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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悅躺在大床上,整個人一個激靈,猛地睜大了眼睛,上方是一雙黑水晶般的漆黑眸子,里面滿含笑意,映照著自己驚訝無比的表情。 對方柔聲道:“哥哥?!?/br> 周悅瞪著那張雪白俊美的面孔,腦海里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仿佛一道雪亮的閃電劃過腦海,他陡然明白了一切,簡直又羞又惱:“你……你早就認(rèn)出我了?你假裝受傷,給我下套?!” “嗯?!鳖櫻┏敲虼揭恍Γ拔以缇椭?,哥哥疼我憐我,舍不得我?!?/br> 周悅深深吸了口氣:“你什么時候認(rèn)出我的?” “哥哥難道忘了,你和別人在藏書樓里起爭執(zhí),弄灑了幾塊糯米餅?”顧雪城輕聲道。 原來是糯米餅漏了餡兒……等等,這么說起來,顧雪城之所以天天跑到藏書樓看書,并不是為了查閱什么狗屁古籍,而是因為認(rèn)出了自己? 周悅惱怒道:“你一直在逗我?讓我給你磨墨捏肩很好玩兒嗎?” 顧雪城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著他,聲音溫柔到了極點:“自然不是。我只是怕哥哥有什么難言之隱,所以把相認(rèn)的主動權(quán),交給了哥哥。哥哥既然舍不得我,重生回來找我,又如此心疼于我,那到底為什么不肯和我相認(rèn)?是因為那些流言嗎?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周悅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自己當(dāng)初認(rèn)錯了人,這番重生,其實是回來找白晨雨,而回到凌霄城,則是為了幫白晨雨找藥材結(jié)丹,從頭到尾都不是為了顧雪城。 他沉默片刻,只能含含糊糊道:“嗯,那些小道消息確實挺煩人的。” 顧雪城抿了抿唇,恨恨道:“這些年我實在太忙了,竟然不知道天底下還有這種離譜的流言,害哥哥受了這么多委屈?!?/br> 周悅嘆了口氣:“無妨,不怪你。” “哥哥就是這樣,什么事都為我著想,從來不會怪我?!鳖櫻┏且贿呎f,一邊忍不住低下頭,輕吻著周悅的眉眼、臉頰。 雖然兩人之前就有些曖昧,但周悅還是有些別扭,略微不習(xí)慣地偏過頭:“別這樣。” 顧雪城也不介意,一邊輕輕啄吻他的耳畔,一邊低聲道:“哥哥走后那五年,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過的。我設(shè)立修仙盟,拼命尋找復(fù)活秘術(shù);又想盡法子cao縱乾坤晷,想要逆流歲月;還用心頭血畫了無數(shù)召魂陣……可是沒有用,都沒有用。我只能用精血勉強護住你的身體,每晚從身后握著你的頭發(fā),假裝你還在我身邊,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后來你回來了,又不愿意和我相認(rèn)。我在廚房外面偷偷看你,卻聽見那個白晨雨叫你哥哥,你還給他做紅糖糯米餅,當(dāng)時我還以為,你對那個白晨雨……” 周悅警惕道:“我和小雨沒什么,只是把他當(dāng)?shù)艿埽悴灰獎铀?。?/br> “我知道,我看到了。后來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每晚深夜都會過去看一看,你們之間確實沒有什么?!鳖櫻┏前T了癟嘴,語氣有些酸溜溜的,但還是勉強承諾道,“既然你把他當(dāng)?shù)艿?,那么只要他自己識趣,我就不會動他?!?/br> 他似乎不太想談白晨雨,又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著周悅的唇瓣:“哥哥,你真的回來了,回來找我了,我是不是在做夢……” 周悅很是別扭,雙手抵住對方胸膛,想要一把推開,可是他又想起了這整整五年,顧雪城是怎么過來的,心中不由得微微酸楚,手上的力道登時弱了些。 顧雪城欣喜地察覺到了他的軟化,立刻發(fā)狠般加深了這個吻,把一個蜻蜓點水的淺吻,變成了唇舌交融的深吻。 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周悅只覺得整個人稀里糊涂,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什么,整個人猛地一僵。 顧雪城也有些不知所措,俊美的臉龐微微漲紅,啞聲哀求道:“哥哥……” 到了這個份兒上,周悅也已經(jīng)看開了,上輩子決定離開的那一晚,自己暗暗糾結(jié)許久,最后還是蜻蜓點水一般,偷偷吻了顧雪城唇角一下,而后默默看了那張年輕俊美的睡顏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將明,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淪陷了。 歸來之后,自己聽說他有了道侶,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心里一直酸溜溜的,直到那晚偷偷潛入云雪樓,發(fā)現(xiàn)真相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氣,雖然被那些話雷得不輕,但心底也有幾分隱隱歡喜,只是因為要離開,才沒有相認(rèn)。 這份感情或許夾雜了太多親情,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確實是……心動了。 如今既然已經(jīng)被顧雪城認(rèn)了出來,所謂“落花風(fēng)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眼下索性大大方方,痛快一回罷。周悅躊躇了許久,終于厚著臉皮,猶猶豫豫地伸出了手,雖然做不出小黃書里那種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他可以勉強嘗試一下。 顧雪城倒抽一口冷氣,雪白的臉頰登時一片透粉,連眼珠的顏色都變深了:“哥哥……” 周悅只覺得頭皮陣陣發(fā)麻,這小子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松了口氣,隨即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也有些情動了。 顧雪城緊緊摟著他,啞聲道:“我來吧。” 經(jīng)過方才的事情,周悅覺得似乎也沒什么可矯情的了,便稀里糊涂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