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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鳳歸墟在線閱讀 - 鳳歸墟 第69節(jié)

鳳歸墟 第69節(jié)

    當(dāng)然,世上本沒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和諧的日子里也總有一兩個不和諧的音符。

    其中一個就是林白芷。

    這姑娘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脫光了,偷偷溜來柴房,爬上沈墟那張用木頭架子臨時搭的床。

    沈墟有點(diǎn)窒息。

    林白芷還很固執(zhí)。

    沈墟第三次給她套上自己的衣服,終于冷了聲線:“以后不許脫光了衣服爬男人的床。”

    林白芷眨眨迷蒙的大眼睛,似乎不解,緊張地咬著手指頭,囁嚅:“別人,都喜歡。”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不喜歡?!鄙蛐姘逯槪斑€有,別人喜歡的事,也不意味著你就一定要去做。”

    林白芷更緊張了,渾身都在抖:“我,也喜歡。”

    沈墟:“……”

    沈墟鎖著眉,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以白芷的特殊情況,不理解什么叫貞潔,只知道什么叫快樂。天吶,其實(shí)他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他完全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yàn),現(xiàn)在卻要一本正經(jīng)地教別人。

    “這種事,只有在兩個人互相喜歡的情況下,才能做,明白嗎?”沈墟生硬地解釋,盡量放柔了語氣,他不想嚇到她。

    林白芷大大的眼睛立刻蓄滿了淚水:“你,不喜歡我嗎?可是白芷喜歡你,白芷也喜歡鴨蛋,喜歡姥姥,喜歡二丫,喜歡鐵柱……”

    “不是這種喜歡?!鄙蛐嫦肫鹗裁?,臉一點(diǎn)點(diǎn)燒起來,如果只是這種喜歡,怎會生出欲念?

    他嘆口氣,知道一時半會兒無法使白芷明白,他耐心地替白芷系好衣帶,將瑟瑟發(fā)抖的女孩抱起,點(diǎn)上睡xue,打算跟之前幾次一樣,將她送回她自己屋里,當(dāng)作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只是這次,剛用腳踹開柴房的門,他就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沈墟逐漸變酷蓋,就……無情劍客俏佳人?

    第72章

    清冷的星光,灰敗的小院。

    一株已枯萎的銀杏樹下,紅衣似火。

    斗室內(nèi)一燈如豆,微弱的黃光越過敞開的門,穿透朦朧夜霧,落進(jìn)樹下那雙黑沉的眼里,幽幽跳動。

    他沒有走進(jìn)來,他也沒有走出去。

    他們只是互相凝望著,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沉默中,有什么東西在滋長,在壓抑,也因克制不住而破土而出,蠢蠢欲動。

    破破爛爛的木門被踹開后還在吱嘎呻.吟,聽在耳里異常刺耳,沈墟懷里抱著的女人,看在眼里也異常刺眼。女人鬢發(fā)微亂,頭臉埋在沈墟懷中,顯得小鳥依人,身上穿的寬大衣裳顯然是沈墟的,光潔瑩白的小腿也親密地搭在沈墟臂彎。

    秋風(fēng)蕭瑟,沈墟只著一層單薄里衣,望過來的視線比天上秋星還清冷。

    鳳隱挑起一邊眉,扯出笑:“沈郎好興致?!?/br>
    他一笑,沈墟就皺眉,就像他一出現(xiàn),沈墟心跳就加速,都已成條件反射。

    沈墟冷冷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來,如何能撞破沈郎這等好事?”鳳隱說著話,腳下微動,廣袖揚(yáng)起,人已掠至跟前,伸手就來搶沈墟懷中的林白芷,“且讓本尊仔細(xì)瞧瞧,沈郎這樣的性子,喜歡什么樣的女人?!?/br>
    沈墟避過他的手,退回屋中,又騰出一只手來,三兩下?lián)蹰_鳳隱的搶攻,怒道:“足下大駕光臨,就是為了發(fā)瘋?”

    “我發(fā)瘋?你何時真正見過我發(fā)瘋?”

    鳳隱冷嗤,左手倏出,一記凌厲的擒拿手,扣上沈墟的肩,沈墟劈手按上,順而攻其腰脅,沒想到鳳隱另一只手已伺機(jī)而動,乘隙而入,插在沈墟與林白芷之間,沈墟只覺自己摟著林白芷的那只手的手肘被往上輕輕一托,力道就被卸去大半,一個大意,林白芷就被他搶了過去。

    沈墟咬牙:“鳳隱!”

