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yùn)之子原來是綠茶 第66節(jié)
“我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程初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輕吸了一口氣,緩慢出聲,“我在想一些事情。” 徐若昭長睫輕點(diǎn),“你在想什么?”她微微偏頭,眼睛又大又圓,似乎很是好奇的模樣。 她確實(shí)是長得很好看的,平靜時(shí)神情溫和柔軟,像一股和煦清風(fēng),可偶爾出現(xiàn)的小表情卻可愛極了,不管是面對沈冰雯刁難時(shí)的憤怒,還是此時(shí)此刻在他面前的模樣,都靈動(dòng)極了。 她看起來也不過是個(gè)雙十年華的小姑娘啊,同他站在一起,看起來甚至比他還要小。 “我在想,我與jiejie的關(guān)系?!背坛醮怪?,長睫輕顫,藏著底下的手無意識(shí)捏緊,他緩慢吐出幾個(gè)字:“jiejie,我們不是親姐弟?!?/br> 徐若昭明白了,這是又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了,她斬釘截鐵道:“阿初,在jiejie心里,我們就是親姐弟!” 程初:“……” 他狼狽地扭開頭,“我知道了。” 徐若昭語重心長道:“阿初,你不要總是懷疑jiejie,在jiejie心里,你就是我的弟弟。” 程初艱難道:“別說了?!?/br> 這又是怎么了? 徐若昭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程初的想法了。 “沒什么?!背坛跎钗豢跉?,“我挺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 徐若昭覺得自己沒法輕易放心,她狐疑道:“真的?” “真的?!背坛跎斐鍪?,“不信jiejie為我探探脈。” 徐若昭當(dāng)真為他探了探,除了脈搏加快,其余一切正常,她沉吟道:“阿初,你這脈搏為何如此快?” 程初收回手,垂眸道:“不知道?!?/br> 他長睫一垂,看起來很是乖巧的模樣,讓人無法懷疑他話里的真實(shí)性。 徐若昭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她用商量的語氣溫聲道:“那要不然我們?nèi)フ颐瞎訛槟闱魄???/br> 程初眼中的異樣情緒一閃而過,他不想看見孟天寧,也不想讓徐若昭看見孟天寧,想到當(dāng)初離開永安塔前兩人天衣無縫的合作,他便覺得心里梗得慌。 仿佛,孟天寧取代了本該屬于他的位置。 恰在這時(shí),房門被敲響,徐若昭離得近,快步上前將房門打開,“孟公子?!彼穆曇衾镉袔追窒惨猓@讓程初更加不悅,他沉著眸,看向門外的孟天寧。 徐若昭道:“阿初有些不舒服,我正想請你幫忙看看,沒想到你居然過來了?!彼匆娒咸鞂幧砩系陌ぃ读算?,“孟公子,你打算離開了?” “沒錯(cuò)?!泵咸鞂幮π?,“離家已經(jīng)太久了,打算回去看看?!彼聪虺坛?,道:“徐公子不舒服是嗎?不如我先替你看看再走?!?/br> “不必了。”徐若昭僵硬道:“我沒什么地方不舒服,是jiejie多慮了?!?/br> 孟天寧點(diǎn)頭,“既如此,我便走了?!彼D(zhuǎn)身正欲離開,忽然回頭,意有所指道:“徐公子,我在北城等你,若是遇上了什么難處,你盡可以來找我?!?/br> 程初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必?!?/br> 孟天寧察覺到他身上的敵意,沒有再說什么,他朝兩人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了。 徐若昭將門關(guān)上,忽然道:“阿初,我有一件事想問你?!?