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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畫已經(jīng)嚇得要暈了。 司徒偃明一改兩日前被吸取精氣的頹唐喪氣,氣勢冷冽,與手中只開一指寬鞘鋒的桃木劍相互呼應(yīng),令在場胡同巷中被圍的所有鬼怪們顫抖不已。 “阿畫,過來?!?/br> 白瓷瓶中的姜畫一動也不敢動,被禁制壓迫的危機(jī)感和蕭柳手心的汗水都讓他本能察覺不妙。 蕭柳撇了撇嘴,“你喚狗呢?” 整個京城恐怕再沒有哪個道家術(shù)士能讓他見陣就汗流浹背了,他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可沒想到情況還能更糟—— “嘎吱——” 邵然慢吞吞地推開了雜院的后門,腳下一邁,站在陣形最薄弱之處——生門!沖蕭柳微笑道:“老蕭,大意了哦?!?/br> 他話音落下,企圖反抗為蕭柳爭得一線逃離生機(jī)的下屬就被金剛?cè)鐏碇鋼羲樵谠?,連嘶吼都未成形,人像碾成了隨風(fēng)流逝的粉末,仿佛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 蕭柳眼球登時膨脹充血,有點(diǎn)笑不出來了,那是他最好用的助手,“不是吧老邵,這么狠?” 因?yàn)槭捔焕?,知道情勢反轉(zhuǎn)的付家升猛地后退幾步,進(jìn)入安全范圍,也擺出作戰(zhàn)的姿態(tài)道:“你我之間深仇大恨,今天我絕不可能放你離開。” 四面迎敵,陣法密不透風(fēng),加之得力干將身死,蕭柳一瞬間脫力,無奈地將花瓶放回地上,滄桑地抹了把臉道:“我是怎么死的,總得給個明白話吧?這位司徒先生,我記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仇怨?!?/br> 司徒偃明,道協(xié)最高榮譽(yù)會長,龍虎山張家即今為止在世時間最長的外姓首徒,京城往日不理俗世只會酣睡的怪物,如今醒來了…… 死局,看來今天得交代在這兒。 姜畫從花瓶中飄出,小心翼翼地牽住蕭柳的袖子,幾乎整個鬼都要躲進(jìn)男人背后的陰影中,看起來非常膽怯,他和蕭柳是一伙的,因此望著司徒偃明的眼神,是不可估量的恐懼。 見此,司徒偃明神情愈加難看,他向著姜畫伸出一只手,“阿畫,不要胡鬧,快過來?!?/br> 姜畫哭求道:“對不起司徒先生,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可不可以放過我們?” 他再也不敢吸這位大佬的精1氣了,司徒先生的精元浩如煙海,他小小啜一口,不僅險(xiǎn)些將自己撐死,還淪落到被金光圍陣絞死的下場,嗚嗚…… 司徒偃明臉色又黑了一層,阿畫還是搞不清狀況。 鎮(zhèn)靜自若的邵然搖了搖頭,捻住佛珠勸解道:“姜畫,我們的目標(biāo)至始至終只有蕭柳一人,他罪行累累,身負(fù)滔天血債,理應(yīng)伏法,你不該和他站在一起?!?/br> “可是我……我……”姜畫腦子短路。 蕭柳目光掃過神情驚惶無辜的姜畫以及一直固執(zhí)地伸出手的司徒偃明,目光有些莫名戲謔,“我說怎么會招惹到司徒先生呢……” 一個邵然他都有些消受不起,再加個道家隱世的頂級高手…… 蕭柳問道:“阿畫,你要和他們走嗎?” 姜畫像是察覺了司徒偃明的漫天殺意,即使那不是針對他的,他咬牙上前一步擋在蕭柳跟前,“不要傷害小柳!” 邵然眉梢一跳,這兩人的關(guān)系竟然這么好? 夜幕下,疊嶂般的禁制飛速旋轉(zhuǎn),毫無破綻,一道道金光印照在所有人的身后,顯得司徒偃明的背影越發(fā)孤直沉重。 姜畫緊緊閉著濕潤的眼眸,完全不敢直視周圍刺目的符文光斑,甚至有種被刺傷的錯覺,他快要落下淚水,但即使是這樣,也要對蕭柳以身相護(hù)。 司徒偃明只覺頭痛欲裂,正待好好和姜畫分說時,卻突然見陰影處的蕭柳指尖閃過一絲陰厲的寒芒—— “住手——!” 司徒偃明震驚地喊出聲來。 局勢逆轉(zhuǎn)了——?。?! 是“生門”! 蕭柳帶著詭譎笑意,迎著道術(shù)的金光,惡意表露無遺,他蹭了蹭青年艷鬼的耳側(cè),夸贊道:“謝謝你,阿畫?!?/br> 姜畫怔了怔,迷茫地剛要低頭,就聽屋頂上的男人聲線不穩(wěn)道:“別動!” 男人深吸了口氣,原本固若金湯的道術(shù)圍陣也跟著晃了晃,“姜畫,你先別動……” 這是怎樣的一副場景呢? ——頭發(fā)般纖細(xì)的分尸線已經(jīng)搭在了姜畫的脖頸上。 清美的艷鬼,窈窕而立,脖頸纖細(xì)如天鵝,又仿佛一觸即斷的薄紙。 對于寶物失而復(fù)得的司徒偃明來說,無異于噩夢了。 因?yàn)樗^于在乎姜畫的態(tài)度,被蕭柳發(fā)現(xiàn)了生機(jī)! 邵然手中的佛珠停轉(zhuǎn),仔細(xì)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珠子已經(jīng)被他捏出了一條裂縫,他臉色陰沉道:“蕭柳,你在找死?!?/br> 蕭柳笑瞇瞇道:“雖然說早死晚死都得死,可是我不想死在特殊刑偵司,見諒見諒,我相信阿畫會理解我的。” “我不信你真敢這么做?!?/br> “老邵,我的為人你敢賭嗎?”蕭柳聳聳肩。 “唔?”姜畫呆呆站在原地,脖頸處忽然有些許疼痛,緊接著,洇洇的濕潤落入胸口的單衣里,他不能低頭看,所以也不知道衣服被染成了深淺不一的紅色。 “疼嗎?”蕭柳故意問道,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曾松懈。 “嗯……”姜畫小小地吸著氣,感受到臨近死亡的威脅,卻不明白,委屈道:“你在做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