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唔”了一聲：“能?！?/br>
    停了一下，他忽然說：“今天有點像……”

    后面兩個字說得很小聲，祁航直沒聽清：“像什么？”

    易淮的眼神飄忽了一下：“約會。”

    祁航直好笑地看著他：“就是約會。”

    易淮吃火鍋只吃rou，祁航直翻了翻購物車，滿眼都是紅白交雜的顏色，他忍不住說：“這么吃營養(yǎng)不均衡。”

    “那我們點點兒綠色的。”易淮采納了他的建議。

    然后祁航直就看見易淮往購物車?yán)锛恿艘还扪┍獭?/br>
    祁航直：“……”

    期末復(fù)習(xí)的這幾周易淮一直沒有這么放松地吃過飯，兩個人吃了快三個小時才走，易淮撐得有點走不動路，祁航直想扶他，卻被易淮閃開了：“商場里都是人。”

    祁航直有些無奈，但也只能陪著他慢慢往前挪。

    兩個人下扶梯的時候易淮看到一家老年用品商店，連忙用胳膊肘搗了搗祁航直：“哎，我們?nèi)ツ沁吙匆谎蹎h。”

    他還記得上回去醫(yī)院，奶奶想下地活動但不太方便的樣子，想著去給老太太挑副拐棍。

    易淮也沒買過這些東西，選來選去就看花眼了，最后還是祁航直照著網(wǎng)上搜到的選購指南幫他挑了一副。

    “這個長度奶奶用應(yīng)該會合適，也不是太重，表面沒那么光滑，握起來不容易脫手。”祁航直俯下身給易淮解釋為什么挑了這一副，就像平時講題的時候一樣耐心。

    拿著結(jié)完賬以后兩個人就出了門去搭地鐵，易淮單手抱著兩條拐杖，剛一進車廂就被一個女生讓了座。

    易淮連忙擺手：“不用不用?！?/br>
    女生不聽他解釋，一定要給他讓座，一邊讓還一邊耳朵泛紅地打量他。

    易淮向祁航直投出了求助的眼神，對方卻一點沒有反應(yīng)，甚至還面無表情地往邊上挪了一步。

    祁航直的表現(xiàn)激起了易淮的逆反心理，坐就坐，敢情人家看的不是你男朋友？

    說是這么說，但易淮坐得還是有點心虛，于是到站的時候他為了不讓女生失望，硬是拄起拐，拖著一條腿下了車。

    第125章 要吃就吃豆腐

    祁航直也沒點破，就挑著眉跟在易淮身后，看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易淮站到扶梯上之后才恢復(fù)了正常，活動了一下剛才拖著走的那條腿，一抬頭就看見了祁航直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不覺有些心虛：“……我就是為了不讓人家失望，畢竟都給我讓座了，我要是一健全人，小姑娘得覺著這個世界多險惡啊，是吧。”

    “是，你還挺能裝?！逼詈街卑岩恢皇执钤谝谆醇缟希昧Φ啬罅藘上?。

    易淮“嘶”了一聲，趕緊往旁邊縮了縮：“小心眼兒?！?/br>
    出了站過一個十字路口就是他們要去的醫(yī)院，兩個人在馬路邊等紅綠燈的時候易淮覺得臉頰微涼，伸手摸了一下，一點水漬融化在他指尖。

    他抬起頭，原來是下雪了。

    “天氣預(yù)報不準(zhǔn)，早上看明明是大晴天?！币谆脆止镜馈?/br>
    祁航直看了他一眼，伸手給他把圍巾拉高了到只露出兩只眼睛的位置。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爸媽都不怎么管我，我考試卷拿回去都是給我奶奶簽字的，初中有一回考試我逃了半天，數(shù)學(xué)缺課直接零分，語文只蒙了兩道選擇，考了三分，把她氣得夠嗆，打電話給我爸，結(jié)果你猜他接了電話怎么說？”易淮的表情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祁航直漫不經(jīng)心地發(fā)出了一個簡短的音節(jié)，表示自己在聽。

    “我爸說，那易淮這是偏文科啊?！币谆凑f完就笑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祁航直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他索然無味地?fù)]了揮手：“算了，你們這種好學(xué)生欣賞不了這種笑話，等我下次給別人講?！?/br>
    這次祁航直倒是有反應(yīng)了：“誰是別人？”

    沒等易淮回答，他又問：“你要給誰講？”

    輕描淡寫的語氣，其中卻泛著一點淡淡的危險意味。

    易淮瞬間投降：“……讓這個笑話爛在這兒，我不給別人講行了吧?！?/br>
    今天是工作日，還沒到下班時間，路上的行人很少，兩個人很快等到一個綠燈，穿過了空曠的斑馬線。

    醫(yī)院倒是永遠都熱鬧，停車場見不到幾個空位，室內(nèi)人來人往，掛號窗口排著長隊，候診區(qū)座無虛席。

    祁航直同易淮去病房的路已經(jīng)走得很熟，省了護士帶路。

    易淮奶奶這天沒讀那些佶屈聱牙的經(jīng)書，開著電視在看連續(xù)劇，是那種家長里短的題材，婆媳大戰(zhàn)、妯娌不合，無論從哪里開始看都能迅速在五分鐘內(nèi)弄清劇情，是消磨時間的不二法寶。

    “奶奶，我來了，”易淮進門的時候表情像是準(zhǔn)備邀功請賞的小朋友，“今天發(fā)期末考試成績了?！?/br>
    奶奶瞥了他一眼：“這么高興，是考年級第一了？”

    易淮揚了揚眉：“我要是考年級第一您會怎么樣？”

    奶奶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端詳著自己面前這個小混混似的孫子說：“我會高興死。”

    易淮“唔”了一聲：“那您該謝謝我，我救了您一命?！?/br>
    奶奶言簡意賅道：“呸。”

    過了片刻，她把老花鏡從臉上取下來：“說說吧，到底考了多少，你們現(xiàn)在還要讓家長往考試卷上簽字兒嗎？太差我可不簽啊，丟人現(xiàn)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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