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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煦光在屋里擦劍,他愛干凈,擦劍時神色專注,坐在床邊細細抹著劍身,聽到徐相斐的腳步聲才抬眸,眼睛一亮,輕輕喊他:“師兄?!?/br> “怎么樣了?” 徐相斐把郁郎中的安排說給他聽,又沉默了一下。 能讓徐相斐不怎么開心的,大概只有他的事。 祝煦光很有自知之明:“是比較棘手嗎?我都說了,也無所謂。” 他覺得這點先兆不算什么,只是之前看到懷鹿教,又被挾持徐相斐的人刺激到了,才一時走了岔路。 徐相斐好好在他身邊,祝煦光自然不會走火入魔。 “不是……”徐相斐走到他面前,“師弟啊,郎中說你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師兄的內(nèi)力已經(jīng)給你了,便用了吧。” “師兄來,就是給我說這個的?”祝煦光陡然變臉,先把劍收好,擱在架上,然后才起身走到徐相斐面前。 如今他氣勢凌然,比起從前的沉默寡言更有攻擊性,反正壓了徐相斐的溫和一頭。 他伸出手想碰碰自己師兄,但徐相斐躲過了。 這一躲,便讓祝煦光眼眸一沉:“我就知道,師兄總是這樣?!?/br> 既縱容他,又拒絕他。 之前還能相擁而眠,等到了這種要做決定的時候,徐相斐就開始逃避了。 不許他碰,不許他表白心跡。 “為什么?”祝煦光想了想,“是因為之前……我讓師兄知道了,讓師兄給我回應(yīng)?是不是我永遠不開口,師兄也能裝作永遠不知道,故意和我親近,又不愿意負責(zé)?!?/br> 怎么把他說得跟個負心漢一樣…… 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徐相斐總是慣著祝煦光,之前抱也抱了睡也睡了,因為怕他走火入魔,就恨不得什么都答應(yīng)他。 現(xiàn)在有辦法解決了,他就開始收回之前的溫情,又想在他們之間畫一條線,不然祝煦光過來。 但這才是讓祝煦光走火入魔的真正原因。 他太害怕失去徐相斐了。 過去就是這樣,徐相斐受一點傷他就受不了,更別說這一年來發(fā)生的太多事,足以刺激到他。 祝煦光想趁著現(xiàn)在和徐相斐定下來,能夠讓師兄真正陪在自己身邊,他們都能屬于對方。 可是徐相斐不愿意。 “師兄為什么?” 徐相斐垂眸,不去看祝煦光的眼睛。 他當(dāng)然知道為什么,可是要怎么和祝煦光解釋呢? 師弟什么心思,他都明白。 但師弟太在乎他了。 祝煦光慢吞吞地說:“師兄總是這樣,我明明每天都能看見師兄,卻好像永遠走不進師兄心中。” …… 祝煦光生氣了。 他偶爾也會因為其他事情跟徐相斐鬧脾氣,不過那都是小事,極其好哄,徐相斐摸摸他的頭就能把人哄回來。 但這一次,不用徐相斐開口,祝煦光就主動避著他。 清早起來練劍,看見徐相斐扭頭就走,桌上也見不到人。 但好笑的是,他又要跟在徐相斐身邊,就欺負自己師兄沒恢復(fù)內(nèi)功,察覺不到。 韓得羽從外面回來,一眼就發(fā)現(xiàn)大徒弟身邊沒跟著小徒弟。 哦,鬧脾氣了。 也是,不鬧才怪了。 這就是年紀小的好處,想鬧就鬧,還不影響感情,過段時間就膩膩歪歪的。 韓得羽也沒當(dāng)回事,問了郁郎中的安排,然后便點頭:“那我再繼續(xù)留在這邊一月左右。” “師父要走?”徐相斐想了想,“是林叔的事?” “你林叔可不能待在一個地方太久?!表n得羽也點頭,“再說了,反正你們也要去做你們的事,總不能讓我這個師父天天跟在你們背后攆吧?” 徐相斐嗯了一聲:“那師父,你和道長談了些什么?你那木盒子……真被他要去了?” 他看得出來這木盒對韓得羽應(yīng)該很重要,所以之前才不愿意跟道長牽扯太深。 可韓得羽不配合啊。 “哎,這個事嘛……”韓得羽眼尖,瞄到某人正在不遠處躲著擦劍,那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大徒弟,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兩小子做什么呢?燕子,你可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世俗眼光可不會成為你的顧慮?!?/br> 斷袖之癖雖然不常見,但也不少見了,韓得羽很看得開,或許說,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對兩個徒弟關(guān)心甚少,大概就知道可能會有這么一天。 “師父把你們帶回來,的確是沒怎么用心去教?!表n得羽難得自我反省一下,不過立馬就變臉了,“你就算了,那小子是你撿回來的啊,當(dāng)然得你負責(zé)?!?/br> 徐相斐:“……” 他是把祝煦光撿回去了,但收徒的也不是他?。?/br> 當(dāng)年這老頭子還笑瞇瞇地說,又白撈一個好苗子。 現(xiàn)在就怪徐相斐了。 “這小子名義上是我徒弟,但劍法內(nèi)功都是跟著你學(xué)的,他就愛黏著你,那為師也沒辦法嘛。” 徐相斐:“……” 韓得羽忽然笑了笑,心中有了決定,推了推徒弟:“去把師父那個盒子拿來,我正好有事對你說?!?/br> 他們坐在庭院中,郁郎中已經(jīng)吩咐雙生子出去買藥,他就待在自己屋里準(zhǔn)備藥浴,過兩天就要開始醫(yī)治了,忙得很,根本不想管這群借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