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文里當(dāng)正妻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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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縹碧撞上桌子,她身子大,撞得碗碟劇烈搖晃,里頭的東西也跟著撒了一地,弄得地上一片狼藉。 “縹碧jiejie,夕鷺姑娘,你們倆別打了,別打了。”見狀,原本看戲的人都急了。 “若是鬧出事,夫人可是要生氣的?!?/br> …… * 新房里的喜慶布置還沒來得及拆,大多東西都在,掛著的紅布簾,門上貼著的大紅喜字,梳妝臺上纏著的紅綢…… 滿目紅色。 霍酒詞環(huán)顧一周,最后將視線落在喜床上,上頭的被褥已被下人收拾干凈了,整整齊齊地疊著,仿佛沒人睡過一般。 她想,昨晚紀(jì)忱只是裝醉,不愿與她喝合衾酒。 夕鷺一說,昨晚的一件件事,她都有了答案。 “少夫人?!?/br> 突然,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從身后出現(xiàn)。 霍酒詞轉(zhuǎn)過身,只見門口站著一位嬤嬤,她記得此人,是婆婆王約素的侍女,劉嬤嬤。 劉嬤嬤微微躬身,垂眸斂眉,舉止相當(dāng)恭敬。她顯然是上了年紀(jì)的,鼻翼兩側(cè)紋路彎曲,嘴角也有幾分下垂,以至于她瞧著有些苦相。 “劉嬤嬤,站在門口做什么,進(jìn)來說話吧?!被艟圃~端起溫婉的笑迎人。 劉嬤嬤不動,平靜道:“少夫人,方才夕鷺與縹碧在廚房大打出手,這會兒兩人正在牡丹院跪著,夫人請您盡快過去。” “夕鷺與縹碧在廚房大打出手?怪不得她這么久……”霍酒詞猛地站了起來,仔細(xì)一看劉嬤嬤的神色,她心里免不得“咯噔”一聲,三步并作兩步跨出門,“有勞劉嬤嬤帶路?!?/br> 兩人出了驚春院,走過一片假山,穿過一片小園,再繞過一處長廊,這才到王約素的住處,牡丹院。 王約素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盞熱茶,她捏著茶蓋,輕輕摩挲杯沿,面上波瀾不驚,絲毫看不出喜怒。 夕鷺與縹碧跪在廳中,兩人一個比一個狼狽,夕鷺衣衫不整,被扯破了多處,縹碧的發(fā)髻全散了,面上全是抓痕,像個瘋婆子。 霍酒詞看得皺眉,她了解夕鷺,夕鷺性子直,但也不是蠻橫不講理數(shù)之人,若是動手,那必然是有人說了什么話,而這話一定與她有關(guān)。 她估摸著,這縹碧大有可能是那通房的侍女。 “母親?!?/br> 聽得霍酒詞的聲音,夕鷺頓時將腦袋垂得更低了。她不怕自己受罰,只怕王約素為難她家小姐。 “酒詞,坐?!蓖跫s素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下,茶杯與茶盞相撞,發(fā)發(fā)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這聲嚇得縹碧雙肩發(fā)抖,立時將腦袋往地面上按。 “是。”霍酒詞坐下身,靜靜瞧著堂中兩人,沒說話,也沒為夕鷺求情。 王約素瞧著廳上兩人,不冷不熱道:“劉嬤嬤,按照規(guī)矩,奴仆在府內(nèi)打架斗毆,該如何處置?” “回夫人?!眲邒咄χ碜樱蛔忠蛔值溃骸拜p則杖責(zé)二十,重則五十?!?/br> 她話音一落,夕鷺與縹碧同時顫了一顫,若真要打五十板子,她們倆小命難保。 “嗯?!蓖跫s素應(yīng)了一聲,又問:“她二人打架將廚房弄成什么模樣了?” 劉嬤嬤看向兩人,細(xì)數(shù)道:“地上一片狼藉,碎了八只彩釉碗,十三只白瓷碟子,一個青瓷盅,粗算一十九兩銀子,按照規(guī)矩,歸為輕罰?!?/br> “輕罰”兩字一出,堂中兩人立馬松了一口氣,霍酒詞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先不急著罰。我問你們兩個,因何事打架?!闭f話間,王約素有意無意地覷了霍酒詞一眼。“夕鷺,你先說?!?