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88節(jié)
趙襄敏皺眉,意識到她要說什么。 言雙鳳掩住口,雙眼烏溜溜地望著他。 趙襄敏道:“要怎么你才能相信我的心?” 言雙鳳見他沒有認(rèn)真生氣的樣子,眼珠一轉(zhuǎn):“除非……給我個免死金牌。” 趙襄敏吃驚地望著她,啼笑皆非。 言雙鳳其實只在戲文里聽說過這個東西,話一出口,也覺著自己有些荒唐了,便又訕訕地說道:“沒有就算了,我只是說笑的。” 趙襄敏似乎恨鐵不成鋼:“言雙鳳,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br> 言雙鳳嘀咕:“要真是榆木的倒好,就不怕被砍了?!?/br> 趙襄敏瞪了她一眼。 說也神奇,言雙鳳竟不敢再坐著了,訥訥地站起身來:“怎么連打趣都不能么……” “你放心,”趙襄敏倒也知道她的心性,知道她是真的在擔(dān)心,“誰要砍你的腦袋,先過我這關(guān)再說?!?/br> 言雙鳳瞥了他一眼,趙襄敏立刻察覺:“還是不信我?” 她趕緊調(diào)開目光,眼角余光卻看到小魏王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言雙鳳心想著不動,雙腳卻已經(jīng)螃蟹似的沿著床邊退,只是退的不及他來的快。 趙襄敏探臂將人攔住,他站的太近了,幾乎跟她靠在了一起。 雖然兩個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但此一時彼一時。 言雙鳳心跳如擂:“你……干什么?” 趙襄敏一笑:“有件事本想在京內(nèi)做,不過在這兒也挺好?!?/br> 她震驚,臉頰開始發(fā)紅:“你說什么?”卻已經(jīng)很誠實地轉(zhuǎn)頭打量自己昨夜剛睡過的床,這張床可實在算不上好,普通的板床,不知多少人滾過,又不結(jié)實,先前連他別院的羅漢床都被折騰的要散架,何況這個:“可不要亂來!這兒不合適?!?/br> 趙襄敏詫異:“什么不合適?” 順著她目光掃過去,欲言又止,眼中卻隱隱多了幾分笑意。 言雙鳳這才醒悟自己可能想岔了:“那、那你要做什么?!”她惱羞成怒,不由提高了聲音。 趙襄敏卻斂了笑,臉上多了幾分肅然正色。 就在言雙鳳又有點心生畏懼的時候,趙襄敏沉聲道:“想要你。” 要不是方才自己心邪想錯了,這會兒言雙鳳差點又誤會,她耐著性子:“你到底……” 趙襄敏握住她的肩,注視著她的雙眼:“如今這個情形,四品的官兒是做不成了,jiejie就湊合些,嫁我可好?” “嫁……”言雙鳳感覺心口不知有一股什么沖上來,弄得她頭暈?zāi)X脹:“你說什么?” 趙襄敏微笑:“不是怕我對你不利么?若是做了我的王妃,應(yīng)該就不會再瞻前顧后了吧?” 他每一個字她都聽見了,可是連在一起,卻仿佛成了一句言雙鳳沒法弄懂的話。 與其說不懂,不如說她不敢相信。 從猜出他身份的時候,她滿心想的都是死罪。 而在恐懼之外,言雙鳳確實也想過……曾經(jīng)趙襄敏所說的那些直入人心的話是真是假,什么要娶她,什么只認(rèn)她之類。 到底是故意逗弄她這呆子的,還是…… 可退一萬步想,言雙鳳又知道,就算趙襄敏真的有那么一點動心,那以他的身份,自己要登堂入室,也仿佛是不太可能的。 魏王的原配之選,再怎么也得是高門出身,知書達(dá)理的尊貴淑女,可絕輪不到是她。 除非…… 當(dāng)個妾室之類的還有可能。 但那是言雙鳳死也不能接受的。 因此對她來說,不管趙襄敏對她有心無心,最終她的結(jié)局好像都是“死”。 直到現(xiàn)在聽他親口說出來,言雙鳳還覺著:他是在跟自己打趣嗎,是在捉弄人嗎?還是……失心瘋了? “王、王妃?”這不可能,她簡直覺著自己是在夢中未醒。 “從先前在莊子里就已經(jīng)說過的,只是那會兒你并未放在心上?!壁w襄敏把她臉頰邊的一縷發(fā)絲挑開,似笑非笑絮絮善誘地說道:“jiejie做不了四品誥命夫人了,做我的魏王妃,好么?” 