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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等待奇跡的圣誕節(jié)在線閱讀 - 第九章

第九章

    章前小語:只因兩心相知,在你以雙臂圈起的小小天地中,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不用睜開眼,她便知道,他已遠去,因為有他在,她便能感覺到踏實與安心的守護,心靈很自然的能夠感應(yīng)到他的存在。

    沒人呵護的手足,冰冰涼涼的,她眷戀地偎向枕被另一方,其間的溫度早已散去,她還是想感受他殘存的氣息。

    腦海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以往,血氣方剛的莊哲毅,一向只顧著宣泄自身的需求,沒多顧慮她的感受,有時過于粗魯?shù)淖怂?,也不曾發(fā)覺過,她幾乎只是在勉強自己忍受。但裴季耘不同,從頭至尾,他都極溫柔細膩,每一記親吻撫觸、每一個動作,都給了她無盡歡愉,幾乎沒造成她任何的不適,是他,讓她首度感受到兩性歡愉的美好!

    原來,性愛的,不在于技巧或過程,而是一個男人最深沈的憐惜。

    事后,他并沒有將一身汗?jié)竦纳眢w癱壓在她身上,也沒有翻個身,倒頭就睡,而是抱起她進浴室,貼心的幫她沐浴凈身,憐惜寵愛的舉動,令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當下,她做了件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在浴室里挑逗他。

    她還記得,他當時訝然的神情。

    “根據(jù)專家說,男人完事后,有一段時間是無感期,隨著年紀愈大,恢復(fù)期就愈長,我很好奇,你的無感期是多久?”她附在他耳邊,勾惑輕喃。

    他錯愕地微張著嘴,不敢相信她會這么大膽,軟膩小手在他身上放肆作亂,他無法自已地輕喘,被她撩撥得渾身火熱,壓抑地問:“你可以嗎?”

    “是你行不行吧?”而后,她倒吸了口氣,得到了教訓(xùn)男人的,是容不得挑的,因為填滿下腹的充實感,令她再也說不出話來?,F(xiàn)在她確定了他的恢復(fù)期相當短!

    這種事,在以前她是打死都做不出來的,就在浴白里誘惑他,在滿池熱水中,火熱纏綿

    但是,她并不后悔拋卻矜持,因為是他,要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只怕,不足以回報他深摯柔情的萬分之一。

    隱約記得,最后她倦累的靠臥在他臂彎中,是他幫她拭乾身體,抱回臥房,倚偎著,相擁而眠。

    她枕在他胸前,看見更早之前被她不慎咬破了皮的唇瓣,歉疚地輕吮了下?!皩Σ黄鹋丁彼嘈??!皼]關(guān)系?!笨磥恚魈焓亲⒍ㄒ獊G臉了。

    “睡吧!”他摟近她,將她安置在懷中最安適的位置,綿密護憐。

    是他的懷抱特別舒適,還是因為有他全然的守護?傾聽著他沈穩(wěn)的心跳伴她入眠,這一夜她睡得特別香,連他幾時起床都沒發(fā)覺。

    賴了近半個小時的床,總算甘心睜開眼,一手還留戀地輕撫另一方的枕頭,摸索到一張紙條,她扭頭看去。

    絮雅:今早醒來,見你睡得正甜,不忍吵醒你。

    我下南部參加毅學(xué)研討會,預(yù)計七天,回來后,我有話要當面告訴你,乖乖的,等我回來,好嗎?

    還有,快起來!不、要、再、賴、床、了!

    季耘

    這么說,她不就七天都見不到他了?討厭,他怎么不叫醒她嘛!

    扁是看他端秀清逸的字跡,胸口就泛起無可救葯的甜蜜,那句“乖乖的,等我回來”滿含著無言的眷憐,像是對他的女人,輕柔寵愛的訓(xùn)話。

    “他的”女人!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笑得好甜、好甜,大致猜到他會跟她說什么。別說七天,七年她都等了!

    她對著字條,頑皮地吐吐粉舌。“自己臨走前都把室內(nèi)空調(diào)弄好,舒服得要命,怎么能怪我賴床?”

