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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膩膩歪歪的倆人不約而同地把疑惑的目光聚集在郭紹杰臉上,郭紹杰尷尬地干咳了兩聲。 溫涼看到郭紹杰手里和腳邊的那些紗布、藥水等東西,他禮貌地朝郭紹杰笑笑,然后伸出手:謝謝你,我來吧。 郭紹杰怔愣著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心里卻揪著這句話仔細(xì)地琢磨起來,他酸溜溜地想,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劃分了自家人和外人似的,他倆是自家人,而他郭紹杰是個可憐巴巴沒人愛的外人 溫涼接過那些東西之后,垂著眼睛認(rèn)真地幫喬爍清理傷口,他眉眼清淡,嘴唇微抿,雖然一言不發(fā),渾身卻透出一種堅韌柔和的氣息,而平??偸堑鮾豪僧?dāng)不安分的喬爍難得也能這么乖。 郭紹杰覺得這副景象賞心悅目,干脆坐在一旁看他倆,一邊羨慕,一邊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喬爍這家伙真搞笑,眼睛直勾勾就沒離開過溫涼。 喬爍雙臂支在斜后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溫涼給他膝蓋上藥。溫涼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喬爍的小腿,又用棉簽蘸了藥水涂在他傷口處,被涂過的地方生出些細(xì)微酸澀的疼痛,在揮發(fā)時又透著點涼意。 而溫涼的手掌心卻是恰到好處的溫暖,喬爍心里莫名有點癢,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地拂過,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腿。 察覺到喬爍這個小動作,溫涼抬起頭關(guān)切地問:是不是疼? 喬爍正好借題發(fā)揮,他擠著眼睛接話:哎呀,疼疼疼,輕點 沒想到溫涼這次是真沒看出喬爍在演,他認(rèn)真地說了聲好,手里的動作明顯放輕了,邊擦藥還邊對著喬爍的膝蓋輕輕吹著氣。 這可真是吹到喬爍心坎里了,喬爍心里暗喜。溫涼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喬爍的神色,估計是怕弄疼他。 被人這樣細(xì)心照顧的感覺太好了,喬爍不敢笑得太明顯,他抬手擋住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眼睛里的笑意卻溢出來。 紹杰?吃飯沒呢?郭紹杰的同學(xué)從旁經(jīng)過,跟他打招呼。 沒吃。飽了。郭紹杰擺擺手。說完之后他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樣,喬爍的鬧鐘響了之后被喬爍閉著眼就摁掉。 江川起床去訓(xùn)練,下床拿了洗漱用品經(jīng)過喬爍的床邊,順手伸進(jìn)喬爍的床簾喊他起床。 不去,退隊了喬爍還是一如既往的起床困難戶,怨氣滿滿地一邊哼吱一邊把頭埋在被子里。 江川早就習(xí)慣了,見叫不醒他,自顧自地去洗漱了,讓他再賴會兒床,洗漱完之后再叫他也不遲。 然而今天叫喬爍起床格外的困難,洗漱完之后江川踩著板凳夠到上鋪,掀開喬爍的床簾、扒拉著喬爍的被子,想吼他兩句又怕吵醒另外兩個室友,只得壓著聲音:起來啊你這個豬! 真的退了,老羅把我踢出隊了。喬爍死死揪住被子,居然還能保持著連眼睛都不睜開。 別整這些沒用的,還剩不到十分鐘,趕緊的!江川著急得很,把剛用冷水洗過的手伸到喬爍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讓喬爍瞬間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夾緊脖子,他睜開一只眼睛看著江川從床簾外伸過來的腦袋,嘟囔道:今天真的不去,真的。我腿還疼著呢。 江川忽然想起喬爍昨天腿受傷了,去后街吃蛋包飯都是溫涼全程扶著他走的,大家說幫他打包帶回去非不讓,非要膩歪著溫涼。 江川對喬爍這個腿傷是否嚴(yán)重持懷疑的態(tài)度,但也說不定喬爍借機(jī)發(fā)揮想請假不訓(xùn)練。 行行行,行吧。江川無奈地下了凳子,自己出去訓(xùn)練了。 喬爍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心里迷迷糊糊想著:昨天說退隊老羅算是同意了嗎?就算不同意他今天也不想去。不想看到老羅,不知道怎么面對老羅,想想就沒面子。難得有機(jī)會不訓(xùn)練,也不想上早cao早讀,就是上午的高數(shù)課很煩,要不然他能一覺睡到大中午 這些亂糟糟的想法不一會兒就被睡意取代,喬爍甚至都開始做夢了,枕邊的手機(jī)冷不丁地響起來,喬爍習(xí)慣性地摁了一下手機(jī),然后迅速地縮回被窩中。 手機(jī)鈴聲沒有停下來,聲音反而更大了。對面下鋪的李萌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眼睛,摸到手機(jī)看了一眼,還不到時間,又馬上癱倒在被子里了。 熊哥,你鬧鐘。李萌迷糊著說。 溫涼在枕邊摸到手機(jī)瞇著眼睛看看時間,又閉上眼睛:不是我的。 上鋪的喬爍被這手機(jī)鈴聲折磨得睡意全無,他嘖了一聲,眉頭皺得把眼睛都快擠沒了,拿過手機(jī)氣憤地點了拒接,然后用被子蒙住了頭。 迷迷糊糊越想越不對。拒接?喬爍心里轟的一下,腦子里瞬間清醒,他坐起來翻到手機(jī)的通話記錄,剛才是老羅打來的。 雖然說他昨天對著老羅大喊自己真的要退隊,但他回想起來就覺得尬,再不想承認(rèn),那也確實是氣話,他不至于連老羅電話都拒接。 春季清晨的冷意沿著皮膚游移,喬爍坐在床上發(fā)愣,他平時賴床的時候老是說要退隊,現(xiàn)在他如愿以償不用去訓(xùn)練了,卻感覺莫名的失落,就好像堅持訓(xùn)練的這幾個月已經(jīng)讓他形成習(xí)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