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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語氣立即緩和了幾分,“真的休了她還是敷衍我?” 溫長明說:“真的休,真的休!” 溫歲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慶幸,溫長明這樣的性格,也幸好只吃黎月這一套,黎易柔也不曾了解他們倆的相處方式,況且溫長明長相如此英武威嚴,也不曾讓人懷疑過他的真實性格,否則叫黎易柔學了去,恐怕真的是有了后母就有了后爹了。 溫歲催著溫長明去寫休書,溫長明寫完了,還給溫歲看,“你看這樣可以嗎?” 溫歲看完點頭,“可以。” 溫長明問:“那予兒怎么辦?” 溫歲這才想起來溫予,說實話,他并不討厭溫予,溫予本來和他也很親近,但前世到后面幾年,溫予對自己就冷漠了許多,甚至有些敵視自己,溫歲那時還頗為不爽,但現在仔細想想,恐怕也是被黎易柔帶歪了。 溫歲思忖片刻,便說:“看三弟自己的想法,他若是想跟母親,就讓他和黎易柔一起回去,若是想跟爹,就讓他留在家里?!?/br> 溫長明說:“予兒很乖的,我怕他受不了。” 溫長明對溫予還是有些父愛的,一時還不太舍得溫予離開。 溫歲說:“那便到時候再說罷。” 溫歲對于叔說:“于叔,你將黎易柔叫過來。” 他頻繁對黎易柔直呼名諱,溫長明也沒有阻止。 于叔知道府上的天要變了,也不敢拖延,立即動身去請黎易柔過來。 黎易柔這個時候剛要用早膳,見于叔來請她,還以為溫長明要跟她一塊兒用膳,難免欣喜,她理了理衣襟,又問紅梅:“紅梅,看看我頭發(fā)亂了沒?” 紅梅笑道:“回夫人,沒有亂,夫人今日光彩照人。” 黎易柔卻嫌不夠好,從首飾盒中挑了一支孔雀翡翠步搖,斜斜地插入發(fā)間。 她到底還是沒能像自己安慰的那樣對溫長明沒有什么感情,相反,她是喜歡溫長明的,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進黎家了。 她收拾好后,臉上含笑地對于叔說:“走罷。” 于叔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誤會了,卻也沒有提醒,沉默著跟著黎易柔一道去溫長明的院子。 第8章 太子是事業(yè)批 待到了溫長明的院子,黎易柔看見溫歲,心里的喜悅到底淡了幾分,不過依然端著慈母的面孔笑道:“寶哥兒也在啊?!?/br> 溫歲對她笑道:“母親?!?/br> 溫長明就是在這個時候遞過一個信封,也不說話,就盯著黎易柔看。 黎易柔稍感詫異,等接過信封,看見上面力透紙背的兩個大字——休書。 黎易柔怔住了,似乎不敢詳細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還是同樣的兩個字。黎易柔呼吸急促起來,猛地抬起臉看向溫長明,“老爺,這是為何?” 溫長明又將賬房整理好的賬本甩在桌子上,語氣嚴厲地說:“你好大的膽子,敢從溫家貪下如此巨款,你倒是吃的下。” 黎易柔一聽,便知道是自己的敗露了,她感到不可思議,蓋因溫長明不通庶務,其他幾房也都是酒囊飯桶,她的膽子才越來越大,從未想到會有被查出來的一天。 她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再寬容的夫家都不會允許貪墨了如此巨款的媳婦留下,更嚴厲些的完全可以送去見官,不過像他們溫家這樣的高門大戶,見官是絕技不可能的,休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她怎么舍得離開,溫予前途應當是一片光明的,溫歲雖是嫡長子,也早已被請封為世子,但是他早已被自己養(yǎng)廢了,要學問沒有學問,要修養(yǎng)也沒有修養(yǎng),是一個純正的紈绔子弟,日后但凡尋個機會,都能毀掉他,屆時她那優(yōu)秀的予兒,自然可以脫穎而出。 黎易柔流著淚跪下,抱住溫長明的腿,“老爺,求你不要休了我,予兒不能沒有娘,老爺你狠心看我們母子分離嗎?” 溫歲在旁邊插話:“母親要是實在舍不得三弟,我和父親也做好了妥當的安排,那便是讓予兒跟母親一起離開?!?/br> 黎易柔大驚失色,淚眼朦朧地看向溫長明,溫長明繃著臉說:“溫予可以給你。” 黎易柔被深深地震住了,她第一次見有男人會狠心不要自己的兒子,溫長明,夠狠心。 但黎易柔沒有那么簡單就放棄,她擦了擦眼淚,哀求道:“老爺,你要休我,我認了,但是,能不能讓我留在侯府,我陪予兒到十歲就好,他十歲后我就離開?!?/br> 溫長明覺得這個是個好主意,不過他下意識地看向溫歲,溫歲對他露出了一個笑,溫長明不明覺厲,依然端著威嚴的表情,眼神卻已經開始放空了。 黎易柔一直都沒發(fā)現溫長明只是一個空殼子,若她換一種姿態(tài)對溫長明,恐怕會事半功倍,可惜她從不曾了解、走近這個男人,只是被他的權勢和外表迷惑住了。 最后還是溫歲開了口,“也行吧,既然如此,母親領了這封休書,搬到別院去吧,至于丫鬟小廝這些就不要想了,侯府的底子都差點被母親討空了,倒不好繼續(xù)給母親配什么丫鬟小廝,若是需要,母親用自己的嫁妝買幾個丫鬟吧——哎呀,我給忘了,母親似乎也沒什么嫁妝?!?/br> 這話讓黎易柔微微扭曲了表情,但也知道自己此時不好看,因此深深地低下了頭。 溫歲說:“那九十萬,母親得吐回來,不然……母親應該不會想知道后果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