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又沒有錯。”

    郝帥愣了神，片刻后聲音有點啞。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笑了一下，又像是感慨。

    “我記得我當(dāng)時出國的時候你才大一?！焙聨浕貞浿?，“當(dāng)時我們也就見了兩面吧？”

    “后來我在國外看到你自己做的作品激動了好久，一看署名更激動了——”

    “我想的是，等我回來你還沒畢業(yè)，正好可以一起。”他頓了頓，“誰知道一回來發(fā)現(xiàn)……”

    “又不是什么大事?！眹冷J之打斷他，“走吧?！?/br>
    郝帥家的司機在樓下，兩人先回了一趟他家換衣服，在不緊不慢地去了酒店。

    上車的時候郝帥好奇了一下：“你車呢？”

    嚴銳之動作一滯，想起車鑰匙給了賀年，搪塞道：“今天沒開?！?/br>
    所幸郝帥不疑有他，應(yīng)了一句就不再做聲。

    他們到達的時間很合適，京行內(nèi)部的表彰和宴會剛結(jié)束，正好是友商交流的時候。

    捱過了必要的客套社交，兩人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郝帥坐下后就開始偏頭小聲對嚴銳之說：“我怎么沒看見周鴻聲？”

    而且現(xiàn)在臺上京行的高層都是他們見過的，嚴銳之也發(fā)現(xiàn)了：“而且你說的那個年輕人也沒看見?！?/br>
    那這今天不就等于白來？

    “不應(yīng)該啊……”

    郝帥思忖了一會兒，他一向想做就做：“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問問。”

    “一起吧。”沒想到嚴銳之也跟他站起身。

    郝帥還來不及驚訝，就已經(jīng)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兩人都認得，嚴銳之也在之前出差時打過交道，是京行的趙靖。

    “趙總?！彼Y貌道。

    “之前還以為嚴總不會來?！彪p方都客套了兩句，趙靖語氣很和善，還友好交流了一下之后合作的事。

    聊了一會兒，郝帥向來心直口快：“對了趙總，我知道您此前跟鴻聲游戲考慮過合作……”

    說是這么說，但業(yè)內(nèi)基本都知道了，兩家公司合作本來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海Y(jié)果臨到簽合同之前忽然就吹了。

    趙靖依舊笑得和氣：“那是過去了?！?/br>
    “是么?！眹冷J之也極淡地笑了笑，說道，“不過到底拋過橄欖枝，這次慶功宴怎么沒見到他們的人？”

    他不常出席這種場合，更不常如此直白地問這樣稍顯敏感的問題。

    然而趙靖眉毛只是微微一跳，并不介意這個問題，只是略微壓低了聲音：“既然沒有合作關(guān)系，這次慶功宴當(dāng)然只按照邀請函入場?！?/br>
    郝帥聽見這話都是一愣。

    京行雖然說有硬氣的資本，但兩家當(dāng)時看上去關(guān)系融洽，沒想到現(xiàn)在連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但不管怎么說，斷了對方進場撈錢找投資的可能，對自己人來說是好事。

    “我聽說，郝總一向不喜歡鴻聲游戲？”趙靖開口，問題是問的郝帥，目光卻看向的是嚴銳之。

    郝帥皺著眉：“趙總是知道點什么？”

    “嚴格來說不是我知道什么，只是針對原創(chuàng)方面，我當(dāng)然會有偏向。”趙靖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了，我也只是個打工的，不過不僅我，也更有人不喜歡對方，我們才停止合作的。”

    他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不合作的決策也不是他一個人做的。

    “趙總說笑了，我們當(dāng)然是信賴您的?！甭犝f周鴻聲進不來后郝帥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順著趙靖的話換了個話題，“其實我們今天來，主要也是聽說了京行那位年輕決策官會到場，想要親眼見一見?！?/br>
    趙靖“啊”了一聲：“那不巧了，郝總。”

    “他人是到了，不過就一早露了個面，說是總部有事就回去了。”趙靖露出頗遺憾的神色，“要是兩位能到早一點，說不定還能碰上。”

    說不遺憾是假的，畢竟他們其實還是很好奇，突然強硬地掰了周鴻聲的合作、又轉(zhuǎn)而信任他們的人是誰。

    “那的確不巧?！眹冷J之微垂下睫毛，淡聲道。

    “不過我之前在云林市見過嚴總，”趙靖笑著說，“我聽說小賀現(xiàn)在去嚴總那邊了，也不知道在你們那兒待得習(xí)不習(xí)慣。”

    “他當(dāng)時在京行的時候我可是很看重他，不然也不會出差都帶著。”趙靖好像還是很懷念對方的樣子。

    “小賀是挺好的，哪兒都很不錯?！币惶崴灰娙绻实男≠R，郝帥就搶先夸了起來。

    “那就好?！壁w靖笑瞇瞇的，“我還以為今天嚴總會帶著他來?！?/br>
    “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的話，會的?！眹冷J之平靜地說道，“畢竟他也跟我提過，他很喜歡你們那位決策官?！?/br>
    都是客套話，沒想到趙靖本來在抿了一口酒，聽見嚴銳之這么說，像是沒繃住似的，咳嗽了一下。

    “不好意思。”還好他很快恢復(fù)儀態(tài)。

    只是趙靖再抬頭時眼神里終于多了點欲言又止，他禮貌地說：“那兩位自便，我那邊還有事，先失陪了?！?/br>
    兩人應(yīng)下，趙靖端著酒杯頭也不回地走了。

    郝帥看著他的背影：“我怎么覺得他有話沒說完。”

    嚴銳之難得贊同：“是有點?！?/br>
    “不過他剛剛還提到小賀——”郝帥想到什么，“可我記得你明明跟我說過，當(dāng)時在云林，趙靖給他配的住宿條件一點也不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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