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最后一句他純粹是賭氣說的。 辰哥兒聽了卻莫名有些難受,“若是只想找個愿意嫁給你的,竹溪村就有,秦嬸子早就相中你了,想讓你給她當(dāng)女婿。你還走什么走?” 黎曄被他噎了一下,見他語氣中似乎含了些妒意,心底又莫名有些高興。 “你說我走什么?” 辰哥兒又不吭聲了。最近兩年,他的五官出落的越發(fā)好看了,淡雅的眉,挺直的鼻梁,漆黑的眼眸,白皙的肌膚,都一處都像是畫出來的一般,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的悄無聲息。 黎曄看著他時移不開視線。 他突然將辰哥兒摟到了懷里,聲音悶悶的,“我如果真走,你是不是轉(zhuǎn)眼就會把我忘掉?” 他力氣很大,每次被他摟著,辰哥兒都有些喘不過氣,有種骨頭都要被他捏碎的感覺,“又說這種話干什么?你不是要去找個愿意嫁給你的嗎?” “那你愿意嗎?” “不愿意?!?/br> 他的呼吸恰好落在辰哥兒耳朵上,辰哥兒癢的難受,動了下腦袋,想離他遠點。 黎曄松開了手,自嘲的笑了笑,“我懂了?!?/br> 他伸手將懷里的銀子掏出來,塞到了辰哥兒手里,“這個給你吧,攢了這么多久,也不過這么一點,原本還想成親時用,反正你也不愿意嫁給我?!?/br> “我不要,反正你也要娶別人,一樣可以留著成親用?!?/br> 黎曄目光幽深,盯著他漆黑的眼眸看了一瞬,嘴角挑出個笑意來,“你真以為我會娶別人?隨你怎么想吧,你不想要就扔了吧。書院那兒,如果夫子問你,你幫我解釋一下,就說我以后都不會去了。你照顧好自己?!?/br> 說完黎曄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辰哥兒心酸不已,眨眼時眼眶都紅了。 黎曄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涂,伸手去碰他的眼眶,“你哭了?” 辰哥兒別開腦袋,不愿意被他看到,聲音也微微帶了點鼻音,“想走就趕緊走。” 黎曄卻伸手將他摟到了懷里,“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辰哥兒閉了下眼,“我丟了本書,同樣會舍不得,跟你沒關(guān)系?!?/br> 黎曄的心隨著他的話一點點下沉,他笑了笑,沒再說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見他果真走了,辰哥兒心中猛地一空,有那么一瞬間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他忍不住蹲在了地上,直到腿麻了,才站起來。 他回到家時,李瑾正出來如廁,見到他失魂落魄的,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怎么了?你什么時候跑出去了?” 辰哥兒勉強一笑,“我有些悶,出去散散步。” “手里拿的什么?” 他手里抓著的是黎曄塞給他的銀子,本來他都忘記了,李瑾一提醒他才想起手里還有不少銀子,他攤開掌心,低聲道:“在路上撿的,我明天早起問問誰丟了錢?!?/br> “嗯,行吧,那你快回屋休息吧,今天別再看書了?!?/br> 辰哥兒點頭?;匚莺笏柚鹿?,點燃了煤油燈,愣愣望著手里的銀子發(fā)呆,其實不過是點碎銀子,根本沒有多少,想到他那些話,辰哥兒的心難以自抑的難受了起來。 黎曄陪伴他整整七年,他的離開對辰哥兒來說不啻于天大的打擊。 想到他說走就走,毫不留情,辰哥兒就覺得心底難受的很,有那么一瞬間,甚至覺得黎曄對他的感情也不過如此,隨便就能割舍掉,算什么感情!果然狐貍都是絕情的人!還好沒跟他在一起! 當(dāng)天晚上辰哥兒就病倒了,半夜時還起了熱,黎曄自然不是真離開了,只不過是隱了身,見辰哥兒難受,他心底也不好受,他卻清楚自己若是不離開,在辰哥兒心底他永遠只是他的小狐貍,他會拿他當(dāng)孩子,拿他當(dāng)親人,唯獨不會拿他當(dāng)夫君。 七年的日夕相處早在辰哥兒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他又一向是個守禮的,只有離開,才能讓他想清楚自己的重要性。 見他起了熱,黎曄急的不行,有那么一瞬間都后悔了,后悔不該這么逼他,他打了盆水,弄了條毛巾,不停地給辰哥兒擦拭。 迷糊中辰哥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掙扎著想坐起來,奈何眼皮卻有千斤重,手指頭動了又動,卻硬是起不來,有細微的聲音從他唇邊溢出,“別走?!?/br> 聽到這兩個字,黎曄潰不成軍,他真的后悔了,有那一瞬間,他甚至想就這么留在他身邊吧,哪怕只是當(dāng)只狐貍,只要他好好的。但是又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這么一步,他能感受的到辰哥兒對他不是沒有感情,他不過是突破不了心底那一關(guān)。只要堅持他肯定能到他想要的。 若是后悔,一切都沒了可能。 黎曄調(diào)動靈力,將周圍的溫度降了一些,一連換了好幾盆水,見辰哥兒的溫度還是降不下去,他低頭封住了辰哥兒的唇,將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渡過去一些。 他體內(nèi)的靈氣,有自我修復(fù)的功能,辰哥兒吸收到他的靈氣,臉色便好看了一些,天快亮?xí)r,他身上的溫度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辰哥兒睜開眼時,才發(fā)現(xiàn)黎曄坐在小板凳上,趴在他跟前睡著了,大概是沒有休息好,眼睛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辰哥兒打算坐起來時,才發(fā)現(xiàn)額頭上還頂著一塊毛巾,見黎曄腳下還有一盆水,他才隱隱回憶起昨晚的事,他像被夢靨了一般,怎么都醒不過來,睡夢中只覺得身上熱的難受,后來突然就涼快了起來,有人靠近他,在他額頭上搭了毛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