    她伸了伸懶腰,披衣下床,赤足踩在地磚上,拉開窗簾迎接冬日暖陽。真慘,得過一個禮拜沒有他的日子,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了

    七天的時間很長嗎?他不知道,但是對他而言,時間的流逝分分秒秒都在心底數(shù)著,不聽話的腦子,時時跳出她宜嗔宜喜的嬌顏,以及那晚,她的熱情、她的嬌羞、她主動大膽的言行

    那天早上醒來,凝視她在他床上恬適安睡的模樣,一股男性純?nèi)坏尿湴僚c滿足油然而生,他情不自禁地悄悄吻了她一記,幾乎要舍不得離開

    他想她!體內(nèi)每一個細胞,都吶喊著對記憶中馨柔溫香的想念。

    打過兩通電話回家報平安,她不在,應(yīng)該是去上課了,他在答錄機里留了言,沒說什么,只交代他很好,要她記得三餐按時吃,之后,便沒再打過。二十八歲的男人了,不該像個十七、八歲思春的毛躁小伙子,怕她嫌煩。

    六天!六天兩通電話,這已經(jīng)是他的忍耐極限了,他好想聽聽她的聲音、想抱抱她,感受她柔媚撒嬌的姿態(tài)、想問問她,沒有他在身邊,有沒有些許不習(xí)慣?

    于是,研討會結(jié)束后,他婉拒了校長等人盡地主之誼的后續(xù)招待,只說家中有急事,歸心似箭。

    他沒打電話告訴她,想給她一個驚喜,心中暗自計量著,見到她的第一件事,要先給她一記深吻,一傾相思。

    大老遠由南到北的開車趕回,#x5c3d;#x7ba1;吞了兩顆暈車葯,身體仍是略感不適,但他并沒回家休息,而是直接來到校門口等她,心里想著她見到他時,會是什么表晴?

    他唇畔泛起淺笑,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

    他知道她今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有課,看了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留意著往來學(xué)生,沒打算下車,在她沒畢業(yè)前,他們的關(guān)系最好低調(diào)處理,免得風聲繪影的傳開,只是讓她徒添困擾。

    沒一會兒,熟悉的倩影走入視線,他正欲搖下車窗,另一道聲音快了他一步--

    “小安!”

    只見她往另一個等候著她的男人走去,交談了幾句后,坐上機車后座,揚長而去。

    他無法解釋,為何不出聲喊住她!他在等什么?等她拒絕,還是等她接受?

    那一刻,他發(fā)不出聲音,也無法有任何的動作,腦袋甚至是空白的,就這樣,看著她上了莊哲毅的車離去

    這,就是他等的答案嗎?

    他按住腦袋,命令自己不許多想。也許,他們只是單純的敘敘舊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來的,走進冷冷清清的家門,坐在客廳里,靜候她的歸來,陪他晚餐,然后告訴他,沒有他的這些天,她是怎么過的

    她,會想念他吧?

    她,會如那晚般的溫柔多情吧?

    她,會告訴他,她要的人,是他,對吧?對吧!

    他是真的這么認為的,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不肯定了

    他沒有移動,沒有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像一尊活化石,空空洞洞,麻麻木木,就怕想得太多,他會連一刻都熬不下去。

    最后一絲陽光由地平線隱去,她沒回來。

    屋內(nèi)一片黑暗,他等著她回來開燈,也將他生命中的陽光帶回,但,她沒回來。

    清晨第一抹暖陽照進窗內(nèi),天亮了,而她,還是沒回來。

    他的心冷了。

    一夜,能夠做的事情太多了,他不敢深想,怕心會痛得無法承受。

    這就是她的選擇嗎?她終究還是割舍不下十年的感情,再次選擇放棄他?

    那一夜,她就說得很清楚了,他為她做了這么多,所以她以一夜浪漫來回報他的深情,讓他能夠了無遺憾,那只是感激,只是感激罷了!他不該想太多,當了真,以為他們終究會有什么

    圣誕節(jié)過了,一夜絢爛也過了,他們之間,終究要歸于平淡,她心心念念,愛戀著的仍是莊哲毅,他,還是只能當個裴大哥,繞了一大圈,最終還是回到原點,什么都沒變。