/br> 程初挑眉,“你說?!?/br> 她上下打量著他,直到他微微露出不安的神色,才慢吞吞道:“昨天那只魔跟你有關(guān)系吧。” 程初沒想到她會(huì)說這個(gè),松了一口氣,肯定回答,“沒錯(cuò)。” 徐若昭沒想到他會(huì)是這個(gè)反應(yīng),打量了半晌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沒有。”程初想也不想道:“我的事情怎么可能瞞著jiejie?!?/br> 他的語氣很堅(jiān)定,堅(jiān)定得不像他,徐若昭的眼神愈發(fā)狐疑,“阿初,你真的沒有事情瞞著我嗎?” 程初反客為主,“jiejie,你不相信我?” 徐若昭無言以對,行吧,她相信。 徐若昭慢悠悠地說回方才的話題,“那只魔昨夜為何會(huì)出現(xiàn)在窗臺(tái)處?” 程初立刻道:“jiejie,我沒有讓他偷看你沐浴?!?/br> 徐若昭頓了頓,輕咳一聲,“我不是這個(gè)意思?!?/br> 程初后知后覺意識(shí)到她在說什么,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是來找我的?!?/br> 徐若昭細(xì)而密的長睫垂下,“他是當(dāng)初傷了劉錦榮的那只魔?” “不是。”程初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傷了劉錦榮的人,是我。”他盯著她,“jiejie,你害怕嗎?” “哦。”徐若昭反應(yīng)平平,她又問:“他來找你做什么?”她朝他眨了眨眼,目中滿是好奇,語氣自然溫和,沒有半分逼問追究的意思,更沒有害怕。 程初頓了頓,如實(shí)將昨夜的事情說了。 徐若昭了然點(diǎn)頭,隨即又好奇道:“我能見見他嗎?” 程初神色不明,“你想見他?”他長睫微垂,緩緩道:“jiejie為何想見他?” “……我只是好奇而已?!彼?dāng)真只是好奇,畢竟這是一只一直跟在程初身邊的魔。 徐若昭抬眸看他,“我就是想知道能被你留在身邊的魔是個(gè)怎樣的性情?!?/br> “jiejie是因?yàn)槲也畔胍娝俊?/br> 徐若昭聽到這話,微微詫異,“不然呢?” 程初高興了,他軟了神色,溫聲道:“既然jiejie想見他,我這就把他喚來?!?/br> 半刻鐘后,徐若昭見到了程初一直養(yǎng)在身邊還不被她發(fā)現(xiàn)的這只魔。 水閔一進(jìn)房間便對上徐若昭那雙好奇打探的雙眸,生生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主人不會(huì)是看膩了他,要將他送給徐姑娘殺著玩吧? 徐姑娘和主人可不一樣,她看見妖魔是真的會(huì)殺的。 “主、主人?!彼h帶著哭腔說道:“您讓我來這兒做、做什么呢?” 徐若昭主動(dòng)說:“是我想看看你。” 水閔顫顫巍巍道:“就,就看看?” 她肯定點(diǎn)頭,“沒錯(cuò),就看看?!?/br> 水閔小心翼翼問:“那,那您看夠了嗎?” “聽說你可以幻化成任何模樣?”徐若昭好奇道:“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魔物,你能變成一顆凳子嗎?” 水閔立刻變成了一顆凳子,確實(shí)足以以假亂真,可惜身上的魔氣太重,但在普通人眼里,與別的凳子別無二致。 水閔變了回來,發(fā)現(xiàn)徐若昭對他確實(shí)沒有惡意后,他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徐姑娘,我還能變成許多東西,你想看什么?我立刻變給你看!” 徐若昭沉吟道:“能不能變成活物呢?” 水閔想也不想道:“自然可以。” 他話音剛落,便換了另一副模樣,徐若昭驚訝地看著他,他居然變得和她一模一樣,徐若昭對著他便如同在照鏡子,幾乎看不出變化的痕跡。 