言雙鳳目瞪口呆,靈魂出竅,震驚于他所說的話,卻又沉溺于他溫柔的語氣,仿佛天人交戰(zhàn),混沌一團(tuán)。 趙襄敏端詳著她的眉眼,因起的急,滿頭青絲顯得有些凌亂,臉上卻有點漲紅,額頭上有些晶瑩的汗意。 在他看來,卻越發(fā)多了幾分可愛嬌憨。 小魏王緩緩俯身,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她的唇瓣清甜香軟依舊,只是微微涼。 趙襄敏心生憐愛,將言雙鳳擁入懷中:“鳳二,不要再質(zhì)疑我的心,我從沒變過,也不會變。”把人抱緊了些,他喃喃道:“你要回北鎮(zhèn),便同你回北鎮(zhèn),你要如何,都陪你如何,只要你答應(yīng)……” 忽然趙襄敏向著窗戶方向瞥了眼,半開的窗外,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而且聲勢浩大,顯然來數(shù)眾多。 第74章 前方煙塵滾滾, 馬如驚雷。 跟隨小魏王而來的侍衛(wèi)們也早有察覺,客棧門口的前鋒衛(wèi)先戒備起來,整隊向前趕去, 雖是事發(fā)突然,眾人卻隊形整齊,行動敏捷,絲毫不慌。 與此同時,也早有幾道影子利落地從院中閃了出來,正是白隼跟兩名親衛(wèi)。 白隼的目光最為銳利,雖然雙方隔著還有些遠(yuǎn),他卻已經(jīng)看清楚了來者的服色裝扮, 當(dāng)下回頭同手下人吩咐了句, 其中一人抽身返回,白隼自己越眾上前。 此時那隊人馬越來越近了,其中一人也看見了白隼, 竟揚(yáng)聲喚道:“白衛(wèi)長!” 白隼疾步近前,對方也趕緊勒住了馬兒,雙方相隔七八步遠(yuǎn),白隼抱拳單膝跪地:“參見晉王殿下。” 原來這帶人趕來的,赫然竟是晉王趙興良,晉王人在馬上,焦急地低頭道:“你在這兒, 那么你們王爺也在這兒了?” 白隼道:“回晉王殿下,我們王爺確實在此?!?/br> “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了!”趙興良莫名地感嘆了這聲, 仿佛大松了一口氣。 晉王旁邊另一人卻煞風(fēng)景地說道:“王爺, 還不知道魏王在此是做什么的呢。無旨意而隨意帶兵出京, 這可不是小事。”說話的這人, 四五十歲的年紀(jì),頗為瘦削,一把胡子,身著四品的常服。 晉王微怔,他左邊另有一個白面無須、太監(jiān)模樣的卻笑道:“既然找到了魏王殿下,慢慢問就是了,石大人何必著急?!?/br> 白隼是小魏王手下刺探情報最靈的,早在趕過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晉王旁邊的這兩位,那長胡子的,是四品大理寺少卿,而左邊的那位確實是一位宮中內(nèi)侍,還是伺候皇帝身旁的王太監(jiān)。 晉王咳嗽了聲,微微俯身又問白隼:“對了,魏王在這兒做什么?是不是有極要緊的大事才無旨匆忙出京的?” 白隼何其聰明,早聽出了晉王的言外之意。 京城之外的封疆大吏、乃至于親王等進(jìn)京離京,要么是有皇帝的旨意,要么是正式的朝廷的調(diào)令,別說是擅自進(jìn)京或者離京,就算私下里跟京內(nèi)的官員等書信來往,都會被視作大逆不道之舉。 尤其是魏王身邊還帶著親兵,雖然只有數(shù)百人,可仍是引發(fā)了許多的猜忌,人心惶惶。 早朝之上,眾說紛紜,甚至有言官言辭激烈,指責(zé)魏王無故擅自出京,目無君上,必然是意圖不軌,多半是有謀逆之舉,并懇求皇帝速速派京畿衛(wèi),最好趁著小魏王還沒走遠(yuǎn),盡快將人拿下帶回京內(nèi)發(fā)落。 皇帝斥責(zé)了這種說法,可若是給魏王這么走了,確實很不像話。 雖然皇帝未必就認(rèn)定趙襄敏要謀逆,但如果趙襄敏當(dāng)真無旨意隨意來去自如,那么對皇帝而言,面上無光只是小事,最大的問題是,朝臣們會認(rèn)為小魏王恃寵而驕,并沒把皇帝放在眼中。 爭論之下,皇帝本想讓齊王帶人把魏王追回來,不料有朝臣反對。 