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條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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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筆一劃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筆友”哭笑不得:【……好吧?!?/br> 她提醒筆友,以后可以用這個本子傳紙條。 隔天,“筆友”照舊傳來草稿紙的邊角料。 她問怎么不用她買的本子,“筆友”回復:【舍不得?!?/br> 臉又紅了…… “筆友”寒假去了泰國,回來給方北夏塞了一沓明信片。 方北夏捧場:【喜歡,好看,等待講解!】 “筆友”回復:【這次沒找到特別合適的,就用我自己拍的照片印出來的。】 方北夏驚喜:【這是你拍的?也太厲害了?!?/br> “筆友”謙虛:【卡片機瞎拍的,你喜歡就好。我還從泰國寄了一張給你,不知道能不能送到,過一兩個月,你可以去收發(fā)室找找?!?/br> 方北夏問:【收件人寫什么名字?】 “筆友”回復:【文科班班花。】 方北夏哈哈一笑:【謝謝抬愛!】 她回復:【我爸爸在德國工作哦,他說法蘭克福有個地方星空很震撼,高考后要帶我去看,到時候拍下好看的星空,我也要做成明信片送你?!?/br> “筆友”答應:【一言為定?!?/br> 那時的她,還以為這個承諾一定會實現(xiàn)。 準高三的生活很苦,暑假在補課中度過一半時間。 好在多媒體教室的課程繼續(xù)進行,方北夏還能跟“筆友”抱怨一下,釋放壓力,所以暑假也不算太難過。 方北夏十七歲生日那天,程七初買了個巴掌大的小蛋糕,兩個人在cao場角落慶祝了一番。 太陽落山之際,方北夏才慢慢晃回家。 等紅燈過馬路時,她漫無目的地四下掃視,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方北夏有幾年沒見過方志國了,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時候。她不知道爸爸現(xiàn)在是胖是瘦,只記得他的走路姿勢。 方志國走路左右深淺不一,遠看有點拐,總被蔣女士說他兩條腿不一樣長。 她看見的那個男人,跟方志國走路姿勢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他抱了個三四歲樣子的小男孩,身邊還有個女人。 明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太像了…… 斑馬線綠燈亮起,她被人群推著往前,再回頭時,男人正好轉了半張臉過來。 方北夏呼吸一滯。 回到家,蔣女士做了一桌子菜,為她慶祝十七歲生日。 蔣女士臉上滿是笑意:“壽星生日——” 祝福還沒說完,方北夏打斷她:“我在街上看見我爸了?!?/br> 她本想跑回去抓住方志國,問問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她當時像被人扯住了神經(jīng),反應變慢。過了馬路,人行道又變紅燈,幾十秒過后,她再返回,方志國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 蔣女士愣了一下,輕松道:“你看錯了吧?!?/br> 方北夏肯定道:“我看到他的臉了,還有他的走路姿勢。” 跟記憶中有變化,但□□和基因記憶不會出錯。 她不會認不出自己的爸爸。 蔣女士沉默一陣,企圖跳過話題:“先吃菜,菜一會涼了……” “媽!”方北夏凌厲地叫了一聲,“我爸不是在德國嗎?” 他怎么會如此平常地出現(xiàn)在京江街頭,還跟陌生女人和陌生孩子在一起? 蔣女士低血糖犯了,摸索著找了個椅子坐下,趕緊往嘴里塞了半個蘋果。 捶胸順氣又過了十幾分鐘,她才說:“你別怪mama?!?