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和他的小黑粉[娛樂圈]、我做的夢都成真了[娛樂圈]、吸貓后我脫單了、瘋了么男主派送中、讀心之他怎么還不表白、釣系學神掰彎直男發(fā)小、我在戀綜逮捕病號、遲來解藥、一碗小甜湯、脫貧倒計時
嚴銳之忽然停頓了一下,才問:“你知道原本《卡布里星球》的結(jié)局是什么嗎?” 他也沒等賀年回答,就繼續(xù)道。 “根本就沒什么美好探索、繽紛奇遇……”他看著窗外,“所有的腳本都是我一個人寫的,兔子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破玩具,阿舟也許有過歷險,但根本沒有得救,他自殺在了冬天里最熱鬧的新年夜,所有的關(guān)卡全部回退,以另一種殘忍的真相呈現(xiàn)出來?!?/br> “可后來周鴻聲改掉結(jié)局后銷量很好,我那時候就想,可能周鴻聲的想法沒錯,如果按我做的那一版發(fā)行,是不是真的會一片慘淡?” “所以你做了《懷古》?”賀年問。 他輕輕點了點頭:“我做前一款的時候心態(tài)太差了,但后面郝帥從國外回來,我們兩人試著按照大眾喜歡的方向設(shè)計,結(jié)果的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br> 空氣里的煙草味變得很淡了,窗戶半掩著,嚴銳之終于把故事說完:“好啦?!?/br> “是不是挺老土沒勁的。” 他說得很隨意,剛想結(jié)束這樣的話題,就聽見賀年忽然開口:“所以,《懷古》里的那只小兔子,是阿舟的兔子,是么?” 嚴銳之瞬間怔住,甚至因為不可置信而放輕了聲音:“你怎么知道……有……” “我之前不是說過么,當年我玩卡布里的時候,就覺得結(jié)局怎么樣都不對?!辟R年說,“可是我總覺得是我的錯覺,我又不能揣測制作人的念頭,怎么就能質(zhì)疑他們做得跟我想的不一樣呢?” “可這明明是兩個毫不相干的故事?!?/br> “我知道?!?/br> “只是我當時對于卡布里的憤怒太持久,乃至于我第一次試著感受《懷古》的時候,用了跟之前完全一樣的模式?!?/br> “明明是兩個世界融合,怎么會在星空里藏了一只沒有任何作用的兔子呢?” 嚴銳之像是還有些驚愕:“可我記得,這一幀畫面連隱藏結(jié)局都算不上,網(wǎng)上所有的分析都沒有這一條,只當做是某一世界的畫面而已?!?/br> “我也明白,可我就是直覺你們有關(guān)聯(lián),我甚至還找了很多資料,也沒有一項證據(jù)證明我的猜測?!?/br> “但你看,我是不是沒有猜錯?” 嚴銳之卻沒直接回答:“可是按照現(xiàn)在的眼光看,阿舟實在不是一個什么好的主角,他懦弱,逃避,自卑,放不下過去,也迎不了未來。” 可賀年的確沒說錯,當時他實在太想念那個跟自己有些相似的阿舟了,在偌大新的游戲世界里,還是固執(zhí)地捏了一個數(shù)據(jù)藏在里面,自認為沒人注意,那是一直陪著阿舟的,臆想中的小兔子。 “可是小兔子好像很難過?!辟R年看著他說,“即使他把曾經(jīng)的過去說得那么輕松?!?/br> “我可以抱一抱他嗎?” 賀年雖然在征求意見,行動卻完全沒有想要等待答復(fù)的樣子。 他在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伸出手,重新把那一個曾經(jīng)悲觀的、敏感的,如今卻終于愿意再一次接納自己的靈魂,真真正正地擁入懷中。 第53章 “我其實……沒我想象中的那么難過?!?/br> 過了許久, 嚴銳之才終于開口。 盡管聲音低微喑啞,他伏在賀年背上,誠實地說:“好像說給一個人聽以后是要好些?!?/br> “曾經(jīng)我十分懼怕回憶起以前的事, 我拼了命工作, 嚴學過來要錢我就給, 周鴻聲則是能避多遠避多遠。我不去醫(yī)院,害怕看到病房的模樣, 總讓我想起——” “她不會責備你的?!痹疽恢卑察o傾聽著的賀年突然打斷他。 他聲音發(fā)悶,卻是篤定的:“她一定不會的?!?/br> 嚴銳之輕聲笑了笑:“謝謝你安慰我?!?/br> “我沒有安慰, ”賀年的音色清晰地穿透了黑夜, “是真的。” “嚴學說那些無非是想把你逼到絕境, 讓你一輩子都逃脫不開, 可你并沒有,不是嗎?”賀年放緩了語速,“按照你說的, 后面他不是也找過周鴻聲么?” 感受到身上的人點了點頭,他繼續(xù)道:“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污點’是什么, 只是想用這個‘污點’來證明他自己并不是一無是處,所以在你第一次逃開以后, 還要糾纏,還要繼續(xù),因為他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可以讓他再獲得那樣的卑劣的滿足了?!?/br> “如果不是因為心虛, 又怎么會去故意說給你聽, 還要咬著不放呢?” 嚴銳之呼吸放輕了些。 “所以, 她當時只是說不出話,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機會, 她一定想要告訴你……” “不要害怕, 好好生活。”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的確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賀年沒有在空泛地寬慰自己,只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可以走向另一個更好的地方。 嚴銳之還抱著他,只是攥著后背襯衫布料的十指漸漸變緊,又過了少時,那雙手臂都開始顫抖起來。 這句話那么近,就在他耳邊,無聲地安撫他。 可好像又那么遠,穿過自己那些印染著頹色的、紛亂不寧的過往,和從不曾擁有過的青春。 “我一開始不是真的想要拒絕你,我就是……太害怕了?!?/br> 嚴銳之咬著唇,十年間的經(jīng)歷讓他早已流不出什么眼淚,只是遺憾,只是不甘。 情緒沉淀到最后,就只剩一點喟嘆般的囈語,叫著對方的名字:“年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