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舒的笑顏又在時(shí)空中一轉(zhuǎn)，四季不知流轉(zhuǎn)了多少輪，他換做一個(gè)震驚的表情，手中的書本掉落，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gè)突然出現(xiàn)的紅衣男子和被打到在地的小混混們。

    安舒：“你……青靈？”

    青靈嫌棄道：“不是我，誰會給你這個(gè)廢物解圍啊？”

    安舒：“我……你……”

    青靈拽起他的耳朵，道：“你什么你，我是只妖，幾年前被你強(qiáng)行帶回來，現(xiàn)在正在報(bào)恩，懂？”

    安舒：“……”

    于扶蘇扶額，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孽明他混賬小子，這傲嬌得一模一樣。

    再回首，安舒已經(jīng)長到與他所見到的一般模樣。

    他小心翼翼地將從他教書的大府上帶回來的溫?zé)岬娘埐耍平o青靈道：“那個(gè)，別生氣了，你餓不餓?。俊?/br>
    青靈道：“拿走，我不吃人剩下的?！?/br>
    安舒：“這不是……我讓廚娘偷偷給我留了一份?！?/br>
    青靈看向他，忽地又再次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的新傷，怒道：“村口那群臭道士和小混混又打你了？！”

    安舒：“沒……是我自己……”

    青靈皺眉道：“你能不能稍微硬氣一點(diǎn)？別那么軟弱行不行?！?/br>
    安舒道：“行行……那你別走，成不？”

    青靈一撇嘴：“你說我長大以后，放生我的?！?/br>
    安舒一低頭：“可是……我……”他后面的聲音很小，染紅了他的臉，“現(xiàn)在不想了……”

    青靈偷偷一笑，道：“那好！明天我?guī)е惆涯侨喝硕即蛞活D出出氣，我就不走?！?/br>
    安舒花容失色：“??？”

    ……

    看著兩人的嬉笑怒罵中，一些萌芽在互相之間的眼神中萌發(fā)。

    于扶蘇心中一跳，不知為何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因?yàn)椴恢囊豢蹋诎彩嫱囔`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在韓鹿鳴身中也曾看到的無助。

    再一幕，夜色已深，燭光搖曳著，染在兩個(gè)面若灰石的人的臉上，竟成了唯一的生色。青靈澀澀道：“你要成親嗎？”

    安舒拿著一張紅色紙封，不說話。

    青靈盡量做到了平靜，說：“那也好，你若是以后有家了，也不用我陪了，我……也可以回去了?！?/br>
    安舒猛然抬頭看著他，如鯁在喉。

    青靈笑了笑，道：“真的謝謝你照顧了，最近我去找份人間的差事，給你賺點(diǎn)‘嫁妝’錢，哈哈哈?！?/br>
    他僵硬地起身離開，再門口滯住，最后說了一句：“我走了啊。”

    安舒想要伸出手去，卻發(fā)現(xiàn)那只無力蒼白的手，不知何時(shí)被禁忌的情愫和感情的荊棘纏住，像灌滿了世俗沉重的鉛，連動(dòng)一動(dòng)，都做不到，只能任憑他心念的身影離開。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軟弱。

    ……

    “哎，聽說錦紅樓新來了個(gè)男妓？長得那叫一個(gè)sao啊。”

    “哼，門檻還挺高的，平人還攀不起，也是，平人哪能像他們那些有錢人似的有錢搞那些癖好？”

    “嘿嘿嘿……”

    流言蜚語擦過肩膀而入耳，安舒抿緊了嘴唇，踏進(jìn)了錦紅樓。

    “哎！瞧那個(gè)，不是那個(gè)讀書挺有出息的安舒嗎？”

    “行了吧，那也是以前了，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cuò)了居然把人家大戶小姐婚事給辭了，自以為書讀多了了不起??！難道公主才配上他？！”

    “這不得罪了人家，自己也不好過，天天被打喲。”

    “怎么剛辭婚約就跑到錦紅樓來了，以前可從來都沒見他來過啊?！?/br>
    “莫非……”

    ……

    “對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青靈有點(diǎn)醉：“這位小哥哥，你都要成親了哎，我求你別再來了行不行？真的會毀名聲的，你要是嫌錢不夠我再寄給你??！”

    安舒捏了捏拳頭，有些悲怒道：“我不要你做這些事賺來的錢！”

    青靈似乎給他吼清醒了，嗤道：“這些事？哪些事？”

    他又似乎沒醒：“我做什么了？我就輕施小術(shù)讓那群人自個(gè)兒悶頭睡一晚作個(gè)春夢而已！再說，就算我跟他們上床，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安舒深深地低下頭去，只會說那一句。

    “對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br>
    世人都說，喜歡一個(gè)人可以讓自己變得卑微，他從來不覺得，因?yàn)樗瓉砭鸵呀?jīng)夠卑微了，卑微到他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對青靈是什么感情。

    時(shí)空扭轉(zhuǎn)。又到了那個(gè)小破屋。

    那群道士把鼻青臉腫的安舒摁在畫滿符咒的地上。自顧自地討論著。

    “你這個(gè)不會弄錯(cuò)了吧，沒反應(yīng)啊！”

    “我當(dāng)然沒弄錯(cuò)，智障嗎你！保持尸身不腐，當(dāng)然是得死了以后才能看出來！”

    另一個(gè)人失望道：“什么嘛，那還不如去找那幾個(gè)快死了的流浪漢做實(shí)驗(yàn)?zāi)兀氵€能把這小子殺了怎么著？”

    “我這不是練練手嘛！那群老不死的都奄奄一息了，萬一再失手，我不得償命？！”

    安舒蓬頭垢面地跪在地上，活著，面如死灰。

    只是手腕上的那顆鵝卵石，還天真無邪地閃爍了一下。

    ……

    “哎哎哎——那個(gè)，那個(gè)你做實(shí)驗(yàn)的小子死了！”

    “??？什么時(shí)候！”

    “不久，艸了，那群混混下手有點(diǎn)重……好像給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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