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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說:“國師的本事不止這些,我聽聞他能飛天,能遁地,能看到人過去與未來,凡人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 沈嵐不以為意地道:“這恐怕也只是三人成虎。” 江盛問溫歲:“你信嗎?” 溫歲吞吞吐吐地說:“我……自然是信的?!?/br> 江盛笑道:“為何?” 沈嵐也注意到了江盛似乎偏愛溫歲,他目光看向溫歲,安靜了。 溫歲說:“因為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神靈,也正常?!?/br> 江盛笑了起來,“你很合我胃口?!?/br> 他取出腰間令牌,塞到溫歲手里,“明日辰時你來懷王府,我有些話要與你說,我會一直等你。” 說完,又接了一句,“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事,先告退。” 說完,對溫歲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了。 溫歲一臉呆滯地握著那個令牌,扭頭看向沈嵐,“他、他要我??” 沈嵐看了看他手里的令牌,啞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這是懷王的腰牌,他大概就是懷王,聽說懷王求知若渴,虛懷若谷,竟是真的?!?/br> 又道:“不過可惜,當今太子是六皇子,六皇子差懷王遠矣?!?/br> 溫歲乍一聽這樣的話,心里有些古怪,下意識想說些什么,但又沒說出來,而是贊同道:“確實,太子差懷王遠矣,若懷王能繼位,想來也是英明的君主?!?/br> 沈嵐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反而勸慰道:“此話不可言明,若是傳出去,即使你是小侯爺,也吃不了兜著走。而且懷王若是安分些做太子的左膀右臂,你作為懷王門客,也必定青云直上?!?/br> 溫歲心機實在是不深,竟是直接說道:“我還以為我那般胡謅,他對我應(yīng)當沒什么好感,會看中你才對?!?/br> 沈嵐也知溫歲為人,坦然道:“你雖總說些看似是胡話的胡話,但很大膽,且自成一套,懷王府上門客像我這樣的多了去了,實在是不出彩,看上你也正常?!?/br> 溫歲卻并不覺得愉快,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的那些話過于大膽新穎,實在是可疑,若是江盛記在心中,去找國師求證,他又該怎么說? 麻煩了,溫歲想,不該耍威風的,他真正的身份不能有任何暴露,若是暴露出去了,神靈就落入凡間,成了一個有軟肋、可以cao控的凡人了。 越想越覺得麻煩,干脆就不想了。 翌日,溫歲還是去了懷王府。 這一日時間,江盛大概已經(jīng)查清楚溫歲的身份,因此一見面,他便笑著說:“沒想到溫小弟竟是平陽侯府世子,難怪氣質(zhì)非凡。” 溫歲也道:“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懷王,若有冒犯,請懷王殿下寬恕?!?/br> 江盛覺得溫歲很有意思,平常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說誠惶誠恐,起碼也會過于慎重,但面前這位卻是連眼神都透露出恭直來,或者說……過于平靜了。 這種反差與江盛想的相去甚遠,卻也正中下懷,他微笑道:“無須多禮,昨日我說想與你交朋友,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既是朋友,又何必守君臣之禮。” 溫歲:“如此亂了禮法,這可如何使得?!?/br> 江盛發(fā)現(xiàn),即使說著這種話,溫歲也只是有些流于表面的惶恐,這讓江盛有些稀奇,對溫歲也更加另眼相看,他笑著說:“有何不可,而且我聽你說的那些話,我以為你并不如何在意禮法?!?/br> 溫歲訕笑道:“那都是我胡謅的,實不相瞞殿下,我還未去過書院,也不愛讀書,是半個文盲?!?/br> 江盛詫異:“當真?” 溫歲說:“自然是真的?!?/br> 江盛更加贊許,“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更加說明你不拘于常理,是一個與眾不同超脫凡俗的人才。” 溫歲:??? 他大為吃驚,“殿下、殿下當真這么想?” 江盛說:“自然?!?/br> 溫歲這才正眼看江盛,他作為國師的時候,與江盛有過許多次接觸,但從未認真了解過江盛,這時候倒是真的感受到了江盛的人格魅力,他竟如此清新不做作!連一個二世祖都如此另眼相看! 其實作為國師,他也聽過不少稱贊,但他始終都是清醒的,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所以從不覺得國師的形象就是自己真實的模樣,畢竟積分總有用完的一天。 他現(xiàn)在的身份,雖有一張好看的皮囊,但也確實平平無奇,在才學上沒有任何建樹,泯然于眾人,而江盛發(fā)現(xiàn)了他這顆明珠?。?! 溫歲感動死了,差點就想伸手去握江盛的手,只是剛伸出去,又想起兩人的身份來,連忙收回,甚至有些羞澀了,“殿下謬贊。” 江盛看他這次真情實意的模樣,有些啞然,心里又覺得奇怪,身為平陽府小侯爺,他竟也會因為幾句夸贊而動容? 也太好看懂了,江盛心想。 江盛笑容不變,道:“我說的都是我心中所思所想,世子讓我真切的覺得超脫凡俗,就像一顆奇珍明珠,熠熠生輝,惹人注目?!?/br> 溫歲不確定這是不是江盛慣用的招攬賢才的伎倆,但別說,真的很舒心,他聽得渾身都舒坦,又心生澎湃,“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有殿下這句話,我死而無憾!” 江盛也笑得頗為開懷,兩人又暢聊了一會兒,溫歲越來越覺得江盛好,因此推杯換盞間,便已經(jīng)將江盛當成了自己人,推心置腹道:“殿下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