    “別急,我不過是看看她?!?/br>
    鳳隱屈指掐著林白芷的下頜,抬起,認(rèn)真端詳,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刮過林白芷的咽喉,這個姿勢很危險,看來隨時都能掐住女人纖長脆弱的脖頸要了她的命。

    沈墟從鳳隱專注的神情里品出一絲異樣的癲狂,深吸一口氣,壓下從一見到這個人開始就動蕩不安的情緒,警告:“鳳隱,放開她。”

    鳳隱撩起眼皮,沈墟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里爬滿了血絲,怔了怔:“你……”

    “她死了,你會不會傷心?”鳳隱忽然問。

    沈墟的面色登時寒了三分:“她若因我而死,我當(dāng)然會傷心?!?/br>
    “那我呢?”鳳隱又問,“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沈墟盯著他,輕而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從不說謊,但也不想如實(shí)回答這個問題,避重就輕道:“你不會死。”

    鳳隱提了提唇角:“是人都會死?!?/br>
    沈墟心想,不,你不會,禍害遺千年。

    禍害一字一頓說:“我死之后,你才能跟她在一起?!?/br>
    沈墟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她”是指林白芷,苦笑:“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

    “不是?”鳳隱瞇起眼睛,暼向林白芷身上寬松的衣服,眸色漸暗,“怎么,沈郎竟也學(xué)會了一夜春宵度,露水姻緣并非情?”

    沈墟窘迫,心想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出現(xiàn)在自己屋里,這事確實(shí)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他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正在想該如何解釋才能叫人信服,轉(zhuǎn)念又覺得哪里不對,什么叫“我死之后你才能跟她在一起”?我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關(guān)你姓鳳的什么事?你鳳隱就可以男女不忌荒yin無度,此時有什么資格來陰陽怪氣指責(zé)他人?這種行為是不是就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

    當(dāng)下不悅道:“鳳尊主未免也管得太寬?!?/br>
    這話也不知戳了鳳隱哪根肺管子,他施施然將女人放下,一把攥了沈墟的手就把人往外拖,一個小輕功,就擄著人翻過了院墻。

    墻外有匹馬,鳳隱帶人上馬,揚(yáng)長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沈墟緩過神來時,已被一條鐵鑄一般的手臂禁錮在身前,動彈不得。

    身后緊挨著脊背的胸腔傳來細(xì)微的震動:“回奈何宮?!?/br>
    沈墟奇了:“我為什么要跟你回去?”

    鳳隱勒緊韁繩,只是不答。

    沈墟:“停下?!?/br>
    鳳隱恍若未聞。

    沈墟耐心告罄:“我說停下!”

    鳳隱“駕”一聲,反而催馬快跑。

    沈墟:“……”

    沈墟實(shí)在不想跟他動手,但此人發(fā)起瘋來沒輕沒重,沈墟只覺得自己的腰要被勒斷,痛得窒息,反身就一掌拍過去,怒了:“鳳隱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鳳隱擋住他的手,眼神陰沉駭人:“閉嘴!”

    秋夜風(fēng)涼如薄刃,刮得人臉頰生疼,景物極速倒退,兩人你來我往,在馬上交起手來。

    沈墟縮手,腳尖在馬肚子上一蹬,整個人往上躥起,想就此掙脫鳳隱控制,鳳隱眼疾手快,伸手就握住了他的腳踝,沈墟去勢一頓,左右腳.交替,對著鳳隱胸口就是一記連環(huán)踢,鳳隱抬肘格擋,被踢得往后仰倒,而后被兩條腿死死絞住,壓在馬背上。顛簸中,沈墟扭身就要奪取韁繩,鳳隱提起一腳,就朝他手臂踹來,來勢勁猛,沈墟不得不躲,鳳隱趁機(jī)直起腰,又扳回一城。

    “我放你走,不是為了成全你和旁人!本尊不是菩薩,還沒有那么大度!”鳳隱屈肘將人壓在馬背,眉眼間滿是狠戾,狠戾底下藏著痛苦,聲如賭咒,“與其放你在外面鬼混,不如把你鎖起來,鎖起來,囚禁在身邊,寸步不離,直到我死!”

    這樣好歹死之前,不用像這樣飽受思念之苦,也不用眼睜睜看著你跟旁人尋歡作樂!

    豈有此理!

    沈墟聞言,怒氣直往上涌,逼紅了眼眶,一記手刀橫劈削去鳳隱直拳,凜聲道:“我沈墟是個人,不是鳳尊主的專屬物品,我想走便走,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鳳尊主若想找個聽話的奴才,大手一招,什么樣兒的沒有?何必來沈某這里強(qiáng)人所難!”