    準備了一個禮拜想對她說的話,再度壓回心靈深處。

    再也沒什么好說了,這份交不出去的癡狂深情,只能是秘密,一個他知道、她也知道,卻無法攤在陽光底下的秘密。

    電話鈴聲響起,他揉了揉酸澀的眼,伸手接起

    一夜沒睡,回到家后的安絮雅直接倒床一躺,吁出長長的一口氣。

    想到還有什么事沒做,她掙扎著由床上爬起,食指按下答錄機,一道清潤如風的嗓音傳了出來

    “絮堆,我到高雄了,除了有點暈車,其他都還好。你呢?還好嗎?三餐要記得吃,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想你想得快死了!”她孩子氣地與答錄機對話,當然,答錄機是不會回她的。

    另一通留言,是在隔天。

    “絮雅,來到高雄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所以打不通,也沒辦法打給你,我已經(jīng)在懺悔了,下次會記得把你的手機號碼背起來。好了,沒什么事,只是要你別擔心而已,我很快就回去了。”

    討厭,怎么還是只有這兩通,你就不會多打幾次??!她哀怨地噘著小嘴。

    這兩通留言,她已經(jīng)反覆聽了無數(shù)次了,少了他好不習(xí)慣,每晚都要聽聽他的聲音才能入睡。

    第七天了再忍耐幾個小時,就能夠見到他。

    想到這里,她露出幸福的甜笑。

    昨天,莊哲毅來找她,其實她并不意外,當初與他分手,他本就萬般不愿放她走,只因愧疚,知道自己做錯了多少事,心虛、也沒立場留她罷了。

    也許,是這些日子的磨練,讓他學(xué)會了獨立,學(xué)會了成熟,也學(xué)會擔當,他看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狂躁的脾氣收斂了些,任性沖動的毛病也改掉不少,他說,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有把握不會再傷她的心。

    這些若在以前,她會欣喜若狂,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另一個男人,占據(jù)她心中滿滿的位置,值得她生死相隨,除了他,這輩子她不會再有其他可能。

    她和他去了一趟醫(yī)院,那個被撞傷的路人病情恢復(fù)得極好,為了贖罪,他天天來照顧傷者,并在他們開的店里打工抵償醫(yī)葯費,這是他和家屬達成的協(xié)議。

    這一趟,同時也讓她得知另一件事。病人家屬告訴她,有個人早就全額負擔了醫(yī)葯費,私下與他們達成和解,但是不希望他們聲張,因為他要莊哲毅學(xué)會一點,自己犯下的錯,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補救。

    “男人不怕做錯事,就怕一錯再錯?!边@句話,是出自誰的口,她連猜都不必。透過這些人,裴季耘教會了莊哲毅如何去當一個男人!

    她比誰都清楚,裴季耘會這么做,仍是為了她。

    季耘太了解她了,如果她是在莊哲毅風光時離開他,她可以問心無愧,但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她會良心不安,于是,他代她償了最后一份情。

    她何其有幸,這一生遇上了他。等他回來,她一定要親口告訴他,她有多么的愛他!

    食指再一次按下答錄機,重復(fù)聽著相同的留言。

    唉,好想他

    電影散場后,并肩走出電影院,身邊妙齡女子突然握住他的手,他訝然,不著痕跡地掙開。

    “這次回臺灣,打算待多久?”

    “再也不回去,你說好不好?”彭湘羚不死心,二度挨向他,抱住他的手臂。

    他有些許不自在,淡笑著顧左右而言他?!白∧睦镆茨愕囊馑?,怎么問我呢?”

    “我爸說,看有沒有人要我,叫我在臺灣找個男人嫁了,別回英國?!边@暗示夠大膽明顯了吧?

    “哦,那祝你早日心想事成?!?/br>
    “昨天去你家,你爸問我現(xiàn)在有沒有男朋友,要不要當你家的媳婦呢!”暗示不成,直接明示。

    此話一出,裴季耘再也掛不住虛應(yīng)的笑。“湘羚,我爸說笑的,你別當真?!?/br>
    “你才在說笑呢!”這些年努力暗示了這么多次,他每次都給她四兩撥千斤,她嗔惱地噘著嘴?!澳氵€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說過,等你到了三十歲,要是還沒有女朋友,我就要嫁給你,永遠和你在一起!”

