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路懷雪收回思緒，無所謂道。

    沈星野轉(zhuǎn)過身，沉聲道?！瓣愜?，滾出來。”

    陳芮面色一白，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

    晚上。

    路懷雪身體沒什么大礙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想到沈星野和陳芮的事。

    他第一想法是，沈星野想包庇陳芮。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可有極大的可能。

    路懷雪是無所謂，他甚至還可以幫沈星野一把，雖然受傷的是自己。

    反正他早晚都要離開人世。

    如果陳芮得手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這。說不上失落，也沒什么興奮。

    可幫忙自然不是白幫，他要知道沈星野和陳芮有什么秘密。

    連系統(tǒng)都要他主動(dòng)接近陳芮。

    路懷雪來到沈星野的院子里，卻撲了個(gè)空。

    “奇怪，大晚上能去哪？”

    路懷雪在院子里等了一會(huì)，也不知道這么等要等到什時(shí)候，干脆留了張字條，明日再來。

    折回的路上，他經(jīng)過一條僻靜的小道，假山后面聽見了陳芮的聲音。

    “沈仙尊，你也覺得是我？”

    陳芮的語氣充滿控訴，又有幾分委屈和幽怨。

    “不。”

    是沈星野的聲音。

    路懷雪腳步一頓，隱去了氣息，摸到假山下，偷偷瞧著。

    “支使你的是誰？”

    陳芮臉色一百，據(jù)理辯解。

    “真的不是我，我……”

    沈星野冷眼看著他，抬手掐住陳芮的脖子，“想知道上一個(gè)跟著我的魅魔去哪了嗎？”

    路懷雪這個(gè)角度只能看見沈星野的背影，他不知道陳芮面色為何突然如此驚恐。

    像是看到了極為可怕又極為震驚之事。

    “你，你……”

    沈星野逐漸收緊的力道，陳芮剩下的話來不及出口。

    “誰?！?/br>
    路懷雪的身子忽然騰空而起，被沈星野cao縱著，最后停在沈星野的面前。

    好的。

    路懷雪知道陳芮為什么這么驚懼。

    系統(tǒng)說的沒錯(cuò)。

    這個(gè)師門果然不正常?。?！

    沈星野的眉心是一道血紅色的梅花印，眸子陰鷙，瞳孔也是血紅色，側(cè)臉是若隱若現(xiàn)的符文，像是被封印了什么。

    他的神色沒有往日的散漫不羈，更像個(gè)從地域爬起來的惡鬼。

    為什么連沈星野的眼睛也會(huì)是紅色的，殷見寒眼睛通紅是壓制不住失控的靈力，并非入魔。

    可沈星野不一樣。

    他身上?。?！

    有魔氣！

    非常濃重的魔氣?。?！

    沈星野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掉陳芮身體里的魔氣，路懷雪就這么看著，看著陳芮從驚恐到無力。

    路懷雪：“……”

    他為什么總能在這種時(shí)刻出現(xiàn)？

    他就應(yīng)該什么也不要管，安安靜靜地在屋子里睡覺，吃烤rou不香嗎？

    路懷雪發(fā)誓，他以后再也不夜間出來晃悠，準(zhǔn)沒好事。

    沈星野沒有殺陳芮，他臉白如紙的陳芮丟在地上，還廢掉陳芮的內(nèi)丹。

    沒有內(nèi)丹的魔便無法修煉。

    一個(gè)無法修煉的魔，那便是廢物。

    路懷雪完全被無視了，他看著沈星野溫柔地給陳芮喂了蠱蟲，聽著他柔情語調(diào)，說著恐怖滲人的話。

    “我怎么舍得殺了你，你是他們當(dāng)中最機(jī)靈，也最會(huì)討我歡心的?！?/br>
    陳芮眸子中全是驚恐，哪有往日的愛意。

    “不，不要?！?/br>
    “跟在我身邊這么久，沒少打著我的名義欺負(fù)人吧。”沈星野的聲音很溫柔，但陳芮快要被逼瘋了。

    “求求你了。”

    沈星野不理陳芮說了什么，自顧自道。

    “我總得從你身上討回點(diǎn)什么。”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手不要伸得太長，就算是妄川宗的一草一木都不是他能動(dòng)的?！?/br>
    “滾。”

    陳芮一揮手，直接將人打出妄川宗的結(jié)界。

    路懷雪：“……”他什么也沒看見。

    “小師弟，你怎么來的這么巧？”

    路懷雪報(bào)以一笑，靦腆道。

    “是巧了點(diǎn)。那我先走……”

    沈星野勾住他的后衣領(lǐng)，“來都來了，還想去哪？”

    路懷雪緊張地后退一步，他倒是不怕沈星野對(duì)他動(dòng)手，但是他對(duì)黑乎乎的蠱蟲相當(dāng)惡心。

    沈星野就算弄死他，他都一聲不吭，但那個(gè)蟲子……

    路懷雪一想就頭皮發(fā)麻。

    世上怎么會(huì)有這么惡心的東西！

    “害怕？”

    路懷雪眨了眨眼，“怕?！?/br>
    “是嗎？剛才不是看熱鬧看得很開心？”

    路懷雪：“……”

    “那是驚恐?！甭窇蜒┘m正他。

    見沈星野沒打算拿出蠱蟲，路懷雪微微松了口氣，“二師兄要怎么處置我？”

    “死人才能守住秘密?！?/br>
    路懷雪頗不贊同，“你不能動(dòng)我?！?/br>
    沈星野挑眉。

    “我就算在這弄死你，殷見寒也不知道?！鄙蛐且暗?。

    “他知道?！?/br>
    路懷雪一本正經(jīng)的胡謅。

    “你也知道我?guī)熥鹩卸嚓P(guān)心我，今日險(xiǎn)些受害，師尊差點(diǎn)大發(fā)雷霆，還給了我護(hù)身符?！?/br>
    路懷雪指著香囊，那是殷見寒給他的定魂符，但不妨礙他瞎扯。

    “就放在這，只要我一出事，師尊立刻就會(huì)察覺，還能感應(yīng)到動(dòng)手之人?！?/br>
    “你覺得我信？”沈星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路懷雪揚(yáng)起下巴，讓自己的脖頸完全暴露，“不信你試試。”

    沈星野沒有動(dòng)手，路懷雪又道。

    “我?guī)熥鸷痛髱熜植恢肋@件事吧？”路懷雪道，“我可以替你保密?！?/br>
    “你？”

    路懷雪點(diǎn)頭。

    “反正你又沒打算殺我，而且我來找你，本來就是要幫你?！?/br>
    “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殺你？”

    “要?jiǎng)邮衷鐒?dòng)了，還會(huì)同我廢話這么多?！?/br>
    沈星野見路懷雪根本不怕自己，還一副早已看穿的模樣，心里很是不爽。

    “是，我不殺你。”

    趁著路懷雪沒防備，他捏住路懷雪的臉頰，逼迫他張嘴，為了一顆漆黑的藥丸，挑起他下巴，直到路懷雪咽了下去，沈星野才松開他。

    “咳咳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