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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傷性命,為何還要將我?guī)У酱颂???/br> 李慕云有些急了,他怎么想到自己這才剛剛離家,就被在長安城里給打劫了!但片刻的緊張與恐懼過后,李慕云還是漸漸冷靜下來。這事情不太對,他縱然不了解這長安城中的黑惡勢力,但他總知道,長安城的治安與城防。這些個小打小鬧的匪徒,絕不敢在東市撒野,更不敢碰那些來往于東市的權(quán)貴紳豪,是什么變了…… 李慕云想到這兒,身子止不住一個激靈。是啊,確實(shí)變了。他被人在屋中關(guān)了三個多月,現(xiàn)在居然連這點(diǎn)變化都看不出來。不是長安城變了,而是大唐變了。安祿山兩月前已經(jīng)在范陽起兵,兩個月,就算關(guān)內(nèi)的消息再閉塞,也該傳到長安了。這些匪徒之所以敢如此猖獗,就是因?yàn)榇筇苼y了。東都洛陽都失陷了,長安現(xiàn)在雖然還有皇帝在上面鎮(zhèn)著,但對于這些游離于大唐律法之外的歹人,恐怕也要鎮(zhèn)不住了—— 想通了這一關(guān),李慕云的思路便跟著清晰了許多。 “我身上帶的東西,你也看到了,你跟那胡商食肆的掌柜是一伙兒的吧?倘若只拿東西,早在東市店里的時候,你們就能拿了,何苦還要帶我到這荒僻地方來?” “爺啊,您也忒看得起我們了。在東市動手,我們不敢,只得把您帶到了僻靜處,再從長計(jì)議了。” “從長計(jì)議?呵……長安城還沒你想得那么亂,我勸你現(xiàn)在就把我送到西市去,否則我家人追究下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李慕云聲音中帶上了股狠勁兒,但車門外的人卻只是笑。 “爺啊,您就別忙了,如今的世道,誰還能顧得上誰。您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車?yán)镒?,我范三別的不敢保,但我知道我們老大向來只取東西,絕不傷人性命,這點(diǎn)您可以放心?!?/br> 李慕云這是又被人給輕描淡寫的懟回來了,他心里縱然不甘,但經(jīng)過這一遭,他也明白了,來硬的,對這劫匪沒用,但這亡命徒也總該有點(diǎn)害怕的、亦或是在意的東西吧?李慕云腦筋轉(zhuǎn)得飛快,他忽然想到張泗,再開口,又從容了不少。 “范三,你是叫范三,對吧?我身上的這些東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但作為交換,你必須馬上把我送到西市,如何?” “呵呵……您倒是肯為我想。但倘若我不能按計(jì)劃把您帶到我們老大面前,縱然我?guī)Щ亓藮|西,也得要跟著受罰。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栓在我一個人身上,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不想折在這上頭!” 大年初一…… 這話從一個匪徒嘴里說出來,還真是諷刺啊…… 李慕云默默想著。 合著這人是軟硬不吃,這邊劫了個人,心里居然還想著要過年!那他總該是個顧家的人吧…… “你要過年,難道我就不用了?范三,你看這樣如何,我與長安縣不良帥相熟,只要你現(xiàn)在送我去西市的不良人官署,我便不予追究你和你家人的責(zé)任,反而還會赦免你的罪過,回頭向長安縣縣尉薦你做不良人,如何?” “爺,您就別給我畫大餅了。我們老大說了,當(dāng)官的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要信。我看您衣著相貌均是不凡,您也該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吧?就算不是官,您也該是個貴人,范三不想得罪您。” “呵……說什么不得罪,你覺得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我會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嗎?” 李慕云厲聲質(zhì)問,卻惹來車門外一陣苦笑。 “爺,我老實(shí)跟您說吧,就您身上現(xiàn)在這套衣服,倘若拿到黑市上去賣,換來的銀子,夠養(yǎng)活我們半個坊的,您自己可能看不上,但就您帶的這一身軍制的裝備,帶去黑市,也夠養(yǎng)活我一家。特別是那把橫刀。軍刀的質(zhì)量,尋常刀具比不了,就算您沒穿這一身富貴的衣裳,這套裝備,也足夠叫您被人盯上的?!?/br> 他這一番話說得李慕云啞口無言。 這都是什么世道?這些人難道都窮瘋了不成? 以往李慕云覺得,胡九彰的遭遇,就已經(jīng)凄慘至極,但現(xiàn)在看來,長安本地的這些人,居然連這套舊裝備都要覬覦,難不成長安人活得還不如胡九彰這個邊地唐兵? “所以啊,您口中的那些條件,對我來說都太虛無縹緲了。那些事我不敢想,我只知道,今天我?guī)搅死洗竺媲?,老大能賞給我五十個大錢。這五十個錢,夠給二狗子買藥,夠叫翠娘買布,給孩子們做衣裳,也夠我們一家五口人,熬過這個冬天。我范三再多的不敢想,我只想要這五十個大錢。” “五十……” 李慕云聽著他這一串話,愣是不知該如何接出下句了。 他堂堂的肅王世子,當(dāng)今皇帝的親皇孫,居然就敗在了五十個大錢上! 過了好一陣兒,李慕云才再度開口,但他聲音中卻帶著疲倦。 “范三,我看你也是個老實(shí)人,我再跟你說仔細(xì)些。下午你給我的那張字據(jù)上寫的,這車租一天,算一兩銀子,你用這車綁了個人,犯了罪不說,才只得五十個大錢,可連車行這一次生意的錢都賺不過。為了這點(diǎn)錢鋌而走險,值得嗎?” “呵呵……這您就有所不知了。”范三話語間雖帶著笑,但聲音卻是凄涼,不知不覺間,他放慢了馬車行進(jìn)的速度。他其實(shí)也動搖了,馬車在土路上越行越慢,最后就直接在路中停了下來。 “車行給人趕車的伙計(jì),只是這馬車的附帶。貴人們租車,一天一兩銀子,這錢是車行收的。下午您去的那家食肆的老板,就是這車行的主人,像我這樣的,給他干一天,算上吃喝,也才賺出五個大錢。這還是有活兒的時候,倘若沒活兒,一連幾日也得不到一分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