    “哈,本尊強(qiáng)人所難?”鳳隱偏頭躲過一腿飛踢,氣笑了,雙眼直欲噴出火來,“當(dāng)初是誰小意溫柔,誘本尊彈那一曲鳳求凰?你對本尊什么心思,難道還需本尊明說?”

    沈墟也冷冷一笑:“怎么?原來你是玉盡歡?可是不巧的很,在我心里,他已死了!來日我便去他墳上彈完那一曲鳳求凰,也算有始有終,對得起他刺我的那一劍!”

    此時無人指引,馬兒橫越田野,奔上山坡。

    馬上二人為爭奪韁繩幾乎使上了畢生所學(xué),唇槍舌劍,惡語相向,掌風(fēng)陣陣,激得風(fēng)聲虎虎,那馬兒幾時見過這等場面?被鳳隱一掌誤劈,又被沈墟連蹬幾腳,受了驚,嘶叫一聲,忽然人立而起。

    這下兩人的屁股都坐不住,一起從馬背上滾下來,沿著山坡邊滾,邊還在打,到后來也不知是誰先停的手,鳳隱一手掌著沈墟后腦勺,一手握著沈墟的腰貼近自己,天旋地轉(zhuǎn)中,吻了上去。

    輾轉(zhuǎn),啃咬,碾磨,帶著懲罰意味。

    整個秋夜星空都在眼前打轉(zhuǎn),沈墟的腦袋懵得不行,不知是誰的心跳聲如此擾人,也不知是誰的喘息聲撩人心旌,他眼皮發(fā)燙,舌也燙。

    鳳隱長驅(qū)直入,發(fā)狠地親他,滾了一身泥,把他死死地按在染盡寒霜的草地里。

    嘶,疼。

    沈墟喘著氣,胡亂揪了一把草,扔在那張好看的臉上,將他往外推。

    鳳隱就擒了他的雙手,扯了腰帶綁起來,拉高了,束在頭頂。

    月光緩緩流照,給大地鋪開銀霜,沈墟眼前蒙上水霧,身下的草是涼的,身前卻是guntang的,一冷一熱折磨著他本就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他忍無可忍,不想再忍,他久已選擇了放逐。這次哪怕是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終生不見天日,他也認(rèn)了。

    被縛的雙手順從本心,往上套住鳳隱的脖頸,拉下,把這個越發(fā)混亂的吻持續(xù)加深。

    漸漸地,鳳隱感受到他青澀又笨拙的回應(yīng),瞇起狹長的眼睛。

    沈墟半闔著眸子與他對視,眼尾殷紅,眼底襯著水光與情熱,失神又沉迷。

    鳳隱驟然清醒。

    你都做了什么!

    識海中一聲怒斥,如晨鐘暮鼓,鳳隱渾身一震,驀地抽離,就著冷月,他看清沈墟與自己凌亂的衣衫,看清沈墟頸邊耳后胸前曖昧的紅痕,就像一件上好瓷器上留下的礙眼的瑕疵……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破旖旎。

    沈墟仰躺著,細(xì)細(xì)喘氣,聞聲望來,一點(diǎn)點(diǎn)蹙起眉,喑啞濕潤的嗓音像是剛從水底打撈上來的,帶著驚訝:“……你做什么?”

    鳳隱臉色極其難看,右邊臉頰高高腫起,五根手指印觸目驚心,爬滿血絲的眼睛熏了被逼停的欲,陰鷙得駭人。他對自己向來狠的下心,一聲不吭地解了縛住沈墟兩只手的腰帶,替他整理好衣裳。

    然后起身,轉(zhuǎn)身就走。

    “鳳隱你到底發(fā)什么瘋!”沈墟在身后喊。

    鳳隱本該頭也不回地離開,但他無論如何無法挪動半步,攥著腰帶的手微微顫抖,他閉了閉眼睛,扭頭扯出個玩世不恭的笑:“怎么?你還想繼續(xù)做完嗎?你就這么心悅本尊?”

    一腔熱血被兜頭潑了盆冰水,沈墟眼里的迷離徹底消散,風(fēng)一吹,他感覺到冷,忽然覺得方才發(fā)生的一切都荒誕不經(jīng),而自己蠢得可笑。

    他也站起身,拍落身上枯草,定定地看了一陣鳳隱,然后一步步走近。

    鳳隱竟往后退了半步,仿佛沈墟是什么洪水猛獸——身上涌動的情潮還在提醒他他方才犯下的罪過,他怕自己再次失控。

    沈墟狐疑地暼他一眼:“你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