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撓撓頭：“啊……我都忘了。”

    “用不著擔心我們?！卞X國偉不甚在意，“這兩天大家先裹著保溫生存毯睡覺，等有空再陸續(xù)安裝上火爐就行。”

    “沒錯?！崩罱俸傩α藘陕?，“大家都是有豐富經(jīng)驗的人了，熬兩天不是事?！?/br>
    楊奕欽嘆了口氣：“那也要注意安全?！?/br>
    錢國偉點頭：“放心，基地有分寸?！?/br>
    隨后，眾人便揮手作別。

    楊奕欽和封霖裹緊厚實的外套，圍上早晨出門前塞進包里的圍巾，沿著東區(qū)靠墻的通道，往小區(qū)的方向走去。撒了融雪鹽的區(qū)域只有一米寬，其他位置全是厚厚的雪層，一踩一個坑。

    沿著養(yǎng)殖場外側(cè)的墻走時，還能聽到里面牲畜的叫聲。

    楊奕欽的目光越過養(yǎng)殖區(qū)的墻，朝里面看去，發(fā)現(xiàn)穿過了墻壁，能明顯看到連續(xù)的茅草屋屋頂，應該是為雞、鴨、牛、羊搭建的簡易窩。人類尚且難度過寒冬，家畜也不例外，如今荒地上的雜草全被大雪覆蓋，牲畜沒有了天然的糧食，必須要找來足夠的飼料才行。

    在他的印象中，早期附近的村子里囤有一些飼料，幾番搜集掃蕩后都被基地運走了。中秋前后玉米豐收時，基地根據(jù)有經(jīng)驗老農(nóng)的提示，將一部分的玉米秸稈碾碎、發(fā)酵后做成秸稈青貯當做牛羊的飼料，雖然這種飼料缺少含蛋白質(zhì)和鈣，但耐儲存、具有營養(yǎng)成分。

    不得不說，老農(nóng)的提醒十分有利，基地應該暫時不缺飼料。

    可一直這么持續(xù)下去，來年春天之前總有用完的一天，基地大概率會加快rou食的加工和烹煮。

    縱使大雪紛飛，瞭望臺上仍舊有軍人嚴守，他們都戴著夜視儀，時刻注意基地外的情況。簡易瞭望臺有頂卻不能擋風，這些看守的人只好一小時一輪崗，免得有人在嚴寒中體能透支。

    楊奕欽和封霖每走過一處瞭望塔，就會跟上面的人打個招呼。

    走到最后一處時，守衛(wèi)的人笑著提醒他們：“你們快回去吧，都工作到這個時間了，千萬別感冒。”

    楊奕欽朝對方揮了揮手，開玩笑說：“等取暖的事解決了，我一定要給基地提出合理建議，讓咱們搭建一排擋風的瞭望塔?！?/br>
    那人哈哈一笑：“借你吉言。”

    楊奕欽又問：“還好嗎？冷不冷？”

    那人指向小區(qū)的方向：“偶爾往那邊看一眼，就不覺得特別冷了。”

    他們便告別對方，繼續(xù)往前走。

    踏進側(cè)門后，兩人抬頭看向小區(qū)的群樓。

    火爐多裝在客廳窗邊，客廳落地窗又是小區(qū)精裝修的統(tǒng)一格局，他們兩人看向前方的居民樓，發(fā)現(xiàn)不少客廳的窗簾都沒有拉上，將火爐燒得極旺，從窗內(nèi)透出了點點紅色的微光，依稀能看到三人成群的人正圍著火光烤火。

    這還是夜間的小區(qū)第一次有這么多光點。

    確實有幾分暖意。

    楊奕欽哈了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

    兩人回到家中的剎那，便感受到了一陣暖意——雖然火爐取暖遠比不上散熱器和地熱盤管，屋內(nèi)溫度只勉強位置在零上十度左右，且受熱極其不均勻，可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冷風蕭瑟，已經(jīng)好上太多了。

    屋內(nèi)花花一家子正爬在火爐前，像一坨坨毛茸茸的地毯。

    封霖走到火爐旁邊，打開圓形鐵蓋，發(fā)現(xiàn)最上面的煤塊還在靜靜燃燒。他拿出火鉗，將下面燒盡的蜂窩煤夾了出來，換上新的煤塊，然后又將早上的粥煨了上去。

    楊奕欽打開客廳通往后院的門，發(fā)現(xiàn)早上掛上去的門簾，下方的邊緣如他所想凝了冰——幸好門沒事。

    他輕輕扯開門簾，抬腳走向了后院。

    后院的積雪有二十多公分厚，徹底蓋住了他們辛苦開墾出來的菜園。墻角的冰柜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里面想必早已經(jīng)比冰箱還要寒冷。

    封霖也走了出來，問：“鏟雪嗎？”

    “趁雪小趕快弄一下吧。”楊奕欽視線落在院內(nèi)的皚皚白雪上，“積雪太深，不僅菜苗活不了，木屋和冰柜也會被壓壞?！?/br>
    他們找來兩個鏟子，往院子高處掛了一盞照明燈，便開始勤勤懇懇地鏟雪。

    此時的雪花就像細小的鹽粒，打在臉上有輕微的癢意和痛感，落在他們鏟開的土地上，很快就能凝結(jié)成一層薄薄的白霜，輕輕一踩又會融入土壤。

    兩人將菜園內(nèi)的雪都鏟到了后院的角落。

    楊奕欽一時興起，將那一堆堆的白雪搓成了四個大雪球，其中兩個小的堆疊在大的上面，然后掰下幾根枯枝，動作隨意地插了進去。

    封霖默默幫他拍實雪球，整理雪球外形。

    堆好后，楊奕欽心滿意足地彎眸：“這樣省地方，還好看?！?/br>
    封霖湊了過去，吻在他微紅冰涼的鼻尖上。

    “嗯，好看。”

    .

    次日，兩人早早起床。

    他們沒有等李江過來送飯，而是自己簡單做飯、吃飯，然后就直接去了監(jiān)獄的廣播室，尋找老元。

    老元看見他們，嚇得瞅了眼時間。

    “怎么來得這么早？飯吃了？”

    “吃了。”楊奕欽說，“早點過來幫忙?！?/br>
    老元笑：“你們這么積極，我是不是得給你們加分？”

    封霖并不推辭：“元叔看著辦?！?/br>
    “好啊，完全沒問題?！崩显贸鰞宰?，“現(xiàn)在才凌晨五點多，李江還沒來呢，晚點他們還要給幸存者送飯……你們要不先幫基地搬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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