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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漂亮道君互演深情 第17節(jié)

    蜚攥緊拳頭,咆哮一聲,驚徹長安。

    那聲音里壓著的怒意、悲哀、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有多少。

    郭茹噙著淚,同樣泣不成聲,“不要再做傻事了……”

    她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不是讓他去害人的。

    蜚啞著嗓音,忽然伸手抱住了郭茹,“我知道了。”

    抱得很緊,緊到郭茹快喘不過來氣。

    他好想不撒手,天荒地老抱下去。

    蘇嬈看到蜚的手掌抵在郭茹的后背,又開始結(jié)印。

    她眸光微變,但不成他還執(zhí)迷不悟?

    正要上前阻止,秦霽卻伸手?jǐn)r住她。

    “別去?!?/br>
    “他在干什么?”

    “也是回春鬼印?!鼻仂V的聲音很淡,藏著似有若無的嘆息,“可以讓郭茹保持rou身,直到她看見長安城的煙火?!?/br>
    “這么久?”蘇嬈詫異,“蜚還會(huì)這么厲害的術(shù)法?”她驚訝無比。

    秦霽回頭看她,那雙驚艷世人的眸子里仿佛多了些憐憫,“這術(shù)法不稀罕。”

    “……只不過代價(jià)是一條元嬰的命。”所以罕見。

    秦霽補(bǔ)充了最后一句,蘇嬈看向蜚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它那么愛她。

    -

    郭茹的后背多了一道回春鬼印,而抱住她的蜚,從腳開始化為黑霧,溢散在空中。

    當(dāng)郭茹意識(shí)到不對勁的時(shí)候,蜚已經(jīng)快要消散了。

    它的手沒了,不能夠再抱她,但腦袋還在,可以對她笑一笑,說一句再見。

    還有最后的遺憾。

    “不能陪你一起看煙花了?!笔撬逞浴?/br>
    郭茹哭得成了淚人兒,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黑霧。

    可都是徒勞,指尖只能觸到一片縹緲的冰冷。

    黑霧全都散了,郭茹跪坐在地上,傻傻望著,淚流滿面。

    郭大娘捂著心口,抱住女兒,哭得已經(jīng)失聲。

    -

    關(guān)上門。

    蘇嬈沒有去打擾郭大娘母女重逢的那一幕,只是她心情同樣沉重。

    秦霽安靜地倚在床榻,側(cè)臉好看卻略顯蒼白。

    鬧了這么一場,他也有些累,闔上雙眸,呼吸漸漸輕不可聞。

    忽然,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頸間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他重新睜開眼。

    ……長睫觸到了她輕軟的臉頰。

    她竟然湊在他身邊偷偷嗅他,還特意套了一個(gè)斂息術(shù)。

    若不是她的發(fā)絲不小心垂落到了他的脖間,他還沒發(fā)現(xiàn)。

    “……你在做什么?”秦霽臉都快綠了。

    驟然開口,差點(diǎn)把蘇嬈嚇了一跳。

    看到他一臉被欺負(fù)了似的委屈模樣,她又噗嗤笑起來,堂而皇之地回答道:“聞你啊?!?/br>
    聞你啊。

    秦霽瞳眸一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真是這三個(gè)字。

    她是多理所當(dāng)然,多厚顏無恥,居然可以這么平靜這么隨便地說出“聞你啊”。

    說完還朝他眨了眨眼?。?!

    秦霽的眸子也隨之放大,里面映著蘇嬈拉遠(yuǎn)的臉龐。

    “我就是想聞一聞,看你是不是兇獸化形?!?/br>
    “……”

    “聞出來了,你不是兇獸?!碧K嬈朝他嫣然一笑,拿起桌邊的銅盆,“我出去打水?!?/br>
    門吱呀打開又合攏,秦霽定定地望著某個(gè)方向。

    過了好久好久,他的脊背才松下來,表情似笑非笑。

    他抬手摸了摸削瘦的脖頸,明明她不在這里,但是那似有若無的酥麻癢意不知怎么還是揮之不去。

    -

    院子里,郭大娘和郭茹已經(jīng)平靜下來。

    郭茹因蜚的離去深受打擊,哭得快要斷氣。

    蘇嬈和她打過招呼,簡單認(rèn)識(shí)一番,見她實(shí)在傷心欲絕,便施了一個(gè)小術(shù)法,讓她直接睡下,和郭大娘一塊把她抬去西屋。

    忙活中的蘇嬈并不知道,一道無形的死亡波紋已經(jīng)鎖定了她。

    黑袍在幾里之地外,雙手結(jié)印,周身騰燒著怒焰。

    “計(jì)劃只差最后一步了,全被她毀了……該死!”

