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純貴妃是個(gè)真咸魚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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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子也走到旁邊看著純貴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再次淹沒在人群中去打水澆水。 “帶上來。朕在這里,倒要看看是誰敢在阿哥所興風(fēng)作浪?!鼻柭曊f道。 其中一個(gè)侍衛(wèi)雙手掐著小太監(jiān)的臉仰起來,抽出了他口中的布條。 “皇上,這不是春熙宮的小松子?”令嬪脫口而出。 “誰?春熙宮?”乾隆眉頭一擰,冷冷道,“送去慎刑司,讓他開口,不許他死?!?/br> “皇上,臣妾想先去看看永璋和永瑢,這里就交給皇上做主?!碧K梨末知道這邊的事情已了。 “去吧,今兒永璋和永瑢先宿在永琪那里。明日朕會重新給他們挑寢殿?!鼻≌f著松開了蘇梨末,看著她往右邊的小跨院走去。 “皇上,火已經(jīng)壓下去了,人也交去了慎刑司,精奇嬤嬤們手段了得,想必明日定有結(jié)果。皇上明日還要早朝,不如先回延禧宮。這里臣妾會打典?!被寿F妃說道。 “嗯,交給你了?!鼻≌f完攜同令嬪先回延禧宮。路上令嬪又適時(shí)的表示了后怕等,說了些話,不僅讓乾隆對縱火之人痛惡至極,對弱小害怕的令嬪也多了兩分憐惜。 蘇梨末帶著霜降和冬雪走到永琪的寢殿外看了看,東跨院一片靜謐,西跨院的大火漫天,仿佛兩個(gè)世界,看并未驚動?xùn)|跨院,蘇梨末這才帶著霜降和冬雪往景仁宮走去。 小真子和小竹子也跟過來回話。 “娘娘,果然,從孔明燈升空開始,就看到小松子在西跨院后面鬼鬼祟祟的,奴才躲在們躲在暗處觀察。發(fā)現(xiàn)小松子先吞吐了一些迷藥,迷暈了奶娘和嬤嬤們,在寢殿里著意吞吐了多次,確保無虞后,就見他用勾繩上了屋頂,偽造了孔明燈的痕跡之后,分別摸到了三阿哥和六阿哥的寢殿里,灑了菜油,點(diǎn)著幔帳后要離開,奴才二人這才撲下來抓住了他,好生看押。他的身手非常麻溜,絕對是練家子。若不是娘娘提前布控,讓奴才們夜夜留心,只怕臨時(shí)未必能抓住他?!毙≌孀影褋睚埲ッ}低聲說了一遍。 “嘉嬪也算是機(jī)關(guān)算盡了。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和銀錢才找來這么個(gè)練家子鋌而走險(xiǎn)。”蘇梨末沉默了片刻才道。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先回阿哥所吧,繼續(xù)看著點(diǎn)?!碧K梨末吩咐道。小真子和小竹子回了阿哥所。 霜降看蘇梨末臉色不好,倒了杯茶熱遞過來,“娘娘喝口茶潤潤。” “若不是永瑢和永璋,從前就偶爾會宿在永琪那里,今兒的事兒可能還要再想別的法子對上。如今也算圓滿。只是奴婢想著就覺得后怕。此番是娘娘又先見之明提前防著些,知道仇敵是誰,并且請君入甕。若是不能提早得知,此刻,兩位阿哥,就算不傷著也得嚇著,特別是六阿哥才不到五歲。”冬雪坐在腳踏上心有余悸地說道。 “自嘉嬪爭奪后位無望失敗開始,她必然是奮力一撲。就算她知道后位之爭中幕后主使的是皇貴妃,和令嬪,也未必會對她們動手……”蘇梨末幾乎喝完了一盞熱茶,心口才暖了回來。 聽到蘇梨末的話,冬雪忍不住插嘴道:“冤有頭債有主,娘娘可沒爭后位,怎么就要把賬算在娘娘頭上?還對三阿哥和六阿哥動這樣的黑心思……”提到這茬,冬雪就恨恨的。 “你說呢?”蘇梨末并未接茬,笑著問霜降。從阿哥所回來,霜降并未言語,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是給蘇梨末倒水打扇捶腿。 聽到貴妃娘娘問話,霜降搖扇的動作并未停止,“嘉嬪在后位之爭中一敗涂地,自知難以再得皇上寵愛被皇上厭棄,為子嗣前程計(jì),便想奮力一搏最好能一擊必中除了三阿哥和六阿哥,也好為她的兩個(gè)兒子鋪路。此刻就算掙扎著給了皇貴妃和令嬪致命一擊又能如何,這兩位到底沒有子嗣。就算將來能有子嗣男女未知,能不能養(yǎng)大更是未知。因此此刻嘉嬪只會嫉恨咱們娘娘。 ” “正是?!碧K梨末沖著霜降點(diǎn)點(diǎn)頭。 “難怪!難怪……”冬雪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小松子若是不松口,不吐口怎么辦?” “放心吧,慎刑司的精奇嬤嬤手段了得。沒有問不出來的話。”蘇梨末隱去了后半句沒說出來,這么好的把柄遞到了皇貴妃的手中,她自然是會好好利用的。雖然并未提前告知今日的安排,但是依皇貴妃和令嬪的聰穎以及在現(xiàn)場的表現(xiàn),蘇梨末知道她們比誰都希望能住嘉嬪的把柄,一舉解決后顧之憂。 今日小松子進(jìn)了慎刑司,就算精奇嬤嬤在保證他活著的情況下使盡所有刑罰依舊不松口,皇貴妃和令嬪也有法子讓小松子吐口,誰還沒有個(gè)家人父母的。當(dāng)然這些,蘇梨末也是前幾日找人打聽過這個(gè)小松子家里還有老母和兄長才敢如此篤定。 擔(dān)驚受怕了多日,如今總算有了眉目,蘇梨末只覺得渾身的疲憊驟然松弛下來累累的,叫了熱水沐浴更衣上床就寢。 慎刑司的消息再傳來,已經(jīng)是翌日下午了,小松子吐了口,說是春熙宮的大宮女臘梅親自找他許了他一千兩的銀票,并說事成之后還有一千兩相贈,金氏族人看押緝拿了他的老母親和兄嫂,他才不得已行事。 這些話,傳到乾隆的耳朵里,發(fā)了好一通大怒,在令嬪的提醒下,乾隆下令把春熙宮一眾伺候的奴才全部送去慎刑司嚴(yán)刑拷問,特別貼身伺候的臘梅茉莉柏兒等一眾宮女。 臘梅倒是嘴硬,精奇嬤嬤用了六七道刑罰她都未松口,血rou模糊,又有皮rou燒焦的味道,倒是嚇著了旁邊的茉莉,沒承受兩道刑罰就吐了口。 乾隆看著慎刑司遞上來的供狀,沒想到他寵愛了這么多年的女子居然做下這諸多惡行,最最讓乾隆沒想到的是七阿哥竟然也是嘉嬪從中動了手腳,收買了貼身伺候的奶娘。 看到這一條,乾隆額頭青筋畢露,孝賢皇后自永琮去世后自責(zé)多日,一直以為是自己沒能打破常規(guī)給永琮先用炭火,太過循規(guī)蹈矩,就連貼身伺候的奶娘出了問題都不知道,被擺了一道,害得永瑢夭折,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另有幕后主使,是這爛了心腸的嘉嬪買通了奶娘。 不僅害死了永琮,還害死了孝賢皇后,這一筆賬,都要算在嘉嬪頭上。 乾隆肺腑幾乎要炸,恨不能即刻提刀把毒婦一刀兩斷。 然而顧忌著她到底是四阿哥和八阿哥的額娘,若是二人有這樣一個(gè)蛇蝎額娘,日后的前程必然是要被耽誤的,任何皇子背負(fù)這樣的名聲都不好聽,好容易才忍住了雷霆之怒。 皇貴妃伺候在側(cè),看著乾隆先是怒氣沖天,恨不能沖出去,隨后踱了幾步,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知道皇上心里不好受,為著兩位阿哥也不好逼迫過甚,幾經(jīng)思量,才開了口:“為了永珹和永璇,還望皇上網(wǎng)開一面?!边@句求情的話并不是為著嘉嬪這個(gè)不相干的人,而是她知道,此刻皇上需要這樣一個(gè)臺階,需要有人從旁勸說這么一句。 “若不是為著他們,朕早就砍了這毒婦的腦袋?!