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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像是一幅只有黑白紅的水墨畫,看上去有些妖孽相。 本來就是從噬淵出來的一只妖孽。 逐白出世時,太清山星象盤開裂,陸云戟鎮(zhèn)守噬淵這么久,從來沒把活物帶上來過。 噬淵下封印一層疊著一層,他們第一次瞧見逐白的時都有些不可置信。 傳聞噬淵下寸草不生,逐白被視為不祥,除了陸云戟沒人愿意接手他。 逐白沒回答張奴的詢問,他深深喘息著,感覺身上的咒印火一樣正在燃燒,這東西是陸云戟親自給他寫的,帶著陸云戟鼎盛時期的靈力形成一個強大的咒印。 只要陸云戟還殘留一魄,這東西就像是枷鎖一樣還鎖住他。 仿佛身上永遠都刻著陸云戟的烙印,哪怕千百年過去都不能改變,他到死都是陸云戟的徒弟。 這讓他心中無比煩躁。 逐白深深呼吸著,隨著他的呼吸,咒印一閃一滅,過了片刻,咒印逐漸安穩(wěn),只有一絲亮光,他握緊的拳頭逐漸松開。 張奴知道他應(yīng)當(dāng)是壓制過去了,他每次發(fā)病前后簡直是兩個人,張奴給他端上一杯茶,茶中融了一顆紫云丹,可以讓他好受些。 逐白已經(jīng)歸順魔族,魔族為了他身上的咒印想盡了辦法,各種能人都試過給逐白解咒,結(jié)果都以失敗告終。 后來只能給逐白大把丹藥,讓他的日子過得舒坦點。在外面一顆紫云丹要賣到上千玉石,逐白后院有一整箱。 逐白被太清山驅(qū)逐之后,除了投奔魔族幾乎無路可走。 逐白把茶水一飲而盡,張奴小心翼翼問:殿下做噩夢了嗎? 怎么好端端的,逐白心緒能波動這么大? 逐白聽到這番話臉色更加難看,道:不是我,是他。 張奴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幾年他家殿下身上總是出現(xiàn)怪事,張奴跟他相處有時候能摸清楚一些。 不是逐白出事,是尾巴。 尾巴智識低,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旦失控就是咒印反噬。 兩人相連,要受苦也是一起受苦。 張奴摸不清逐白跟尾巴是怎么個影響,也不敢貿(mào)然說話。 逐白平復(fù)了片刻,問道:還沒有陸云戟的消息? 一條尾巴在人間也沒什么認識的人,他唯一能找的肯定只有陸云戟。 張奴道:還沒。 他說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夠,道:有季大人和墨總使在,肯定能找到。 季原初和墨凜兩人也在云間城,陸云戟就算是保留了上世修為都不一定能躲得過去。 他們?逐白聽到墨凜冷笑一聲,配上這幅樣子顯得有些滲人,道:我信不過。 逐白聽到這個就想笑,季原初想什么他不清楚,明明已經(jīng)找到陸云戟結(jié)果一句話都不肯透露。 逐白小時候見過季原初好幾次,那時候季原初和陸云戟是真正的好友。 別人大概能信季原初真的叛變,可逐白知道,這位不老山最玩世不恭的弟子心思很難猜。 季原初能殺陸云戟才有鬼。 他要親手抓住這位師尊才行。 -------------------- 作者有話要說: 【卷一狐妖重生完】 小白有師尊抱抱,大白只能和大黑一起受苦 驚喜嗎?逐白還有一個完全黑化的人格~ ==================== # 卷二:蛇女夢靨 ==================== 危機 ============== 第二十五章 今日云間城大雨。 小白在蘇九歸房內(nèi), 溫七也回房了。 若是有人這時候去溫宅一定會覺得恐怖,房檐下掛著一個鳥籠。 籠子里裝著一顆人頭,人頭切面沒有流血, 那個腦袋甚至還能自如轉(zhuǎn)動。 人頭隨著狂風(fēng)搖擺, 好幾次都差點掙脫, 蛛絲牢靠又被穩(wěn)穩(wěn)拽回來。 電閃雷鳴之下,鬼修緊緊皺眉, 臉上被閃電映襯下忽亮忽暗。 打雷下雨妖魔邪祟容易現(xiàn)身, 鬼修無法從溫宅逃出,除了有蘇九歸的蛛絲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小白在此地下了禁制。 禁制如此隱蔽, 連蘇九歸都沒發(fā)現(xiàn)。 今日那個不可猜測的小白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身體虛弱得厲害。 而蘇九歸忙著安撫小白,也沒空在意鬼修, 此時正是可以逃脫的絕佳時機。 鬼修臉上開始出現(xiàn)黑色的紋路, 從脖子的斷口處爬出, 隨著臉上紋路越來越多,他的發(fā)絲開始飛舞。 突然, 原本正在攀爬的黑色紋路一停, 鬼修看向某個方向。 那是一灘積水, 溫宅太老了, 院子里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就容易積水。 積水rou眼可見的不尋常, 竟然在兀自旋轉(zhuǎn), 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仿佛根本不受風(fēng)雨雷電的影響, 旋轉(zhuǎn)速度越來越快。 鬼修大喜,這是季原初的水靈鏡, 跟陸云戟的紙靈不同,必須以水為媒介才能送信。 暴雨天把水靈鏡送進來了。 鬼修就知道季原初不會放他不管,喜道:主人。 季原初并沒有露面,大概他那邊也不方便,只傳來了他的聲音:如何? 可能是水靈鏡的緣故,季原初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完全沒有平日里那股隨意散漫勁兒,有些鬼修不習(xí)慣的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