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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撥重臣后他當(dāng)真了 第99節(jié)

    眾人叩拜。

    待皇帝離開,方在太監(jiān)的指引下起身離開。

    一出太極殿,李成綺維持著的表情瞬間土崩瓦解。

    他覺得疼,被磨破了的疼。

    被磨破了細嫩皮膚挨上衣料一蹭,疼得這身體甚至有些發(fā)抖,天知道李成綺有多克制,才沒掉眼淚。

    “陛下,”青靄小心地詢問:“可要去長寧殿?”

    聽到長寧殿,李成綺在輦車上霍然低頭,看向青靄。

    謝明月那個混賬!

    混賬東西嘴上說著遵從圣意,不該干的卻一件都沒少干!

    點點痕跡,俱是被謝侯一口一口嘗出來的。

    青靄被他嚇了一跳,正要跪下,被李成綺一把按住了肩膀,“不必,”皇帝的聲音里仿佛有幾分咬牙切齒,“回長樂宮。”

    那種燙,好像還殘存在皮膚上。

    李成綺不允,謝明月自不勉強,卻在別處找了回來!

    到最后小皇帝雙目含淚,連拒絕都不那樣堅決,謝明月卻沒有趁虛而入,好像在等李成綺開口求他。

    李成綺自覺皇帝威嚴在謝侯面前已經(jīng)不剩什么了,然而卻不甘心最后一點都沒有,再渴慕也只是恨恨咬著謝明月嘴唇泄憤,一聲不出。

    最后是用……李成綺掩住眼睛,仿佛看見了何其無法入目的場景。

    見謝明月昨夜的表現(xiàn),他怎么敢因為自己喝酒就打他掌心!

    以謝侯對于縱情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昨天晚上又算什么!

    李成綺閉上眼。

    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此身克制至極,男子女子顏色于他而言沒有任何可貴之處。

    然而昨日,李成綺指下用力,差點沒把自己眼珠扣出來,他居然真的與謝明月在長寧殿,做了諸多不可言說之事。

    李成綺用力按了按眉心。

    所有禮法自制拋之腦后,所求不過一夕。

    尚未做到最后,尚未真切地感受到那種纏綿入骨的滋味就已如此,倘真做了什么,李成綺不知自己還能否有理智。

    李成綺往后仰靠,“明日后日,”他頓了頓,“這半個月,若是孤想去長寧殿,都阻止孤?!?/br>
    青靄微怔。

    皇帝心情之善變簡直無法預(yù)料。

    但馬上,青靄就道:“是,奴明白?!?/br>
    本就是怡情之事,需加以節(jié)制。

    凡事過猶不及,過則傷身。

    李成綺這樣想。

    至少他現(xiàn)在是這樣想的。

    ……

    瓊林宴本是廷試之后的謝恩宴,因安排在瓊林苑,而得名瓊林宴。

    值此時秋色大好,初綻,與苑中平仲交輝。

    苑有層樓,高數(shù)七丈,分五層,為觀景之用,站在上面,清風(fēng)自湖而來,沐面醒神,苑中景象一覽無余,金碧相射,花縈鳳舸。

    瓊林宴就設(shè)在平仲林中。

    李成綺居首。

    旁側(cè)正是宣親王李旒。

    眾人心中納罕,為何今早讀卷時謝明月不在,下午設(shè)宴時謝明月仍舊不在。

    皇帝再三令眾人不必拘束,加之謝明月不在,瓊林宴赴宴進士面上俱喜氣洋洋,看上去頗為放松。

    至少看上去放松。

    李成綺偏頭與李旒說話。

    李旒廷試那日便知題目與皇帝命人送來的不同,然而廷試題目本就到了最后一刻方能確定,故而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李成綺晃了晃杯中酒,笑吟吟地看著正在同自己說話的李旒。

    他這個弟弟不是不聰明,相反有時候他就是太聰明,太圓潤,誰都不肯得罪,誰都不會得罪。

    于是朝臣交口稱贊,且對于李成綺母家崔氏,李旒更鼎力相助,且極有分寸,不令李成綺覺得反感。

    崔氏對李旒印象甚佳,連帶著太皇太后都知李成綺這個弟弟。

    而當(dāng)年李成綺詢問李旒緣故時,宣親王答得誠惶誠恐,稱無非想令太后稍稍歡悅。

    為臣為弟如此貼心謹慎,李成綺沒有理由不寵信李旒。

    然而,誰都不肯得罪,就意味著誰人都可依附李旒。

    欲識其人,先觀其友。

    李旒身邊這些人算不得他的朋友,卻也可以通過這些人了解李旒行事一二。

    李成綺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李旒在李成綺含笑的注視下慢慢收口,“陛下?”

