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著，他們感情很好。”

    白九曜根本不知道這話已經(jīng)是在給扶云的心上捅刀子了，還好扶云此時(shí)喝的五迷三道的，連傷心緬懷都做不來了。

    “人都說天道無情。”扶云擠出一絲苦笑，“可咱們的天帝偏偏動(dòng)了情，這境界，也就再也不能長進(jìn)了?！?/br>
    “這人啊，一旦動(dòng)了情，就什么都不是了?！?/br>
    白九曜聽著這話倒是深有體會(huì)，現(xiàn)在優(yōu)柔寡斷的他，與之前的自己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扶云搖晃著面前的酒杯，有些痛心，“什么都晚了。”

    白九曜下意識(shí)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道：元昭都這么大了，可不什么都晚了。

    白九曜想來也是遺傳了些上清的八卦精神，探身問道：“那天后知曉你的心意嗎？”

    扶云晃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面上有些尷尬：“她...應(yīng)該是知道吧，害，真是難為情，以前那樣對她，到如今陷進(jìn)去的卻是自己，還真是諷刺啊。”

    扶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倒了滿滿的一杯酒，搖搖晃晃的起了身，在白九曜詫異的眼神下一仰而盡，而后抹了一下嘴，鄭重道：“帝君，我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br>
    白九曜出于禮數(shù)，也起了身，疑惑道：“怎么了？”

    扶云自己有些站不穩(wěn)了，便用手又將白九曜壓在了凳子上，自己也神情恍惚的坐了下去，“其實(shí)那日仙魔大戰(zhàn)，我是知曉的?！胺鲈朴行┎缓靡馑嫉男α诵Γ半m然我臨陣倒戈了，但是最初，我的確是修羅族陣營的?！?/br>
    白九曜皺眉，“就為著天后？”

    扶云一擺手，“閑著沒事，就造反玩兒唄?！?/br>
    白九曜：“......”

    “帝君，你知道瑤華的骨頭多硬嗎？哪怕她給我發(fā)來一支令羽求救，就一支。“扶云伸著手指眼含熱淚，“我都會(huì)毫不猶豫的叛變，可我等啊，等啊，等到他媽天族都快被殺干凈了，我都沒等來一支?！?/br>
    “我他媽才懶得管什么天族，什么昊天呢，他們誰死都跟我沒關(guān)系，但瑤華不行！”

    “她真的很恨我?！狈鲈频臏I一股股流下，“我母親羽化她都沒來吊唁，那時(shí)我就知道，她是真的恨我們。”

    白九曜絞盡腦汁的想著安慰人的話語，可憋了半天，也只說道：“但最后還是你救了她啊?！?/br>
    “她就是吃定我了唄！”扶云的表情有些復(fù)雜，“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shí)候知道我的心思的，反正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執(zhí)戰(zhàn)神印去迎敵，就是篤定我不會(huì)見死不救?！?/br>
    “燒我的竹林，還拿鞭子抽我，還拔我的毛，她就是仗著我喜歡她，在這故意欺負(fù)人，好報(bào)以往的舊仇。”

    白九曜哭笑不得。“想來天后，不是那樣的人。”

    扶云臉上顯了一絲無奈，“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就因著這個(gè)被人家吃的死死的，不就是活該嗎？”

    “呵呵，我就是活該！”扶云一雙星燦燦的眼睛看著白九曜，“當(dāng)我看見昊天是怎樣的溫潤儒雅，對瑤華又是怎樣的百般體貼，我才知道當(dāng)初的我就像個(gè)傻子一樣，我他媽就是活該！”

    看著情緒接近崩潰邊緣的扶云，白九曜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躊躇片刻，才道：“族長喝多了，還是去休息吧?！?/br>
    扶云趴在桌上哼了一聲，顯得很費(fèi)力的抬起頭，迷茫的看著白九曜，“帝君吃飽了嗎？”

    白九曜：“......”聽飽了。

    扶云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白九曜面前的青瓷碗，瞇著眼問道：“帝君都沒吃幾口，是我鳳族的面條不好吃嗎？”

    “好吃?！卑拙抨子行┥駛褪且?yàn)樘贸粤?，才?huì)吃不下。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huì)想念元昭做的那清湯寡水、毫無滋味的面條。

    扶云深深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帝君啊，我是什么都來不及了，可你還來得及?！?/br>
    白九曜知道他說的該是自己與元昭，本來還想著扶云或許可以給他些意見，可看他醉的像灘爛泥，也是不好開口了，也只能是點(diǎn)頭應(yīng)承著。

    “當(dāng)你看到他身邊站著別人的時(shí)候，就會(huì)知道當(dāng)初自己的固執(zhí)已見，是有多幼稚可笑了。”

    扶云突兀的說了這么一句話，不過恰好，倒也符合白九曜的心境，見他神色凝重，扶云向前湊了湊，“帝君，你跟小殿下怎么了？跟我說說唄？”

    見白九曜不回應(yīng)他，扶云立馬挺身拍著胸脯，“我沒醉，我能聽懂。”

    看來八卦是人的本性。

    白九曜本來也想一吐為快，此時(shí)也不藏著掖著了，他正襟危坐，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自己的猜測都一一道出，最后他還委屈上了，像是飲酒般一口喝掉面前的茶水，滿眼幽怨，“然后我就將他趕走了?！?/br>
    從頭聽到尾，扶云小小的五官摻雜著能有七八種表情，擠眉弄眼的也不知道他要表達(dá)什么。

    白九曜認(rèn)真的看著他，“族長有什么，不妨直說?！?/br>
    扶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得很是為難，可好歹他是飲了一些酒的，說起話來也沾了些不管不顧。

    “不是，帝君你，是不是腦子有什么問題？”

    白九曜：“？”

    扶云搖晃著起了身，眼里盡是同情，他拍了拍白九曜的肩膀安慰道，“帝君可能是重生回來，腦子沒發(fā)育完全，但是沒事，明日我叫醫(yī)師給你看看，興許有的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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