/br> 聞言,縹碧驚詫地抬起頭。 “回夫人的話,奴婢在府內(nèi)打架確實該罰,可事情的起因全是縹碧挑事?!毕樚鹉?,一個勁兒地瞪縹碧,“今早,奴婢一到廚房便聽見縹碧在搬弄是非,說少夫人不得公子寵愛,以后在府里鐵定沒什么地位,公子偏寵眉娘子,總有一日,那眉娘子會取而代之成為公子的正妻。少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她這般羞辱,奴婢如何能忍,便打了她一巴掌,這才有了后頭的打架之事?!?/br> 霍酒詞默然聽著,事實跟她想的相去不遠(yuǎn)。 “你血口噴人,我根本沒說后頭那句!”縹碧全神貫注地盯著夕鷺,就怕她挑壞的說。jsg事實是,夕鷺將臟水全往她身上潑了。 “沒說后頭那句,那前頭的都說了?”說罷,王約素視線驟冷。 “奴婢,奴婢……”縹碧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兩排牙齒顫個不停。 霍酒詞拿余光瞥了瞥王約素,只見王約素沉著臉,神情與方才略微不同。她心下一慌,生怕夕鷺說錯話惹著她。 王約素哼了一聲,“看在你一人伺候畫眉的份兒上,又是禍從口出,便罰掌嘴三十,扣除一年月銀?!闭f到此處,她故意停頓片刻,“至于夕鷺,行事沖動,倒也情有可原,扣除一年月銀。” 霍酒詞怎么也沒想到,王約素會幫夕鷺一把,不管怎么說,這是好事。她看向夕鷺,不露痕跡地對她使眼色。 夕鷺很快反應(yīng)過來,欣喜道:“謝夫人開恩,奴婢以后絕不再犯。” “來人!”劉嬤嬤揮手示意,下一刻,家丁將縹碧拖去院子里掌嘴。 沒一會兒,外頭便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巴掌聲?!芭尽?,“啪”,“啪”,響聲中伴著女子的痛呼聲。聽著可慘。 “多謝母親?!被艟圃~起身朝王約素道謝。只扣夕鷺的一年月銀,完全出于她的意料。 “今日我偏幫你是讓下人知道,你這個兒媳我是認(rèn)的,可若有下次,我不單要罰她,還要罰你,因為你沒管住自己的人?!蓖跫s素一句句說著,話語嚴(yán)厲,像是在教訓(xùn)人?!敖袢漳阆仁煜な煜ず罡?,明日我?guī)闳€地方。” “是,兒媳一定好好管教夕鷺。”霍酒詞應(yīng)聲。王約素認(rèn)她,這一點值得她高興。 * 龍臺山,玄乙道觀。 漆黑的夜幕下,小院中央掛著一盞素色的燈籠,有人正盤腿坐在菩提樹下,癡癡地望著天際。 舉頭見天不見遠(yuǎn)方,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但他知道,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有他想見的姑娘。 “小師弟,還在想夢中情人呢,你這道心不穩(wěn)啊。”這時,一群年輕道士陸續(xù)走進(jìn)院子,他們穿著一身白底黃邊的道士服,身前繡有太極八卦圖,長發(fā)全束發(fā)在發(fā)冠中。 另一人道:“腦子里都是女人,還怎么練功。” “我又不是真道士。”少年回嘴,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臉。 他張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眼睛大多用來形容女子,可他的眼睛用這四字也恰如其分,猶如蘊著一片深情,五官立體卻又稚氣未脫,英氣與秀美相映生輝。 較幾位師兄不同,裴知逸穿著一身白底藍(lán)邊的衫子,質(zhì)地上層,長發(fā)只束一半,確實不像道士。 他往后一倒,背靠在蒲團(tuán)上,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說道:“再者,練功與想她并不沖突。我就算時時刻刻想她,劍法拳法算法道法也是第一。” 這話別人說來興許是自鳴得意,有炫耀的成分,可裴知逸不是,他自四歲起便來了道觀,直到十七歲,接觸的都是修道之人,心思極為單純。也有人說,他是祖師爺手中那凈瓶里頭的水,清澈見底。 “嘶。”諸位師兄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話我真聽不得?!?