    李成綺將酒杯放下,搖頭笑道:“孤無事?!?/br>
    如李旒之圓滑,還是謝明月之強勢,都不是李成綺所想見的。

    他按了按眉心,目光在滿空來身上一落,便起身而去。

    青靄忙拿著披風(fēng)跟上,不忘拽著滿空來。

    皇帝不令他陪著,他就不能陪著。

    李旒看了眼青靄,自始至終,青靄都不曾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李旒舉起酒杯,方覺瓊林宴一時安靜下來,他一笑,道:“諸位自便?!?/br>
    不知為何,李成綺今日走得比往常慢上好些,但他行步悠閑,仿佛只是想慢悠悠地走,而不是因為受傷。

    滿空來的視線忍不住往李成綺的后頸上看,他余光瞥向青靄,忍不住捻了捻手指,就在這時,忽有穿林聲響。

    一道亮色身影從不遠處過來,這人腰間掛一塊暗紅魚符,旁邊懸著把漆黑的短刀,刀鞘形狀極奇怪,歪歪扭扭的,猛地看,看不出來那究竟是什么。

    戎人生長在終年寒涼的草原上,所處環(huán)境比中原惡劣不知多少,各部混戰(zhàn)不休,不同與中原漢人王朝少年人所學(xué)詩書禮儀,如何活下來是他們所學(xué)的第一課,也是畢生都要學(xué)習(xí)的一課。

    或許是因為他過分顯眼的眸色和發(fā)色,那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

    那種,帶著探究與殺意的目光。

    滿空來脊背緊繃,他低下頭,乖乖站在李成綺身后。

    那青年人走到李成綺面前,雖不穿戎裝,見的卻是軍禮,他唇角一道傷疤,即便收斂了笑容,這樣看來,仍仿佛帶著笑一般。

    若是這里有一個老臣,都會驚愕萬分。

    此人正是天子內(nèi)衛(wèi)首領(lǐng)章逐藪。

    李言隱時,正因為李成綺控制禁軍,方能逼其父退位。

    自李成綺登基后,仍重用禁軍,卻另辟新軍,稱之為內(nèi)衛(wèi)欲侯。

    欲侯行事獨立于六部之外,連官服都與諸臣不同,為著就是行事一眼可看出其身份,首領(lǐng)為李成綺直接任命。

    章逐藪便是這一任欲侯首領(lǐng)。

    李成綺揚手,讓章逐藪起來回話。

    章逐藪起身,直接道:“陛下,已經(jīng)盡數(shù)招了?!?/br>
    李成綺微微頷首,“同宣親王,可有聯(lián)系嗎?”

    青靄與滿空來俱驚。

    章逐藪據(jù)實回答,“王爺并不知?!?/br>
    治家不嚴,識人不明。

    這樣的缺點并不算大,然而放在李旒這樣身份的人身上,便是天大的疏漏錯處。

    李成綺皺眉不語。

    章逐藪無聲地站在李成綺面前。

    他無需考慮李成綺在想什么,也無需考慮李成綺要做什么,他要做的,只有執(zhí)行皇帝的命令。

    作為依靠皇帝信任而活的機構(gòu)首領(lǐng),章逐藪效忠皇帝,也只效忠皇帝。

    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如他們這樣的刀,結(jié)果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章逐藪忍不住看向李成綺的臉,感嘆血脈相近竟如此神奇,神奇到他第一次被新帝召見,見新帝時,如見李昭。

    李成綺仿佛很快就想通了,眉宇舒展開,道:“去叫秦博約來見孤,地方就在……”風(fēng)吹在身上有些涼,他想了想,“就在暖閣?!?/br>
    位置最近,說話也更方便,況且暖閣于亭臺之上,看景視野絕佳,下方筵席,可一覽無遺。

    青靄忙回身命人吩咐過去。

    章逐藪知道這里沒自己的事了,等著皇帝讓他告退。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成綺身后那戎人。

    陛下養(yǎng)的小狗,可真有些不一樣。

    李成綺慢悠悠地往暖閣走。

    暖閣內(nèi),謝明月聽宮人為難地同自己陛下要來,且要秦博約一道來,十分善解人意地命人拿起文書,給皇帝騰出暖閣——騰出外間。

    他居內(nèi)。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