鼻]好氣的說道,隨即長嘆了口氣,宣讀旨意:“嘉嬪不恭不順,心思陰險(xiǎn)狠毒,著除去所有封號貶為庶人,即日起打入冷宮,非死不得擅離……” 乾隆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間李玉通傳道:“皇上,四阿哥和八阿哥在外候著說是要給皇上請安?!?/br> “不見,讓他們回去吧。”乾隆此刻不想見二人。 “皇上,既然兩位阿哥已經(jīng)來了,不如請進(jìn)來,也好說清楚,免得日后父子離心……”皇貴妃提醒道。 聞言,乾隆也是心有顧慮,點(diǎn)頭示意讓二人進(jìn)來。 永珹拉著永璇的手進(jìn)到殿內(nèi),跪下請安,這才開口道:“皇阿瑪,兒臣不敢求皇阿瑪寬恕額娘,但求皇阿瑪留額娘性命。”從前些日子,師傅同他講讓他去春熙宮見額娘開始,他就有不好的預(yù)兆,不知道那道雷何時(shí)劈下來,如今額娘一步步走到這難以轉(zhuǎn)圜的地步,永珹無可奈何,但是到底是他額娘,雖然總是希望他爭強(qiáng)好勝,一輩子要強(qiáng),但是到底是他額娘,該盡的孝道他是一定會盡的。 第94章 今兒睡醒, 聽到阿哥所里的人說,昨兒額娘派人縱火要燒死三哥和六弟,他就知道額娘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再也無法轉(zhuǎn)圜的這一步。 “你既然來求, 必然知道你額娘做了什么事情?;拾斠膊挥枚嗾f。為著你和永璇, 皇阿瑪會留你額娘性命,但是會貶為庶人打入冷宮。你可有異議?”乾隆詢問道。永珹已經(jīng)十歲出頭, 生在皇家, 自然是早熟的, 因此乾隆用商議的口吻同他說道。 “兒臣多謝皇阿瑪?!庇垃A拉著永璇跪下謝恩道。他額娘和外祖父舅舅的所作所為,就是殺之也不為過,正是為著他們兄弟才活了一命, 外祖父和舅舅貶去外地,額娘降為嘉嬪貴人分例,只是沒想到額娘居然又去縱火,把自己打入了這萬劫不復(fù)的境地。說他冷心冷情也好,說他狼心狗肺也好,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還有一事請求,望皇阿瑪準(zhǔn)兒臣們?nèi)ヒ娨灰婎~娘。”永珹求情道。 “去吧?!鼻?yīng)了下來,看著永珹拉著永璇出了養(yǎng)心殿。從前就知道永珹功課好, 騎馬射箭也是兄弟中拔尖兒的,不成想遇到這樣大的事兒也定的住。不錯(cuò)。 “剛才交代的事情你去辦,等他們見過毒婦后,你再派人押她去冷宮?!鼻〔挥嗾f,擺擺手, 皇貴妃見狀出了養(yǎng)心殿。 她知道, 皇上驟然得知七阿哥的事情, 定是要去孝賢皇后畫像前同她說說話,因此先告退了。 這件事情總算、能告一段落了。 永珹拉著永璇的手往春熙宮走去,永珹眸光閃爍,淚花好容易憋了回去。這是他親額娘,他心里怎么不難受。 反觀兩歲的永璇一臉天真無辜,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哥哥說,今日可以來春熙宮看望額娘,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往常都是額娘去阿哥所看望他們,如今許久不見額娘,永璇甚是想念,拉著永珹的手幾乎要一路小跑,想早點(diǎn)去見額娘。 看到永璇期待的眼神,永珹的淚花忍不住留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撣,只是未到傷心時(shí)。 “四哥,你怎么哭了?快點(diǎn)快點(diǎn),去見額娘。”永璇虎頭虎腦拽著永珹的手就往前跑,若是能插翅飛去春熙宮就更好了。 “有沙子迷了眼。”永珹說著左手擦去了眼角的淚花,是啊,如今能保住額娘的命,還有幼弟要教導(dǎo),他怎么可以哭。 