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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些,都是脆弱的人類。 都不用動手,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他們捏碎。 但奇怪的是,喬喬會害怕那些人,卻不怕他。 很奇怪。 林喬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又什么好怕的?”他伸手,揉亂了阿瑟的頭發(fā),“我怕誰都不會怕你啊。” 一個懵懂無知,被嚇傻了,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阿瑟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茫然了。 林喬見阿瑟陷入了沉思,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這一碰,才發(fā)覺阿瑟的身上很冰。 像是碰到了一捧雪、一塊冰,森然的寒意頓時從指尖躥了上來。 “怎么這么冰?” 阿瑟沉默。 他是深淵之主的一部分,只是擁有“人”的外表,實際上并不是人,自然無法像人類一樣擁有體溫。 本來他還可以偽裝,但這兩天吸收的力量太多了,黑暗元素溢出,有些維持不住虛假的外表。 如果露出了惡魔的原形,喬喬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害怕他嗎? 林喬沒有多想,看阿瑟魂不守舍的模樣,十分體貼地找到了合適的借口:“被嚇到了?” 阿瑟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 林喬就以為阿瑟是被嚇到了,于是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靠了過去,輕聲哄道:“沒事,別怕,那些人都走了?!?/br> 阿瑟:“……嗯?!?/br> 林喬鉆了出來,反手把阿瑟也拉出了柜子。 …… 房間的門被強行破開,一片狼藉。 林喬靠在窗邊,低頭往下看去。 外面的街道上鬧哄哄的,光明騎士還在全城搜捕異端。 衛(wèi)兵們是被支走了,但現(xiàn)在全城戒備,要是繼續(xù)拖下去,還是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得想個辦法離開黎明城。 林喬摸了摸額前的碎發(fā)。 黑發(fā)黑眸這個特征實在是太過于明顯了,只要他一出現(xiàn)在大街上,就等于是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異端在這里,快來抓?。?/br> 這個問題有點棘手。 林喬嘀咕:“不會真的要被吊上絞刑架吧?”他覺得脖子有些涼,“要是被吊死,還不如被喂給深淵之主呢,至少不會死得這么難看?!?/br> 阿瑟:“?” 林喬在房間里繞圈圈,想辦法。 阿瑟的目光隨著林喬的身影轉(zhuǎn),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喬喬,深淵,會幫你?!?/br> 只要向深淵祈求,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林喬:直接擺爛,干脆坐實異端的名號是吧? 是一個好主意。 可是,他不太想和深淵之主扯上關(guān)系。畢竟這是原著里的反派,注定藥丸的那種。 但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也只能選擇這么做了…… 就在猶豫間,有個人從門外探出了頭:“親愛的喬喬,聽說你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吟游詩人尤里推開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進(jìn)來。他環(huán)視一圈,沖著林喬調(diào)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想,你應(yīng)該需要一個小小的幫助?!?/br> 林喬警惕地問:“比如?” 尤里:“我可以帶你離開黎明城?!?/br> 林喬不信天上會掉餡餅:“為什么幫我?” 尤里神秘地笑了笑:“或許,這是豐饒女神的指引。” 阿瑟的目光沉沉,落在了尤里的身上。 尤里摸了摸后頸:“奇怪,怎么突然這么冷?”他打了個噴嚏,低聲自語,“我好像最近沒得罪什么人吧?” 黑暗涌動。 殺了他,殺了他……喬喬就不會信仰別的神明了。 阿瑟的眼睛黑沉,猶如深淵,身下影子不停地起伏,惡魔的獠牙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一只柔軟的手從旁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腕:“阿瑟,傻站著做什么?走啦。” 惡魔的動作一頓,緩緩地收回了利爪,重新變回了單純無知的模樣。 林喬:“別怕,他會帶我們出去的?!?/br> 阿瑟殺意煙消云散:“……嗯?!?/br> …… 黎明城,東側(cè)城門口。 昨天晚上,卡利斯家的公子哥莫名在黑市暴斃,在場沒有兇手的痕跡。但他的父親老卡利斯認(rèn)為,一定是異端殺害了他,所以現(xiàn)在整城戒備,全城在尋找兇手。 現(xiàn)在黎明城不進(jìn)不出,守城衛(wèi)兵用長矛驅(qū)逐著所有靠近城墻的人。 街頭巷尾一片蕭條,除了光明騎士以外,看不見其他的人影。 在這種情況下,出現(xiàn)在城門附近的一行人顯得格外的可疑。 城門口的衛(wèi)兵把人攔了下來:“你們來這里做什么?”看起來,要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就要馬上叫人過來了。 尤里絲毫不慌,塞給衛(wèi)兵幾枚銀幣。動作行云流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賄賂的事情了。 衛(wèi)兵掂量了一下銀幣的重量,態(tài)度有所緩和:“城里出現(xiàn)了異端,不放行,你們回去吧?!?/br> 尤里又塞過去幾枚銀幣,暗示:“有急事?!?/br> 看在銀幣的面子,衛(wèi)兵問:“什么急事?” 尤里拿出了一張羊皮紙:“我接了冒險者協(xié)會的委托,要去黑麥城調(diào)查瘟疫舞蹈的事情——可能與女巫有關(guān)?!?/br> 衛(wèi)兵嘟囔了一聲:“女巫,又是女巫……” 他接過了羊皮紙,仔細(xì)地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