了一樣,直接從座椅上彈跳起來,就想逃離這里,臨出門時候回頭張望一眼,卻不料一個踉蹌身子就朝外面甩了出去。 正以為要摔個狗吃屎了, 居然有人從外面進來,顧知意還來不及想得救了, 那人二話不說就朝她胸口拍過來一掌。 有那么一瞬間,顧知意甚至感受到了殺意, 尖叫的同時, 胸口一痛,她大概是死了吧! 死前顧知意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對自己下的殺手, 模糊的視線中, 竟然看到大俠, 哦,不,是將軍! 呸!是流氓! 居然是流氓下的毒手?此刻他竟然還做出一副驚恐的模樣,試圖朝她腰間伸手?她死也不會讓他得逞! 顧知意用最后一口氣側過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傅子恒愣愣地看著自己伸出的雙手,眉頭緊皺,他明明可以接住顧知意的,怎么她還是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顧知意雙手捂著胸口,雙眼緊閉,傅子恒嚇了一跳,他剛才已經(jīng)收了掌,那掌風應該不至于傷她性命,不過萬事總有個萬一,傅子恒還是趕緊摸了摸顧知意的鼻息。 還好,還好,還有氣。 正想查看下顧知意有沒有被傷到,想到她是女子,傅子恒又立刻收了手。 也不知道顧知意到底有沒有被他的掌風震出內傷,還是得讓孟大夫來看看才妥當,聽說小姑娘都挺脆弱的。 傅子恒想著,就準備抱起地上的顧知意,將她送回她自己的營帳。 榮昌正好這時候進了營帳,看見傅子恒抱著雙眼緊閉的顧知意,瞬間不知所錯,“這?”他記下了,下次已經(jīng)先在外頭喊一聲,再也不這么直接進來了。這回是真長記性了,他保證。 “還愣住干什么?快讓人去叫孟大夫!”傅子恒看著傻了似的榮昌,忍不住低吼道。 “是,是,是,末將這就叫人去?!睒s昌轉身就叫外面值守的親兵跑去叫孟大夫了,再回來的時候,見傅子恒正小心地抱起顧知意要往外走,榮昌趕緊道:“將軍,小顧師傅這是受傷了嗎?受傷了不能移動吧?” 傅子恒一頓,他也知道啊,可總不能讓顧知意躺在冰冷的地上等孟大夫過來吧? 榮昌看出了傅子恒所想,立刻道:“將軍,先將小顧師傅安置在您的床上吧?” 放他床上?傅子恒表情有一瞬間裂開。 榮昌以為傅子恒是不想自己的床被顧知意睡,連忙替顧知意求情道:“將軍,小顧師傅也是講究人,別看她是在馬棚干活的,她可干凈著呢,一天不知道洗多少次手,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將軍,讓末將來吧!”說著就要伸手接過顧知意。 傅子恒本是要避開榮昌的手,轉了下身,榮昌卻以為傅子恒同意了,連忙替顧知意感謝:“末將替小顧師傅感謝將軍,小顧師傅醒來要是知道將軍肯讓她在將軍的營帳中等后孟大夫的治療,一定也會萬分感謝的?!?/br> 傅子恒簡直在內心狂喊:我沒有!我不想!我不要! 可是要他怎么解釋,剛才是為了不讓榮昌接過顧知意? 傅子恒只得面無表情地抱著顧知意朝大帳的屏風后小心的走去。 孟大夫來得很快,聽說是小顧師傅受傷了,他幾乎是跑得斷了氣了,“怎,怎么個,個情況?刺,刺客,抓到了嗎?” 刺客?傅子恒擰眉看向榮昌。 榮昌連連擺手,“將軍,我沒有說這話,我只讓人告訴孟大夫,小顧師傅受傷了,讓他快點過來瞧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