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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將目光落到了溫歲身上,溫歲說:“我還是未來的平陽侯呢,我說不準去就不準去?!?/br> 管家左右為難,本來他也的確該聽溫歲的,但眼前這個少年再如何都是溫府的二少爺,是正經(jīng)主子,他想了想,便回答:“好的大少爺。” 說完要退下,溫歲喊住他,“今天的事不許跟別人說?!?/br> 管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連忙應(yīng)下了。 溫歲安排完,也不管林言書在那里哭得發(fā)顫,對沈嵐說:“睡吧,你別理他。” 沈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林言書,實在想不通他怎么會想出這種主意,這樣的家丑他實在不該看,溫歲一開口,他也有了臺階下,立馬轉(zhuǎn)身就回房間了。 林言書哭著哭著看見沈嵐頭也不回就走,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沈嵐也不幫他說話,一時之間更加委屈,但周圍人都走了,夜風來襲,叫他出了渾身汗的身體一陣陣發(fā)涼,只好忍著劇痛回了房間。 不過沒疼多久,管家就帶了一個莊子的農(nóng)戶過來,稱這個農(nóng)戶對正骨頗有一手,所以帶他來給林言書將手指掰回去。 林言書這會兒也沒法挑了,只能捏著鼻子讓農(nóng)戶碰自己的手。 不一會兒,諾大的院子就傳出了林言書殺豬般的尖叫,一陣一陣的,叫得人心里發(fā)毛。 溫歲也聽到了這個動靜,但是也沒管,底下人有顧慮也正常,不過不找正規(guī)的接骨大夫,就算接好了可能也會有些小問題,到那時候,估計更不好過。 溫歲火氣都沒消,他感覺自己還是太仁慈了,才會讓林言書不長記性,但要讓他做更過分的事情,又做不到。 雖然他經(jīng)常做炮灰,但也不是什么惡毒炮灰,最多就是無腦炮灰,什么挖心挖腎弄斷人手腳的事情,他還真的做不出來。 溫歲想到江釋雪讓他去皇莊伺候他,也有點沒頭緒。 他為什么讓他轉(zhuǎn)身?他背后有什么嗎? 想到這里,溫歲坐起身,脫了衣服,用手機拍了一張后背的照片,也沒看出有什么,不過他仔細去看,就看到了后背紅色的痣。 這樣的痣也沒什么稀奇的,溫歲很快就拋到了腦后。 看來只是突發(fā)奇想而已。 溫歲懷揣著不安睡著了,他睡得有些沉,差點醒不過來,幸好臨睡前設(shè)了鬧鐘,成功在四點多的時候醒了。 他也不知道江釋雪有什么好讓他伺候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按照上朝的時間起了床。 溫歲不知道這附近就是皇莊,所以不認識路,讓管事帶了路,才趕到了皇莊。 皇家的莊子比他們侯府的莊子都要規(guī)整氣派許多,能來皇莊做事的一般都是宮里犯了事的宮女太監(jiān),說話尖利,面白無須,很容易認出來。 溫歲一進皇莊,就被一個明顯是太監(jiān)的管事請到了江釋雪房間外面,他自己則是進屋通報。 過了一會兒,管事出來,請溫歲進去。 溫歲進了門,就看見江釋雪穿著褻衣褻褲坐在床邊,看見他來了,眸光似乎閃爍了一下,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卻是緩和的,“你是叫溫歲,對嗎?” 溫歲跟江釋雪說過好幾次自己的名字,但江釋雪總也記不住,這讓溫歲有些說不出的煩躁,現(xiàn)在聽見江釋雪又問他姓名,都覺得無語了,但是面上還是說:“是的,陛下?!?/br> 江釋雪說:“平陽侯的世子,對嗎?” 溫歲不知道他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義,依然老實地回答:“是的,陛下?!?/br> 江釋雪站起來,對他伸出手,“為朕更衣。” 溫歲:“……” 溫歲想說那是奴婢或者妃嬪才干的事情,他再怎樣也是臣子,讓臣子為皇帝更衣,未免太……太僭越了。 但溫歲沒說出口,他總覺得江釋雪已經(jīng)不是他這四年日夜相對的太子殿下了,雖然沒有前輩子的瘋狂嗜血,但也有些陰晴不定,讓他摸不準他的意思。 溫歲走過去,拿起屏風掛著的衣袍,走到江釋雪身邊,為他穿衣。 江釋雪低頭看他,目光在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上劃過,眸光深邃,“你如今幾歲?” 溫歲悶著聲音回答:“回陛下,微臣今年十九了?!?/br> 江釋雪微微笑道:“比朕大三歲?!?/br> 溫歲不知如何回答,便噤聲了。 江釋雪問:“會下棋嗎?” 溫歲愣了一下,想如實回答,但又有些隱晦的擔心,擔心什么他都還未想清楚,直覺就已經(jīng)讓他撒了謊,“回陛下,不會?!?/br> 江釋雪看他,“你既是平陽侯府世子,君子四藝未曾修習?” 溫歲說:“微臣天資愚鈍,未曾學會?!?/br> 江釋雪語氣冷淡地說:“如此平陽侯竟也為你請封世子?朕看平陽侯府也是一代不如一代?!?/br> 溫歲心火一下子就躥老高,但他憋著氣說:“微臣慚愧?!?/br> 他將衣袍的細帶系好,江釋雪低頭去看,看見溫歲給他系了個蝴蝶結(jié),這種結(jié)只會出現(xiàn)在那個人手里。 江釋雪探究的目光逐漸變得具有穿透力,似乎想剖開溫歲整個人,看見他的本質(zhì)。 而溫歲絲毫不知道自己又在蝴蝶結(jié)上落下了馬腳,最后一步是為江釋雪系腰封,這樣的舉動會非常親昵,像是抱住了江釋雪的腰,一般最后一步是需要兩個丫鬟來幫忙系,但江釋雪只讓他來系,不可避免的兩個人就非常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