    “童年戲言,誰會當真?”裴兩家世交,小時候時時玩在一起,自幼多病的他,無法和同齡的孩子一樣跑跳嬉鬧,也虧她夠耐性,不嫌悶的伴著他,她常說,喜歡他身上安定的氣質(zhì),等他長成很帥很帥的男人后,她就要嫁給他。

    那時,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對他而言,她是很特別的童年友伴,這份溫馨情誼,他一直很重視。

    “誰跟你童年戲言?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想嫁你的念頭,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這句話,她已經(jīng)重申遍了!

    裴季耘側(cè)身,正視她。“湘羚,不要再等下去了?!?/br>
    每次都這樣潑她冷水!她不滿地抗議:“為什么?還有兩年,我可以”

    “就算再過二十年,你都等不到了?!?/br>
    望進他堅決的眸底,驚覺他不是隨便說說,她慌了?!澳阋呀?jīng)有女朋友了嗎?她有我這么愛你嗎?很愛很愛嗎?”

    裴季耘沒直接回她,反問:“湘羚,我到底哪里好,為什么你會甘心等我這么久?”

    彭湘羚噘唇,小女孩似的圈緊他手臂,將頭靠著他肩上?!澳阃蝗贿@樣問人家,要我怎么回答嘛!喜歡就是喜歡,哪有為什么?”

    沒錯,就是這樣?!坝袀€女孩,她各方面條件都比不上你,但是,我愛她,你懂嗎?”

    彭湘羚失望的松了手,垂著頭悶悶地走在前頭,不說話。

    裴季耘快步追上,按住她的肩。“我相信,追你的人絕對不在少數(shù),讓心留點空間,去找屬于你的幸福,好不好?”

    彭湘羚仰眸。“那,你一定也要很幸福才可以,她要是移情別戀,你就來找我,她不要你,我要?!彼袂檎J真,表示她不是隨便說說。

    裴季耘苦笑,沒告訴她,那個女孩,永遠都不會要他

    他不想,再讓湘羚懷抱錯誤的希望?!皠e把感情浪費在無法給你回報的人身上,這種感覺,很苦的?!?/br>
    彭湘羚伸手,撫平他眉心淺淺的皺褶?!翱墒?,怎么辦?還是好想吻你”可惜他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了

    他吻了她額心一記,全然兄妹式的,輕撫她的發(fā)?!爱斝置?,不好嗎?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情誼?!?/br>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樣?

    “你這個人,連拒絕都這么溫柔”存心要人心痛至死嘛!她喃喃抱怨?!八懔?,兄妹就兄妹,走吧,吃晚飯去?!?/br>
    裴季耘任她拉著走,多羨慕她爽朗樂天的性情,如果他也能像她這樣提得起放得下,那該有多好。

    “想不想念臺灣小吃?我知道前面有一家擔仔面很好吃,絮雅常”他忽地止口。

    “常怎樣?怎么不說了?”她挑眉,好奇地審視他乍現(xiàn)的痛楚。

    “常去吃。”最愛點一碗面,加一顆鹵蛋,但是吃不完,最后都撒嬌要他幫她吃。

    他心臟一陣痛縮,總是無時無刻的掛記著她,就連用餐,都想著她愛吃的東西,下意識想買回去給她

    “好啊,那我們就去吃。”

    “嗯。”他盯著握在掌中的手機,遲疑著要不要打電話問她吃了沒,也許她現(xiàn)在還和莊哲毅在一起

    甩甩頭,他收回欲按撥出鍵的手?!白甙桑驮谇啊辈椒ソ┳?,定在前方的視線,再也移不開。

    安絮雅不知來多久了,隔著一段距離,定定與他相視。

    她好想他,無時無刻,可是他回來,卻沒讓她知道,反而找另一個人

    那個女人是誰?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可以讓她挽著手,動作如此親密?他是不是喜歡這個女人?那她怎么辦?

    她猛然想起,他從來就沒有清楚說過他要她

    那這樣,她還可以上前打攪嗎?她有資格、有立場嗎?

    驚覺手還讓湘羚纏著,他急忙掙開,本能地想上前解釋些什么,但是她輕咬著唇,轉(zhuǎn)身便走。

    他正欲追上,才剛邁開腳步,又頹然止住。

    追上去做什么呢?她如果在乎,自會過來問清楚,而不是拋諸腦后,不當一回事的轉(zhuǎn)身就走,不是嗎?

    她不會在意的,不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她都“識趣”的不來打攪他了,他還要解釋什么?