    溫仙君站在他身后,仙眉慈目盡是冷嘲熱諷,“還不是怪你蠢?竟然被她三言兩語就蒙蔽了?!?/br>
    他的話讓黑袍的怒焰燃燒更盛,黑袍怒道:“她的功法有些古怪,會(huì)不自覺影響道心,你自己去試試就會(huì)知道沒那么容易分辨她的假話?!?/br>
    溫仙君不信,也不耐煩道:“別廢話,趕緊動(dòng)手殺了她吧。”

    黑袍冷聲,“還用你說?”

    他的雙手一合,那道死亡波紋猛一震蕩,正欲鎖住蘇嬈的喉嚨——

    忽然一縷仙力反推,輕飄飄落在黑袍身上,輕如鴻毛,卻讓強(qiáng)大如黑袍一口黑血噴出來,伏在地上,滿臉震驚。

    溫仙君也愣了,睜大眼望著地上咳血的黑袍。

    耳畔間,傳來浩渺的仙音,清潤、動(dòng)聽,但比印象中的光風(fēng)霽月多了一些輕啞。

    那是久病初愈后的新生。

    只有三個(gè)字——“別動(dòng)她?!?/br>
    黑袍目光震碎,反應(yīng)過來,“他恢復(fù)了?”

    溫仙君的手摁在黑袍肩膀上,替他療傷,咬牙道:“沒那么快……他不可能好這么快……一定是無我仙書!無我仙書真乃神物??!”

    提到無我仙書,一仙一魔眼里都流露出相同的向往和狂熱。

    那道仙音再次飄來,嘲意很淡,威脅之意明顯。

    “想要無我仙書?”

    “動(dòng)她試試?!?/br>
    第16章

    又是新的一日。

    彎月沉下,圓日從東方升起,長安城卻始終籠著薄薄一層黑霧,迎不來它的曙光。

    盡管蜚已經(jīng)死了,不再有新的源疫氣被它放出來。

    可城內(nèi)原有的疫氣未消,百姓們死的死,病的病,依舊活在水深火熱中。

    郭大娘失而復(fù)得,能重新見到自己的女兒,每天和她一起說話、吃飯,她覺得這輩子已經(jīng)死而無憾。

    陳大娘卻不一樣,她的兒子染上了疫病,她正活在隨時(shí)都會(huì)失去兒子的恐慌里。

    蘇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陳大娘的不對勁兒。

    她每天神秘兮兮地出門,把兒子托給她看顧,到了天黑才回來,嘴里仍碎碎有詞。

    問她去做什么了,只說求仙。

    蘇嬈覺得奇怪,可家里有秦霽,有陳大娘的傻兒子,郭茹又是鬼魂重新恢復(fù)rou身極不習(xí)慣,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一家子老弱病殘,她根本脫不開身跟著陳大娘去查探。

    她無奈時(shí),和秦霽說起。

    秦霽抵著眉,眸色冷冷清清,“無妨,于我們無害?!?/br>
    蘇嬈意外地看他一眼,沒想到他連陳大娘去做什么都能猜到。

    她撐著下頜,認(rèn)真地打量他,“秦真,你到底師從何處?。俊?/br>
    秦霽目光微一閃爍,“散修?!?/br>
    那就是不入流的師父了,在修真界沒有名氣,也無法開宗立派。

    蘇嬈想,或許是他跟著師父走南闖北,才見識(shí)甚廣。

    “是不是你師父得罪了誰,所以連累你也被追殺?”

    蘇嬈倒是連理由都給他想好了。

    秦霽順著她“嗯”了一聲,態(tài)度有些敷衍,顯然不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