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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也是想不明白的,畢竟若我猜測屬實,而有人擁有了同仙族一樣的能為,豈非會給所有空間都帶去隱形的威脅,仙族絕不可能坐視不管。”玉無缺指指頭頂?shù)?,“我想他們一早就出手干預(yù)過了,而如今的局面不過都是意料之中的。” 白應(yīng)遲往前捋了片刻,脫口而出:“姬瑄?” 玉無缺斬釘截鐵道:“沒錯,姬瑄得勢,兵主破界被其囚禁,后來姬瑄暴斃不死城封禁,應(yīng)該都是仙族的手筆,如此算來,今日兵主再敗只是這一連串事件的收尾而已?!?/br> 頭一次聽見這般新奇的說法,白應(yīng)遲好奇道:“你繼續(xù)說。” 玉無缺卻沒繼續(xù)方才的話題,轉(zhuǎn)而問他:“宮主以為,死亡到底是什么?” “若對凡塵生靈來說,死亡便是rou身隕滅?!卑讘?yīng)遲道,“可你方才提到錯位空間,想來死亡在你心中有別的定義?!?/br> “錯位空間……”玉無缺敲敲桌案,“這個詞太妙了,果然,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宮主定然能明白一二?!?/br> 白應(yīng)遲鋪開一張紙,拿筆畫了好幾個圈:“按你的說法來看,rou身隕滅也并非唯一衡量死亡的標(biāo)準(zhǔn),畢竟魂魄入了冥府,也算是另一種存續(xù)方式?!?/br> “這便是我堅持的原因之一,魂魄尚在,他們就不算死。”玉無缺眼神灼灼,“既然沒有死去,為何不能與其他生靈平等共存?” 白應(yīng)遲沒有反駁,只是提道:“如你所言,哪日冥府和凡塵混為一談,孤魂野鬼也有資格行走世間,可他們?nèi)粢婢偷梦酬枤?,凡人如何自處,平等又從何說起?” “這便是第二個理由,一切生靈遵循生老病死去往冥府輪回,即便是天災(zāi)人禍,也是上天自有命數(shù),這是正常的?!庇駸o缺拿筆沾朱砂,游離在所有圈層之外畫了一團(tuán)魂火道,“可我手中握著的這些魂魄,被無辜打上了烙印,除非滅殺沒有第二種解法,天地自有他達(dá)到均衡的界限,如此多的魂魄在瞬息間消弭無形,于后世會有不可估量的影響?!?/br> 此乃圣人之念,話是好聽,卻絕非他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絕對理由,白應(yīng)遲狡黠地笑了笑:“場面話就免了,還有呢?我要聽你的真心話。” “不忍心。”被一眼看穿的玉無缺也不害臊,聳著肩道,“不忍心他們消散于一些不尋常的理由,宮主,這不是rou身隕滅那么簡單,是徹徹底底從所有空間都消失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可他們又做錯過什么呢?” 每一次的納魂都是眨眼間經(jīng)歷一次旁人的人生,喜怒哀樂那么鮮活,玉無缺自問沒有修得太上境界,能風(fēng)輕云淡地將他們的離奇遭遇歸攏到三千大道規(guī)則之中,草率地作出滅殺的決定。 尤其這里頭的人,大多和瑞溯懷恩一樣普通又平凡,可他們普通不代表性命就輕賤。 正是這些普通的生靈構(gòu)建起他留戀的凡塵。 玉無缺道:“我不忍心,何錯之有?” 白應(yīng)遲還在思考方才那些話背后的深意,卻聽玉無缺嬉笑一聲,把深刻的也好,矛盾的也罷,統(tǒng)統(tǒng)一句話揭過了。 他道:“宮主見笑了,不過是我胡言亂語,和最不切實際的猜想,你別往心里去,聽完就過了罷?!?/br> “既不想我當(dāng)真,何必說與我聽?”白應(yīng)遲瞇眼盯他,抽起桌上折扇輕輕打過去,“旁人或許會當(dāng)你是胡扯狡辯,我是誰?放心,這些話我會原封不動告訴師弟的?!?/br> 玉無缺撓著后腦勺:“多謝宮主?!?/br> “少來。”白應(yīng)遲嘆氣,“你可是捅了個大簍子,即便我將話都轉(zhuǎn)達(dá)了,他未必就能體諒你不辭而別的決定?!?/br> “待他醒來,我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不在了。”玉無缺有些落寞,“可他若明白我,就會知道rou身隕滅并非終點(diǎn),興許……我會以另一種形式站在他的身邊。” 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白應(yīng)遲問道:“后悔嗎?” 玉無缺愣了下:“后悔什么?” “為天下人犧牲至此而無賢名可得,為流魂求一生存之道而不得善果,為了師弟……”白應(yīng)遲道,“以愛為名的要挾,換來的恐怕是心上人這輩子的怨懟和不解,你后悔嗎?” “我又沒做錯?!庇駸o缺手杵香腮,勾唇笑得灑脫,“哪來的后悔?!?/br> 影像停留在此處,虛影上眉眼雖淡去了不少,可那抹笑意深深地刻在鶴不歸的眸子里,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同當(dāng)下自己的萬念俱灰比起來,他都分辨不清究竟誰更沒有心肝。 于是他一拳砸向床榻,狠狠罵了一句:“混賬東西!” 作者有話說: 一些世界觀需要解釋一下【算我狡辯一下也可以 第127章 處置 從鶴不歸的殿中出來, 白應(yīng)遲對著滿天星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若非那人詐尸還魂,師弟恐怕再也不會好了。 “宮主……”空知將大氅拿過來給他披上,擔(dān)憂道,“是不是師尊哪里不好?”這聲氣嘆的, 若不問個明白恐怕一晚上都睡不踏實。 “他雖剛醒, 可有了金丹仙體已經(jīng)完整,再厲害的傷躺幾日就沒事了?!卑讘?yīng)遲安慰完又道,“只是情緒不大好,這可有些麻煩?!?/br> “太清上仙和師兄接連離去,別說師尊,我也受不住?!笨罩阒鴮m主往外走,“浮空殿靜得怕人?!?/br> 白應(yīng)遲好笑道:“我當(dāng)你喜歡清靜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