/br> “見過吹牛的,沒見過他這么吹牛的?!?/br> “兄弟們,上,揍他丫的!” 一群人揮舞著拳頭,作勢要打裴知逸,最后卻是胡鬧一番。胡鬧過后,十幾人圍坐在地上,關(guān)心起了裴知逸下山的事。 “小師弟,你怎么還不下山。” “你再不下山,她說不定孩子都生了?!?/br> “師父倒是下了山,可惜醫(yī)仙師娘撒手人寰,兩人陰陽永隔?!?/br> “哎,上次那信中只說醫(yī)仙師娘死了,倒沒說她那個小徒弟?!?/br> “說了說了,在最后一句,我瞄著過,似乎是,她爹將她接回家了?!?/br> …… 裴知逸悶悶地?fù)u著腰間的蠱玲,他心里也急,十萬火急,巴不得現(xiàn)在就下山去找他的小醫(yī)仙,畢竟她上次離開時還沒答應(yīng)嫁給他。 可天命沒到日子,他沒滿十八歲,下了不山。 裴知逸懶散地躺在地上,慢慢舉起手,透過指縫望著月明星稀的夜。 他是當(dāng)今圣上的第五子,也是皇后所出的唯一一個兒子,按照祖宗傳下的規(guī)矩,他便是太子。但他這太子命不簡單,據(jù)已故老天師所說,他的命數(shù)與父皇的命數(shù)正好相克,所以雙龍不得見面,一旦見面,其中一個必定見血。 原本父皇不信,非要與他見面,結(jié)果倆人一見面,不是父皇受傷便是他受傷,最嚴(yán)重的一次,他在大冬天里跌入冰湖,差點將命丟了。 由此,父皇信了老天師的話。 他雖在冰湖里撿回一條命,卻染上了寒癥,時不時便會發(fā)作,全身僵直冰冷。也因寒癥一事,老天師發(fā)現(xiàn)他命數(shù)有變,只要他在龍臺山待到十八歲便可回宮,而他待在龍臺山的十幾年里正好能治治寒癥。 如今已入九月,等到明年菩提花開,他一過十八歲的生辰便能下山了。 第4章 雪中初遇 “師父和醫(yī)仙師娘,慘啊,一個相濡,一個以沫,本是最般配的一對,卻不愿為彼此稍稍退一步,兩個人都那么擰,最后落得個悲涼收場。” “師祖年紀(jì)那么大,總不能每回小師弟寒癥發(fā)作都叫他輸內(nèi)力吧,師父留在山上也是為師祖著想,再說了,師父可是掌門,他一走,這掌門之位誰來當(dāng),那時我們的年紀(jì)和武功都不夠格?!?/br> “確實,師祖將師父養(yǎng)育成人是大恩,師父不該忘恩負(fù)義?!?/br> “如今大師兄當(dāng)上掌門,小師弟的寒癥也快好了,師父終于下了山,可師娘沒了?!?/br> …… 眾人聊起徐相濡和虞以沫這對苦命鴛鴦,聲聲感嘆,站徐相濡的覺得他有情有意,站虞以沫的說她心懷天下。 裴知逸想,他們倆誰都沒錯,只是命運要他們?nèi)∩?。他閉上眼,慢慢回憶起自己與少女的初遇。 那年,他十一歲,她十二歲;那天,灰蒙蒙的,天上正下著細(xì)軟的雪,一落到發(fā)上便化了。 那時,他獨自一人坐在屋內(nèi)背書,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前日剛發(fā)完寒癥,他身子虛,師父怕他凍著便給他做了件厚厚的棉衣,還叫他別去上早課,老實待在屋內(nèi)。 “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中御……”他念著書,時不時瞧瞧外頭。 院墻處有顆菩提樹,這菩提樹長了二十來年,又高又大,枝干綿密,上頭掛著不少癡男怨女的紅簽,染雪后極為好看。 等到用藥時辰了,他放下書,從竹龕里抓出師兄們抓來的黑蛇,正打算取蛇膽。 忽地,菩提樹上出現(xiàn)一道纖細(xì)的身影,是個比雪還白的少女,少女戴著厚實的面紗,根本瞧不清模樣。她穿著一身緋紅色的衣裳,外披緋紅色的斗篷,長發(fā)也用緋紅色的緞帶綁著,靈氣而嬌艷。 她輕盈地穿梭在菩提樹間,一張張翻著紅簽,發(fā)辮上的鈴鐺一響一響的,在安靜的小院中尤為清脆,尤為好聽。 菩提葉幾次從她鬢邊拂過,弄得面紗系繩都松了。 他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湊到了窗戶邊,正想一睹少女的芳容。奈何少女是側(cè)對著他的,面紗掉落時,他只看到一張側(cè)臉。 霧蒙蒙的天,緋紅的衣,細(xì)長的柳眉,雪白的肌膚,淺朱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