永珹看著永璇咧嘴勉強(qiáng)笑了笑,牽著他進(jìn)了春熙宮。守門的侍衛(wèi)看到跟著御前伺候的人,知道是皇上吩咐的,也就放了兩位阿哥進(jìn)來。 嘉妃穿戴著從前皇上最喜歡的那套絳紫色繡百花穿蝶的宮裝,戴著她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那套紅寶石赤金頭面并紅寶石耳墜子,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特別是看到兩歲的永璇咯咯笑著撲到了她懷里,憶起永璇洗三宴上,皇上親自賞賜了她這對紅寶石耳墜子和頭面相配,那時(shí)她和皇上還情深不已,她還是皇上寵了小十年的寵妃,在后宮橫著走,風(fēng)頭無兩。 怎的,才兩年的功夫,她就淪落到了這般地步?看著永璇摟著她額娘額娘親熱的叫著,想到兩年前的洗三宴上,嘉嬪只覺得恍若隔世,才兩年的功夫而已。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嘉嬪的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高昂著頭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一把抱住了永璇放在了膝蓋上,和淚含笑道:“永璇,我的好兒子?!闭f完摟著永璇左右開弓狠狠親了幾下臉頰。 “額娘,癢,”永璇被嘉嬪頭上的流蘇穗子扎了脖頸,四處躲著嚷嚷道。 “你皇阿瑪怎么說了?”嘉嬪從看到永珹和永璇進(jìn)來春熙宮身后跟著御前伺候的小合子,就知道他們兄弟先去過了養(yǎng)心殿才能進(jìn)來春熙宮看她,想必皇上已經(jīng)有了旨意。 永珹看著幼弟承歡膝下,看著額娘親昵親幼弟的臉頰,好容易憋下去的淚水又涌了上來。 “哭什么,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你是你皇阿瑪和額娘的好兒子。額娘做這些不后悔,后悔的是沒有能一擊即中,后悔的是沒有在后位爭奪中贏下局面來,否則今日哭泣的該是她皇貴妃和純貴妃。”嘉嬪看著永珹哭唧唧的,冷聲訓(xùn)斥道。 看永珹期期艾艾說不出半句話來,嘉嬪嘆氣翻了個(gè)白眼道:“你額娘我一生要強(qiáng),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gè)軟弱的東西?剛你是不是去養(yǎng)心殿求你皇阿瑪留額娘一條性命?沒用的。昨兒看到火光沖天,小松子沒有及時(shí)回來復(fù)命,額娘就知道事情敗露了,直到帶走了臘梅茉莉她們,額娘就知道沒有活路了。額娘做過什么事情額娘清楚的很。一樁樁一件件額娘不后悔。你當(dāng)做額娘死到臨頭其言也善也好,當(dāng)做額娘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好,額娘只是想有最后的體面。” “皇阿瑪答允留額娘性命,只是貶為庶人打入冷宮?!?nbsp;永珹抿了抿唇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傻孩子,冷宮是什么地方?”聞言,嘉嬪身子一個(gè)松垮抱著永璇癱坐在錦榻上,“不怪你,你怎么會知道冷宮是什么地方?” “你先出去,本宮和兩位阿哥說說話?!奔螊宕虬l(fā)了小合子出去才繼續(xù)說話。 “額娘是葬送了,從今往后額娘不許你懦弱,更不許你自暴自棄,你要好好上進(jìn),并且教導(dǎo)永璇好好上進(jìn),做這紫禁城里最驕傲最有本事的皇子,他日若是能再進(jìn)一步登上大寶,額娘就算即刻去了,在天之靈也會為你們高興。