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可能是，加了蜂蜜，用來(lái)遮蓋曼陀羅種子的苦味。奇怪的香氣大概是罌粟花?！笨ì斆媛峨y色：“你現(xiàn)在最好馬上找到他，在他被別人發(fā)現(xiàn)之前?！?/br>
    “曼陀羅....種子....”克拉心口狂跳起來(lái)。他懂一些草本藥理，這些東西入藥有強(qiáng)烈的催情作用。

    “……你知道，他們?cè)诰评锛恿辖o姑娘們喝了之后……方便……方便帶人回去……”卡瑪吞吞吐吐：“那是迷幻劑，可以助興，會(huì)讓人……很興奮……”

    沒等卡瑪說完，克拉轉(zhuǎn)身翻窗而下，重重落到地面的時(shí)候傷口居然沒有任何痛感，大概迷幻劑中含有什么鎮(zhèn)痛的成分。他憑著本能往慶典反方向的礁石邊找去。

    那杯酒克拉才沾了小半口就覺得口干舌燥，希爾喝完了整杯不知情況怎么樣。克拉不太明白希爾為什么要跑，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呆在他身邊更安全么？

    瑪格莉茲鎮(zhèn)的海岸線很長(zhǎng)，克拉跑了許久，幾乎要跑出鎮(zhèn)子。燈光漸漸稀少，四周寂靜，他干脆閉上雙眼捕捉著附近的聲響，既然看不清，就用聽的。

    克拉終于，在自己的有規(guī)律的心跳和起伏的浪潮聲中聽到了細(xì)不可察的喘息與拍水聲，循著聲音的方向，克拉在礁石上爬上爬下，終于看到了在海中浮浮沉沉的身影，月光給了海面一條閃爍的分割線，希爾整個(gè)人浸在海水中只露出半個(gè)頭。

    “希爾！”克拉跑到盡頭的礁石上，那里放著希爾脫掉的衣服，上衣似乎被撕爛了。他沖海中的人影喊：“快上來(lái)！我們回去！”

    人影沒動(dòng)，希爾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雖然背光但亮的嚇人，他搖搖頭：“你回去?！?/br>
    “我們一起回去！”克拉說完脫掉鞋子和披風(fēng)。

    “你別過來(lái)！”希爾喊道：“不準(zhǔn)，不準(zhǔn)過來(lái)……”

    克拉沒有理會(huì)，他低頭看了一眼勉強(qiáng)愈合的傷口，一咬牙跳進(jìn)了水中。冬天要來(lái)了，他原本以為海水會(huì)冰冷刺骨，可并沒有，周身甚至是溫?zé)岬?。他迅速游向希爾，那人卻轉(zhuǎn)身就走，游向更遠(yuǎn)處。

    克拉水性不算太好，對(duì)海浪也完全不熟悉，匆忙中被抓不住規(guī)律的暗涌掀翻幾次，嗆了幾口水，又腥又咸。他冒出頭，邊咳嗽邊對(duì)希爾的背影喊：“你不要跑！不……咳咳……”這一刻克拉有些感謝那半口帶著迷幻劑的酒，讓他既不覺得疼也不覺得冷。可希爾喝的更多，這么追不是辦法，等到兩個(gè)人都脫力搞不好要雙雙淹死。

    克拉深吸一口氣潛入海中，閉上了雙眼，在原地安靜等待，果然沒多久，他捕捉到了劃水聲，希爾一把將他托出水面?？死犻_眼睛，握住了他的手腕：“抓到你了……”

    那雙幼嫩葉子般的綠色眼眸驚慌又迷蒙，像只警惕的野獸試圖推開他，克拉沖希爾笑笑：“沒事的希爾，有我在，不要怕?！彼麄?cè)夭戎?，克拉慢慢抱住他，希爾的呼吸很熱，皮膚也很熱，他全身都在戰(zhàn)栗著，熱度源源不斷擴(kuò)散開，克拉試圖平復(fù)他的緊張，輕輕吻著他的耳畔，臉頰，嘴唇?？上枀s扭過頭躲開了，克拉沒有心急，攬著他的后腰悄悄地改變方向，悄悄往海岸的方向靠近?？伤搅耸裁?，原本是柔軟皮膚的地方又硬又涼，克拉嚇了一跳，觸電般縮回了手。

    希爾胸膛起伏得厲害，默默推開他：“你，回去……”

    克拉仔細(xì)地盯著他好一會(huì)兒，月光下他的瞳孔在顫動(dòng)掙扎，嫩綠色中央的兩顆黑色的小扣子顯現(xiàn)出拉長(zhǎng)的趨勢(shì)。克拉回過神深吸一口氣下潛，從水下繞到希爾的身后，用力睜大眼睛，盡管海水刺激得他想流淚。希爾的后腰處是一條尾巴，比芙蕾的尾巴長(zhǎng)一些，胖一些，與脊背相連的上半部分覆蓋著紫黑色的鱗片，向下的一側(cè)是灰白色皮膚。

    他見過這條尾巴，他甚至還記得這條尾巴捏在手里的感覺。

    克拉一瞬間覺得海水的壓力好大，四肢沉重地不能動(dòng)作，腦中一片混亂地下沉，海面上的光似乎開始遠(yuǎn)離他。

    “是你么……”克拉憋得快要昏死過去，猛地冒出水面大口呼氣，他牢牢抓住希爾顫抖的手臂：“是你么，是你么……”

    希爾緊緊咬著嘴唇看著他，克拉看到那兩顆對(duì)稱而生的，鉤子一樣的犬齒。希爾幾乎把下唇咬出了血?？死瓪饧睌年募绨颍骸笆悄銌?！你告訴我??！”他第一次對(duì)希爾這樣兇：“兩年前，是不是你！”

    希爾被他喊得一怔，緊接著劇烈喘息起來(lái)，那條大尾巴纏上了克拉的腰身，他們沉入水中，希爾將他翻過身，咬在了他后頸的傷疤處。只是這一次，尖牙輕輕銜在疤痕處，沒有咬合。像回到了兩年前，也像回到了熟悉的夢(mèng)境里?？死職獾臅r(shí)候，氣泡一顆一顆從眼前向上浮起，他設(shè)想過無(wú)數(shù)次那不是夢(mèng)，可他從沒想過那個(gè)女孩居然不是女孩，而是眼前人。

    希爾從背后抱著他浮上水面，將他輕輕往岸邊的方向一推：“回去?！?/br>
    克拉回身死死抓住他：“你又要逃走了么……”

    那晚的巨大鳥影是菲尼，睡蓮池里的大尾巴是希爾。

    “為什么不告訴我。希爾，為什么不告訴我是你。你到底是……”克拉不顧希爾的掙扎抱住他，扭動(dòng)的尾巴試圖推開他，一股血腥味飄在周圍，克拉知道是自己浸了太久海水傷口裂開了。

    希爾似乎也嗅到了血腥，停止了掙扎拖著他全力往海中心游過去，克拉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一條魚，轉(zhuǎn)眼間海岸邊的漁火便遠(yuǎn)的像天邊的星星?？死シ较?，被拖上礁石，他起身發(fā)現(xiàn)這竟是海中的一塊島礁。希爾渾身赤裸站在月光下，雙手抱著胳膊，指甲深深陷入皮膚，克拉聽到他顫抖的聲音：“對(duì)不起?？死?，我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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