    “喂,你們吵架了?”彭湘羚推了推他。她不是笨蛋,這一來一往,全落在她眼底,看得可清楚了!

    “沒?!彼麪繌娨恍??!安皇且酝聿蛦??走了?!?/br>
    安絮雅坐在房里,心神不寧地等候著他。

    時間在流逝,她愈是細細回想,心就愈慌。

    他從沒給過她任何實質(zhì)的承諾,那一夜,從頭到尾都是她主動,也許、也許他根本沒那個意思

    難道,他留字條說回來有話告訴她,想說的,就是這個嗎?他讓另一個女人,來讓她明白他的決定?

    可是,那一夜,他是那么溫柔多情啊,那樣的溫存蜜意,怎可能假得了?

    輕淺的開門聲傳入耳中,她驚跳起來,手碰上門把,反而遲疑了。

    門外,正欲回厲的裴季耘,經(jīng)過她房門,不見里頭燈光透出,也許她睡了。

    收回準備敲門的手,落寞轉(zhuǎn)身。就在同時,房內(nèi)的安絮雅深吸了口氣,扭開門把。

    他停住,訝然回身?!斑€沒睡?”

    她搖頭。“等你?!?/br>
    “等嗡帳─”他啞著嗓子,逸出聲:“做什么呢?”

    “你回來,為什么沒告訴我?”一說完,便懊惱地咬住唇。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么質(zhì)問他回來第一個找的不是她?

    他聽出來了。

    “臨時決定的,來不及告訴你?!彼麤]多為自己辯解,畢竟她有選擇的權(quán)利,不管她和莊哲毅怎么回事,如果她想說,自然會說,興師問罪不是他會做的事。

    “那你那個和你在一起的小姐”來不及告訴她,卻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沒立場計較,又不能表現(xiàn)得像飲了十斤醋的潑婦,悶得快內(nèi)傷。

    “她剛回臺灣,打電話給我,所以就去了?!彼匾曀??!澳愫芙橐鈫??”

    “沒有”口氣悶悶的。她哪能說有?感覺好小心眼,可是又沒辦法不在乎“你們,好像很熟?”

    “兩家世交,從小就認識了,算是青梅竹馬吧!她老嚷著要嫁給我?!彼麆e有深意地告訴她,審視著她的表情。

    “噢?!备共肯癖蝗俗崃艘蝗?,驚痛得說不出話來。

    依稀記得,那是個明艷嬌麗的大美人,有氣質(zhì)、有美貌、有家世,而她,小甭女一個,什么都沒有,還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哪一點能與她相提并論?

    這女子各方面條件都勝過她太多,她不禁羞愧自慚起來

    裴季耘沒漏掉她臉上任何一分情緒?!澳阆胝f什么?”

    他在等,等她一言半句的表示,就算是開口要他等她都好,只要她對他有半點依戀不舍,哪怕是一絲一毫,他就能夠堅持下去,直到有一天,莊哲毅的影子由她心中撤去,她能夠挪出空位來容納他,不管多久,他都愿意等,只要她開口!

    說什么?人家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她能說什么?

    曾經(jīng)得到他的眷憐,就已經(jīng)很足夠了,她能夠理解他的考量,他不是會率性而為的人,家族、父母、以及太多因素下,他的選擇不會是她,他為她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怎能再造成他的困擾?

    失去自信的她,退卻了。

    “這樣很好啊”她失魂低喃。

    “很、好!”眉心凝起。

    “她那個很漂亮,你們站在一起,很相配”她機械式地,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他失望了。

    她連這點微小的希望都不愿給,甚至,不要他等她。

    “你是這么認為的?”這是她的真心話?一句話,便能將他割舍得毫不留戀?

    “不然呢?”她有權(quán)賴著他,任性的訴說她的不舍、她的依戀,不讓他走開嗎?她能嗎?

    不愿為難他,她將苦澀壓回心底,獨嘗。

    “不然呢?”他喃喃重復(fù)。是啊,不然他還期待什么?

    “那就這樣吧!”心,沈到了谷底。

    就這樣吧,苦苦熬了這么久,到頭來,又換得了什么?只有無盡的心傷,他好累。

    他心灰意冷的回房,而她,在他轉(zhuǎn)身之后,淚水無聲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