這反對倒也有道理,畢竟齊王是長子,說句不好聽的,倘若魏王當(dāng)真有不臣之心,齊王又不是個能打仗的,豈不是羊入虎口? 還好有晉王趙興良出列,主動請命。只是晉王年紀(jì)輕,又沒有經(jīng)過正事,皇帝并不很放心,齊王諫言,叫皇帝派內(nèi)苑的王太監(jiān)同行,也算是代表皇帝之意,另外又命大理寺石少卿一起陪同,有了這兩位左右手,自然穩(wěn)當(dāng)。 趙興良方才問的這句,是提醒白隼,叫他務(wù)必給魏王找個不得不出京的理由。 可白隼雖然聽了出來,可奈何……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話。 于是清了清喉嚨,道:“的確有一件事,不過……王爺還是親自問我們殿下的好,我們實在不敢插嘴?!?/br> 這一句歪打正著,在石少卿跟王太監(jiān)聽來,倒確實是個真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晉王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是還不太敢相信,他正忖度著,王太監(jiān)笑道:“既然王爺就在前面那小客棧里,倒也容易,咱們過去看看就是了。有了緣故,回頭在皇上跟前也好交代,也讓那些總是叫個不停的大人們心服口服啊?!?/br> 當(dāng)即,晉王命所帶的兵馬原地整休,他自己跟王太監(jiān),石少卿一塊兒,跟著白隼進(jìn)了客棧。 客棧里,如意正站在蒼鷺身旁,低低問:“你剛才跟我說的是真的么?” 沒等到蒼鷺回答,如意猛地看見晉王一身鮮明地走了進(jìn)來,嚇得又是一個哆嗦。 先前天不亮,雨燕姑姑把如意悄悄揪了出去,當(dāng)時晨曦朦朧,客棧底下還點著燈,如意瞧見趙襄敏的時候,先是驚喜地叫了聲“吉祥”,可看清楚他一身裝束,才驚怔住了。 就算如意再怎么莽撞,也自然認(rèn)得這一身金絲蟒繡是什么意思,若不是雨燕姑姑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如意還沒意識到自己差點暈了過去,被拽起后,雙腿還是軟塌塌地,很想找個地方坐著靠著去。 她沒膽子再跟趙襄敏說話,事實上,當(dāng)初言雙鳳才把趙襄敏救回來之時,如意打心里就畏懼這少年,只是見慣了他給言雙鳳“欺負(fù)”的情形,又加上趙襄敏表現(xiàn)的極溫和好相處,心頭那股本能地畏懼才淡去。 直到現(xiàn)在,如意才明白原來那種想要敬而遠(yuǎn)之的感覺并不是自己膽小怕事,而是很有先見之明。 怎奈她的主子太昏聵。 等趙襄敏上了樓,雨燕姑姑跟了上去,如意才總算敢開口了,她鬼祟地跑到門口問蒼鷺:“你、你真是跟著……王爺?shù)???/br> 蒼鷺看她被嚇得不輕,便不像是以前那么冷淡,“嗯”了聲。 “我、我還得緩緩,”如意從門旁的桌子邊摸索了一張凳子,頭重腳輕地坐了,勉強(qiáng)問:“你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蒼鷺本來對這個問題是嗤之以鼻的,畢竟她只是個小丫頭,他告訴她這些做什么,何況小魏王的機(jī)密,他怎么會輕易透露。 于是淡淡道:“我只是聽命行事。” 如意坐在凳子上,胸口那股氣稍微能轉(zhuǎn)了點,她抬頭看著蒼鷺,眼圈突然紅了,欲言又止。 蒼鷺倒是有些奇怪:“你干什么?”他看出這丫頭仿佛想哭,卻不知為何。 如意又是委屈,又是傷心地:“我、我本來以為你……是無親無故的人,還想咱們回莊子就成親呢,娘子答應(yīng)過我,若我成親,就給我一大筆嫁妝,現(xiàn)在看來,怕是什么都沒了?!?/br> 蒼鷺不由往身旁瞄了眼。 有幾個是他的親隨之人,正在身后不遠(yuǎn)處,蒼鷺恐怕他們聽見。 可此時竟有點顧不上。 蒼鷺望著面前委屈膽怯的小丫頭,他雖知道如意的心意,可從沒想過要跟這丫頭成什么親,如今她自己想明白了,他本該欣慰的。 可還是問了句:“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