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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艷到荼蘼,紅顏白骨。 啪。 一滴鮮血從白骨的指尖墜落,濺在了白玉地磚上,融進了那繁復(fù)的花紋里。 原本什么也沒有的地上,也開出了一朵猩紅的曇花。 恐懼感姍姍來遲。 不等郁照塵明白眼前人究竟怎么了,江潭落便在他的眼前骨消rou散,徹徹底底地化作一灘暗紅的血水。 滲入大地。 第31章 無心無情(一) 暗紅色的鮮血染濕了郁照塵的衣襟,流向陰刻著花紋的地面。 濃重的毀滅感與美一起襲來,令人呼吸一窒。 郁照塵的大腦在瞬間混沌一片,生出了無數(shù)種瘋狂的想法,可又在下一刻變得一片空白。 這個時候,寒潭外的龍卷終于弱了下來。 走!江潭落知道,自己這次是沒有辦法取回心頭血了,說完這句話,他就和無嗔一起,沒有半點留戀地從寒潭下離開。 好好! 因此江潭落沒有看到,當(dāng)大殿內(nèi)只剩下郁照塵一個人的時候?qū)Ψ骄烤苟甲隽耸裁础?/br> ——郁照塵的反應(yīng),和江潭落離開時候的猜想完全不同。 猩紅的血跡在一點點蔓延,冷白的玉質(zhì)地磚上,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曇花。 紅顏轉(zhuǎn)瞬枯骨,最后只剩下一灘鮮血? 哪怕郁照塵是親眼看到江潭落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可他依舊不愿意相信……他的潭落,最后只剩下鮮血一灘。 “這不是潭落……” “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郁照塵向后退了一大步。 緊接著,他的心隨著鮮血的蔓延一點點冷了下來,眸色也愈發(fā)幽深。 這一刻他忽然產(chǎn)生了一陣抽離感,甚至于走火入魔帶來的瘋狂感,也一并消失不見。郁照塵在頃刻間變得無比冷靜。 他慢慢地蹲了下來,用手指觸向地面。 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向上蔓延,郁照塵的手指貼在地上,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早在千年之前,江潭落就已經(jīng)有了幾近于混沌妖神的力量。 他的神魂還有**,都無比純凈。 這就注定了江潭落在徹底寂滅之后,**也會與神魂一樣歸于虛無。 可眼下郁照塵卻看到——江潭落的rou身并沒有徹底消失。 他不明白,也從未聽過這樣的景象。 郁照塵本該崩潰的,但在此時這一點點“異?!?,卻和那一顆鮫珠一樣,在頃刻間就變成了他的支柱。 ——或許潭落真的沒有死? ——潭落沒有死! “你在做什么?”心魔現(xiàn)身,他不屑道,“這灘血里能有什么?” “他還能死而復(fù)生不成?” “要是你不毀了毋水下的棺材,他的rou身或許還好?!?/br> 這一次郁照塵竟然一點也沒有被心魔激怒,他突然笑了一下,慢慢地將手抬了起來。 “江潭落沒有死?!?/br> 這句話最后一段時間,郁照塵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次,心魔聽到后立刻不耐煩了起來。 但郁照塵卻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就在剛剛那一刻,他的神智沖破了瘋狂的極值,驟然間回歸理智與冷靜。 而那瘋狂的一半,似乎已經(jīng)被郁照塵從自己的身體里剖了出去。 心魔還在他耳邊大聲咒罵著,郁照塵卻緩緩施咒,將這流淌一地的鮮血收集了起來,凝成一顆與鮫珠差不多大的血珠,最后把它緊緊地握在了手心里。 此時的郁照塵,終于擺脫了走火入魔帶來的瘋狂,但卻比往常任何時間都更執(zhí)著地想要找到江潭落。 他輕輕地旋著手中的鮫珠,一個計劃,從他心中生了出來。 蓬萊島。 “圣主大人臉色怎么這么難看?”珈行難端著酒壺走到了亭中。 這座小亭位于蓮池的正中央,四周都是怒放的暗紅色睡蓮,這樣濃重的色彩,甚至映紅了江潭落銀白的衣襟。但哪怕如此,坐在其中的人,臉色還是蒼白得不像話。 極致的濃艷與清冷相撞,這一刻的江潭落美的不似凡塵中存在的人物。 哪怕是珈行難也看呆了一刻。 “沒事,”正在打坐的江潭落緩緩睜開眼睛,“我剛才渡完劫,還未恢復(fù)好而已?!?/br> “哦?真的?”珈行難問。 江潭落不再搭理珈行難。 實際上他的臉色,真的和渡劫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江潭落的心頭血被留在了昆侖,這雖然影響不到他的修為,可卻讓他的身體變得虛弱起來。 江潭落和珈行難從小就認(rèn)識,不過他一向都覺得,自己和對方并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因此看到珈行難拿著酒壺坐在自己對面,擺出了暫時不會離開的樣子后,江潭落立刻就不自在了起來。 他覺得,以防珈行難又說出什么離譜的話,自己要先找個話題出來。 江潭落沒有多想,他隨口問:“……昆侖現(xiàn)在怎樣了?” “昆侖?”一瞬間,剛才還笑著的珈行難忽然冷下臉來,“一切照舊,郁照塵似乎終于忘了之前的事情,重新去當(dāng)他那高高在上的天帝了?!?/br> 珈行難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接著用手撐著下巴對江潭落眨了眨眼說:“前陣子的深情,總算是演夠了?!?/br> 珈行難話語中滿是嘲諷,要是江潭落真的真情實感歷了一場情劫,聽到這里肯定會生出些不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