/br> 方北夏急瘋了,又不能跟蔣女士硬吵,只能咬著牙根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蔣女士坐在椅子上抹淚,說他們幾年前就離婚了,讓她別記恨爸爸,他們這樣,都是怕傷害到她。 可幾年后才得知真相,傷害點數(shù)如指數(shù)增長,驟然壓過來。 方北夏像被雷劈了一樣,足足有幾分鐘沒動。 下頜骨像失去了控制能力,無法關上。 在她的逼問下,蔣女士才慢慢吐了些實話。 方志國組成了新的家庭,還生了孩子。 過去幾年她和爸爸之間的越洋電話,還有父母之間的恩愛,都是假的,都是演出來的。 好父親形象一瞬崩塌,換上渣男面孔。一出出軌大戲在她腦中上演。 蔣女士說:“怕你接受不了,又怕影響你學習,我們說好了,等你高考后再說……” “所以就用這種方式等著我發(fā)現(xiàn)嗎?” 方北夏泄氣倒在椅子上。 蔣女士趕緊往回找補:“但他贍養(yǎng)費都按時給了的,而且他之前確實是在德國,雖然只待了一年?!?/br> 方北夏哭笑不得,卻沒力氣再發(fā)火了。 - 第二天早上醒來,方北夏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上課沒精神,下課不想動,地理課時,甚至連多媒體教室都沒去,只趴在教室里睡覺。 醒來時,眼淚糊了一臉。 程七初看她氣壓低,問了幾句沒得到回答,便沒敢再繼續(xù)問。 那一天,“筆友”給她留了一張:【嘿!生日快樂,留了小禮物,希望你喜歡?!?/br> 但方北夏沒去多媒體教室,沒看到。 第二天。 “筆友”:【你請假了嗎,怎么沒回紙條?】 方北夏看到了兩天的紙條,還有“筆友”畫的生日賀卡,不止一張,是一疊。 有“愿望實現(xiàn)券”,“忙里偷閑券”,“零食獎勵券”,還有一張“見面券”。訂成一冊,每張券都配了獨特的畫,還有具體使用方法。 方北夏依舊沒有回復,也沒有拿。 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抽屜里掏一掏。 第三天。 “筆友”試圖用幽默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最近練了劉亦菲和林俊杰的簽名,騙到了幾個同學?!?/br> 抽屜里多了好幾張紙條,各種大牌明星的“簽名”,應有盡有。 但方北夏笑不出來。 那天下課,她在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江越。 江越靠在墻邊,眼神不經(jīng)意投射過來。腳步靠近,他像是準備跟她打招呼,可惜她眼睛腫得厲害,低頭繞過了他。 第四天。 只剩下憂心忡忡的四個字:【心情不好?】 一個禮拜過去,父親的事仍像一塊沉重而無法騰挪的巨石,壓在她心底喘不過氣。 方北夏失去了做任何事的興趣。上課、寫作業(yè)、寫紙條……除了每天按時到學校,其余的一件事都沒有做。 她一周之內被老師點名批評多次,連程七初都嚇到,以為她生病了。 直到“筆友”又傳來一張紙條。 【跟我說句話吧,我很擔心你。】 被父母欺騙,仿佛遭到背叛,而“筆友”的這些字跡,讓她心頭涌上一股暖意。 總算還有人真心實意地關心她。 方北夏眼眶一熱,淚突然就滾出來。 她艱難地提起筆:【我恐怕不能拍德國的星空給你了。】 縱使是無話不說的好友,她也沒法坦然道出父親重新組建家庭、而她幾年都不知情的事。 她邊寫邊落淚,紙條邊緣都洇濕了。 換了張紙,淚卻還是止不住,紙又濕了。她干脆不管,皺皺巴巴塞進了抽屜。 幾天后,她收到了“筆友”遲到的生日禮物。 那是一張比平時傳紙條的便簽大一點的紙片,“筆友”畫了一片星空給她,貼心地上了色,最下面留了一行字。 “身邊的星空也很美?!?/br> 平時“筆友”多用黑色水筆畫畫給她,多是簡筆快畫的,這張畫卻是上了色,用了心的。 方北夏盯著這片“星空”,鼻頭發(fā)酸。 多日以來的陰霾心情,突然就好了那么一點。 她回復:【謝謝?!?/br> “筆友”還附帶了一張游樂場煙火大會的門票。 他寫:【雖然我們的城市現(xiàn)在不太好看到星空,但看看煙火也不錯,希望你心情能好點?!?/br> 方北夏問他:【謝謝,不過聽說這個票很難弄誒,你怎么弄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