你若是不思進(jìn)取,渾渾噩噩度日,額娘就是在地下也不能安息?!奔螊逯雷约簝鹤拥男愿瘢行┰挷荒懿徽f。 “……”永珹一直沉浸在悲痛中,聽著永璇咯咯笑得開心,一把抓著紅寶赤金的步搖玩的正樂,在聽到額娘講的這些話,憋悶了多日的火氣不知怎的,一下涌了上來。 “額娘說自己做過的事情一件都不后悔,就是說不后悔讓祖父和舅舅在前朝結(jié)黨營私,不后悔自己在后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天翻地覆,也就是說額娘不后悔自尋死路,留下我和永璇成為沒額娘的孩子?額娘這套宮裝,是皇阿瑪最喜歡的,連帶這些首飾也是皇阿瑪親賜的,從前,從前皇阿瑪待額娘那般的好,縱使額娘再怎么驕縱跋扈,皇阿瑪也寵著額娘,孝賢皇額娘也讓著額娘,可是額娘永不知足,費(fèi)勁心力讓兒子出人頭地,每一次,每一次額娘去阿哥所探望我,可有一次問過我吃的飽不飽,穿的暖不暖,在演武場回來磨爛的袖口,額娘可有親手為我縫制?” “額娘的口中,永遠(yuǎn)都是讓我努力,讓我出挑,讓我拔尖兒,讓我比其他兄弟們做的都要好,讓我一定不能輸給旁的兄弟,讓我一定要結(jié)交好來陪讀的王公大臣的子孫,讓我一定要同他們打好關(guān)系,額娘可以有一次關(guān)心過我?” “其他兄弟的額娘,每一次來都會帶親自制作的糕餅湯羹,額娘可有一次為我烹制過?額娘處處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你有問過我想要嗎?你有了解過我想要什么嗎?每一次,你把你的想法強(qiáng)加給我,你問過我想要嗎?這一切的一切,額娘捫心自問,哪一件不是為著自己的欲望,為著自己的心思??” 這些話憋在永珹心里已經(jīng)多年了,此刻終于爆發(fā)了出來,悲憤夾雜著傷心痛苦,臉也漲得通紅。 聽到永珹的話,嘉嬪一臉不可置信,瞪大雙眼,沉默了一息的功夫才回過神來,冷笑道:“原來,原來我兒子是這么想我的,哈哈哈,我做了這么多,就連我的兒子都不理解我,質(zhì)問我,質(zhì)問我,好,額娘問你,你想要什么,說,你只管說,讓我聽聽我用心鋪路栽培了幾年的兒子,竟然質(zhì)問我。說,你給我說!”嘉嬪說著聲音抬高了八度,厲聲道。 看著額娘撕心裂肺的模樣,永珹雙手抱頭坐在錦榻上,聽到耳邊額娘的話一遍遍的逼他說,只得開了口,聲音有著遠(yuǎn)超十歲少年的滄桑,“兒子想要的從來不過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額娘疼愛友善,我和永璇承歡膝下,孝順皇阿瑪,孝順皇祖母,孝順額娘,僅此而已。我有皇阿瑪疼愛,有大哥三哥看顧,有弟弟們一同念書練習(xí)騎射,有什么不好?有皇額娘和其他娘娘們疼愛,有什么不好?額娘一定鬧,一定要惹得皇阿瑪厭棄,惹得我們兄弟離心,也讓我和永璇不能在額娘膝下承歡?這對額娘到底有什么好處?” 聞言,嘉嬪一把推開永璇扔在了地上,冷笑聲十分凄慘,抬手就往永珹身上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承歡膝下??你清醒一點(diǎn),這是皇家,是皇宮,你是皇子,你是皇子,皇家怎么可能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gè)蠢出升天的王八羔子??!康熙朝九龍奪嫡,何等慘烈,雍正帝殘害親兄弟,一個(gè)叫塞斯黑,一個(gè)叫阿其那,終身囚禁宗人府死在宗人府,你不是不知道?。∵€有你十四爺爺,那可是雍正帝的同胞親弟弟!?。∷麄兡囊粋€(gè)得了好下場?!若是不提前籌謀,到時(shí)候死的就是你們兄弟倆!蠢出升天的王八羔子??!” “那是他們生了妄念,要奪嫡要上位,皇阿瑪?shù)膸讉€(gè)兄弟都得到了善待,活的好好的,怎么就不是兄友弟恭了?