她驚嘆道:“太厲害了?!?/br> 水閔聽到這句夸獎(jiǎng),立刻便自得起來,“小的別的不行,這幻形術(shù)和疾行術(shù)可是練得爐火純青,徐姑娘還想看點(diǎn)什么?小的都能變?!?/br> 水閔剛說完,程初就冷聲道:“變回去?!?/br> 他頂著徐若昭的臉說話,讓人看著著實(shí)惡心。 水閔委屈,在程初的怒視下悄悄往徐若昭的方向移了移,下一刻又在程初愈發(fā)尖銳的怒視中挪了回來,然后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程初看向徐若昭,溫聲道:“jiejie,你還想看點(diǎn)什么,我讓他變給你看?!?/br> 徐若昭想了想,搖搖頭,“不必了。” “沒關(guān)系的徐姑娘,您盡管說,我都能變!”水閔笑得格外諂媚,在主人身邊這么久,他可是最清楚這位徐姑娘在主人心里的位置,主人若是看他不順眼了,隨時(shí)有可能將他扔掉,但若是讓徐姑娘開心了,就算是看在徐姑娘的面子上,主人都會(huì)留下他的。 徐若昭嘴角彎了彎,“改日再變給我看,今日已經(jīng)夠了?!?/br> 水閔識(shí)趣道:“都聽徐姑娘的?!?/br> 程初眸色越發(fā)冷了,徐若昭居然對水閔笑得如此開心,他冷冷看了一眼水閔,“既然這里用不上你,你便退下吧。” 程初難得不對他說‘滾’,水閔心里一喜,越發(fā)將徐若昭放在一個(gè)重要的位置,主人不好說話,可徐姑娘好說話啊,只要討好了徐姑娘,還怕主人嫌棄他嗎? 水閔麻利道:“小的這就走,徐姑娘,有什么需要盡管喚小的一聲,小的可好使喚了,什么都能做!” 他說完,學(xué)著店里的小二躬了躬身,轉(zhuǎn)身從窗戶跳出去了。 水閔一走,徐若昭便忍不住笑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留著他了?!?/br> 程初側(cè)目睨她,“為什么?” 徐若昭笑著道:“他的性子很有趣。” 程初意味深長道:“jiejie喜歡這樣的?” ?怎么扯到她身上來了? 徐若昭詫異道:“難道你討厭他?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將他留下?” 程初不以為意道:“好用,能跑腿罷了?!?/br> “我倒是覺得他的性子挺好?!毙烊粽押攘丝诓瑁澳闫饺仗o了,有個(gè)吵鬧點(diǎn)的人在你身邊還能讓你鮮活一點(diǎn)?!?/br> 程初淡淡看她,“有你在我身邊便夠了?!?/br> 徐若昭想了想覺得也是,她說:“待日后我們一起飛升上界,我便帶你去清澤宗,那里很熱鬧?!彼烈鞯溃骸耙膊恢滥阆膊幌矚g待在那里?!?/br> 程初垂眸,一字一句道:“你在哪里,我便喜歡哪里。” 程初最愛對她說這些好聽的話,她一直知道,是因?yàn)樗狈Π踩校幌胱屗x開,可今日再聽在耳里,她卻覺得有幾分不自然起來,尤其是當(dāng)他垂著眸,靜靜看著她的時(shí)候,就好像每一個(gè)字都是重愈千金的承諾。 “jiejie?!背坛跬蝗婚_口,“我從未替你慶祝過生辰,還不知你年歲幾何,生辰在哪一日?!?/br> 上界修士一向只慶祝百歲生日,她還有一年就滿整整兩百歲了,說起來確實(shí)需要慶祝,可惜沒有清澤宗的同門們替她慶祝,多少有些遺憾。 她看向程初,“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gè)?” 修仙人士的歲月實(shí)在太漫長了,隨便閉關(guān)便三五年過去了,時(shí)間長一點(diǎn)甚至閉關(guān)出來百年便過去了,實(shí)在沒什么可慶祝的。 “就是,突然想慶祝?!背坛跻膊恢罏槭裁矗鋈挥X得自己以前對她不夠好,很想好好彌補(bǔ)她。 徐若昭雖然困惑,但還是如實(shí)道:“我明年便滿兩百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