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寶貝戳了戳碗里的蝦尾，忽然說：“這樣真好。這樣就夠了?！?/br>
    他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愿望，能夠和喜歡的人這樣平靜地坐著吃一頓飯，就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的預(yù)想。

    “還會更好。”謝哲說。

    謝哲接受了方閶的邀請，變得格外忙碌。

    宋寶貝還是按著自己原來的步調(diào)，白天打工，晚上讀書，直到某天太晚睡被謝哲提拉著去廁所讓他看自己眼下的黑眼圈。

    “先好好考試?！敝x哲說，“養(yǎng)好身體，之后才能更好養(yǎng)我?！?/br>
    于是第二天起宋寶貝就開始姍姍來遲的讀書生活，晚上還會被考察。

    他過目不忘，學(xué)得快，實在學(xué)不會，就靠背題。

    某天解題沒注意一個數(shù)據(jù)變化，直接把答案背上去，被晚上回來幫他改習(xí)題的謝哲發(fā)現(xiàn)，對方嘆著氣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教，教著教著發(fā)現(xiàn)被教的那位已經(jīng)盯著自己的臉神游天外。

    “宋寶貝?！敝x哲聲音溫和念他全名，聽上去有點危險，“上課不要發(fā)呆?！?/br>
    宋寶貝很配合，小聲和他撒嬌：“我累了，謝老師，我們休息一晚吧?！?/br>
    謝老師合上了習(xí)題冊和草稿本。

    于是這一晚上就浪費過去。

    雖然很幸福。

    年底的時候，聯(lián)合大學(xué)終于建成，入學(xué)考試改到了第二年三月份。

    不久后周雨在第一醫(yī)院生下了一個女孩，小名叫笑笑。

    宋寶貝匆匆趕來的時候，周雨已經(jīng)醒了，看上去有些疲憊，身邊小床里的孩子很健康，整個都紅紅的、小小的、皺皺的，緊閉著眼。

    他有點呆呆地，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

    又過了一個月，笑笑長大了一點，變得很白，皮膚脆弱，不過和名字不一樣，總是在哭，粘mama。

    到跨年的時候，宋寶貝和謝哲在家里煮火鍋，請了宋于鷹眾人，石詩帶著周橦來蹭飯。

    忽然聽見敲門聲，出去后沒有人，只在門口放著兩個紅包，里面只有一句祝福。

    宋寶貝一查貢獻(xiàn)點，發(fā)現(xiàn)余額從十萬多跳到了二十萬，頗有點無奈。

    飯后眾人在陽臺看煙花。

    宋寶貝閉眼許愿：希望災(zāi)難過去，希望考試順利，希望年年日日如此時。

    大家看他許愿，都跟著許。

    文不知嚷嚷著要醫(yī)學(xué)致富，宋書就在旁邊說“哥哥真笨，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周雨抱著笑笑坐在旁邊，看著他們胡鬧，一邊和周蕓聊天。

    宋寶貝笑起來。

    謝哲趁著沒人注意，一臉冷靜地親他臉頰。

    兩個人小手指勾在一起。

    不知道哪里放了鞭炮，噼里啪啦一串響。

    “十、九、八……二、一?！?/br>
    “新年快樂?！?/br>
    第45章 番外三

    這是一本日記，封頁因為時間久遠(yuǎn)已經(jīng)磨損，側(cè)面的裂口被人用膠帶小心地粘了起來，扉頁或者其他地方都沒有留下姓名。

    日記沒有寫年份，也沒有留下天氣之類的信息，只是簡單地寫明月份日期，筆記稚拙，間夾著拼音、錯字，有時候貼著照片、紙張——

    最初，記錄者年紀(jì)似乎還很小，維持著每天一篇的頻率，會記一些最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又看見了什么。

    “2月17日，常葉……jiejie讓我記日記練習(xí)新學(xué)的文字。不知道寫什么。今天的午飯是酸菜rou絲米線，很好吃。我想學(xué)著煮飯。”

    “2月18日，回去福利院辦理手續(xù)了。不喜歡那里。小孩子很吵鬧。打聽了之前資助這邊的小少爺?shù)氖虑?，似乎已?jīng)回到對岸了。算了。”

    ……

    “3月4日，新名字有點怪怪的。好吧?！?/br>
    寫這一天的日記時，對方似乎很糾結(jié)猶豫，在旁邊寫了個“寶貝”，畫了個圈。

    再往后翻，有一頁夾了照片，年輕的女人大咧咧摟著個瘦削抽條的少年，兩只手掐著少年沒什么rou的臉頰，讓對方扯出個笑容，少年不情愿地比了個耶。

    “5月1日，小學(xué)的課本已經(jīng)學(xué)得差不多了。jiejie交了男朋友，變得比之前更加忙lu起來。他給我們拍了一張照片，今天送過來了，有點丑。

    jiejie說周末帶我出門，等到9月份我就能去旁邊的初中上課……不知道。不懂。

    最近有偷偷去打工，但是很少有人要我這個年紀(jì)的小孩。”

    ……

    “5月17日，我不想看她那么辛苦。也許……”

    “5月19日，jiejie生氣了。讓她哭了。對不起?！?/br>
    “5月20日，把東西送回去了。臉上傷口有點痛。還好jiejie這幾天加班?！?/br>
    ……

    “5月26日，生日快樂?！?/br>
    這之后沒有怎么記錄了，直到9月份才有下一篇記錄。

    “9月12日，沒能如約去上學(xué)，前段時間暈倒了。沒想到發(fā)生了第二性別的分化，我還以為我會是beta。信息素紊亂癥……jiejie說沒關(guān)系，但是……我想她不要那么累。也許可以去旁邊的餐廳問問?！?/br>
    “9月17日，找到工作了。”

    對方似乎心情還算不錯，在旁邊畫了個小火柴人。

    之后恢復(fù)了記錄，頻率卻很低，大多是記賬一樣記錄自己攢了多少錢。

    “1月1日，新年快樂。前幾天查出來jiejie懷孕了，他們似乎很開心。我也很高興，我聽過jiejie的肚子，里面有一個新的生命，似乎在輕輕的脈動……我會對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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