生了不該生的妄念,動了不該動的念頭,那是自尋死路。”永珹躲不開就直直站著讓額娘捶。 “妄念,”嘉嬪聽到這兩個(gè)字冷笑,“妄念……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也不配做我金嫵云的兒子,你走,你走,帶著永璇走,現(xiàn)在就走??!好好去做你皇阿瑪?shù)墓詢鹤?,好好做其他娘娘的好兒子。走哇!”嘉嬪不知道哪來那么大的氣力,一把把把永珹和永璇推搡出了春熙宮。 兩歲的永璇聽到額娘和哥哥爭吵,一開始咯咯笑著看熱鬧,此刻看額娘發(fā)了瘋似的推搡他們,讓他們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知所以,但是就是想哭。 嘉嬪關(guān)上了春熙宮的門拴上木頭,任憑永珹在外怎么拍門都不開。 “罷了罷了,我一生要強(qiáng),臨了生了這個(gè)么菩薩心腸與世無爭的好兒子,阿瑪,額娘,你們聽到了嗎?永珹說,他想要的只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我這個(gè)額娘算什么?我算什么東西?”嘉嬪被自己的兒子刺激,鉆了牛角尖,此刻看著空空蕩蕩的春熙宮,只有她一人在這院子里跌跌撞撞的走,望著那四四方方的天,這一瞬間,從來沒有過的疲憊席卷著她。 “我累了,累了。” 這一刻,嘉嬪拿著桌子上的水果刀,心灰意冷,只想就此了松了這口氣,了結(jié)這條命。 然而宮妃自裁是大罪,會牽連九族。想到父兄外放不毛之地,額娘和侄子侄女們,想到兒子們不能有這樣的污點(diǎn),嘉嬪冷笑著又放下了刀。 真是讓人疲倦。 這條命,這口氣,從來也由不得自己。 * 小合子親自把兩個(gè)阿哥送回了阿哥所,這才來翊坤宮回話。 皇貴妃得知兩位阿哥已經(jīng)見過嘉嬪,就讓小合子去宣讀了皇上的旨意并拿圣旨給嘉嬪看,好生護(hù)送嘉嬪去冷宮,不能出了任何岔子。 為著四阿哥和八阿哥,就算墻倒眾人推,曾經(jīng)受過嘉嬪氣的宮人們想要報(bào)復(fù),也只能私下里,悄悄的。 * 后宮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自然是人盡皆知的,蘇梨末也梳洗裝扮了一番,狀作無意的在合適的時(shí)間路過春熙宮到冷宮必然會經(jīng)過的路,看著嘉嬪滿頭珠翠,紫色宮裝典雅高貴,身姿搖曳的朝她走來,晃神間,蘇梨末以為見到了她剛穿過來時(shí)候那個(gè)不可一世的嘉妃,那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 這宮裝和頭面,搖曳生姿的步伐,上翹的赤金鏤空護(hù)甲,也許是她這個(gè)曾經(jīng)的寵妃,最后的自尊和驕傲。 “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嘉嬪沒想到來送她一程的竟然會是這個(gè)曾經(jīng)不起眼的純貴妃,而不是那個(gè)同她爭斗了多年的狐媚子令嬪。 “我是來看曾經(jīng)的寵妃如何一步步走進(jìn)冷宮的?!碧K梨末含笑道,面容溫柔和順,“請。”蘇梨末說完做了個(gè)請的動作,讓小合子帶著嘉嬪先走。 嘉嬪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的路過蘇梨末,往冷宮走去。 蘇梨末看著那個(gè)飛揚(yáng)跋扈的身影消失不見,回過頭來扶著霜降和冬雪的手迎著日光走了出去。 臨近冷宮,雖是初秋,也讓人后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