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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記下來，下回再做?！本吐牷屎髧诟赖馈?/br> 琉璃悄悄做個(gè)鬼臉，回到書房背對(duì)著皇上吃點(diǎn)心，軟糯清甜入口即化，可真是好吃，她后悔留得少了些。 “要喝茶就自己倒?！被噬吓踔鴷f道。 琉璃喝一盞茶，酒足飯飽，全身舒暢。 站一會(huì)兒又覺無趣，天色早已黑透，雀兒歸巢，窗外沒什么新鮮可看，便數(shù)起外面的宮燈來，一盞兩盞三四盞…… “琉璃?！被噬弦宦晢荆读艘宦?，便忘了數(shù)到多少。 回頭看過去，皇上站了起來，正在地下踱步。 “皇上有何吩咐？”琉璃忙問。 “你上回說南海有仙島，朕說是本朝的瓊州，你不信，朕找?guī)妆緯o你看?！被噬现钢杆砗蟮臅埽皬纳厦鏀?shù)第二層，有幾本《瓊州方志》，你可以看看。” 書架直達(dá)屋頂，琉璃仰臉看著，抬手往上探了探，夠不著，便一蹦一蹦得往上竄。 皇上搖搖頭，指指角落里道：“那里有梯子，你推過來，上去拿就是?！?/br> 琉璃一邊推著梯子一邊仔細(xì)瞧著，笑說道：“這個(gè)梯子有趣，人字形的，底下有輪子，上面還有能坐著的椅子。” 皇上嗯了一聲，坐回榻上繼續(xù)看書。 琉璃將梯子推到皇上說的書架前，蹬蹬蹬爬了上去，將那幾本《瓊州方志》一一抽出翻開來看，挑了一本都是圖畫的，也不下梯子，就坐在椅子上看。 可惜不是人啊景啊的畫，而是地圖，她大概翻看一遍，又挑一本傳奇，里面是一些神仙妖怪的傳說故事。 正看得津津有味，聽到皇上說：“琉璃，你下來看?！?/br> 琉璃低頭看去，這樣居高臨下，還挺有趣的。 又一想，我坐得比皇上還高，難怪他讓我下去。 下了梯子看完一本，又蹬蹬蹬上去抽出一本描述風(fēng)物的，拿下來沒看幾頁，起了困意，先是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得打盹，后來索性背靠著書架，拿書遮住臉，陷入半夢(mèng)半醒的渾沌狀態(tài)。 混沌中兩腿一軟，腳下不穩(wěn)，身子猛得一個(gè)出溜，她驚醒過來。 彎腰撿起不知何時(shí)掉在地上的書，揉著眼睛看向皇上。 皇上依然在燈下凝神看書，安靜而專注。 琉璃忙過去剪幾下燭芯，端起涼透的茶壺，出去換了熱茶回來。 皇上這回接了茶，幾口喝光，又沉浸在書中。 琉璃扭臉看一眼漏刻，已是午夜了。 忍不住問道：“皇上還不睡？” 皇上嗯了一聲，琉璃小聲嘟囔：“熬夜對(duì)身子不好?！?/br> 皇上抬頭看她一眼：“怎么？你困了？” “有些?！绷鹆Ю蠈?shí)道。 “讓別人來換你就是?！被噬系馈?/br> 琉璃忙道：“沒事，奴婢還能熬?！?/br> “朕見到喜歡的書，會(huì)通宵來讀?！?/br> “皇上的意思，今夜里就不睡了？” “不把書看完，睡不著?！?/br> “真是奇怪，別人一看書就睡，皇上可好，看得睡不著?！?/br> “那是你不知道書的妙處。” “打小被我爹逼著認(rèn)字讀書，哪里有什么妙處，都是苦處?！?/br> “去吧，隨意換個(gè)人過來就是?！?/br> “秋榮姑姑特意交待，今夜里只有奴婢侍奉皇上，沒有別人了?！绷鹆У?。 皇上看著她，沒有說話。 琉璃向外張望一下，接著說道：“今夜里外面靜悄悄的，與平常不一樣，估計(jì)她們都看著婉如去了，防止她今夜里上吊?！?/br> “不會(huì)?！被噬蠐u頭，“齊家的女兒怎么會(huì)上吊？” “齊家的女兒與別人家不一樣嗎？”琉璃奇怪道。 “齊家女學(xué)里教出來的女子，個(gè)個(gè)心如頑石?！被噬蠑[擺手，“算了，你不明白。” “奴婢確實(shí)不明白。”琉璃道，“可奴婢還是覺得，婉如會(huì)尋死。” 皇上皺眉看著她，琉璃簡短說起婉如與她的交談，又說起她這些日子里為了用花瓣代替熏香，夜半都在房中試香，被各種香熏得又是咳嗽又是噴嚏，兩眼也迎風(fēng)流淚，琉璃道：“奴婢覺得，她為情所困，已經(jīng)瘋魔了?！?/br> “就算她瘋魔，皇后也不會(huì)讓她死的?！被噬喜粸樗鶆?dòng)。 琉璃還想說什么，皇上皺眉道：“還讓不讓朕看書？” “看唄。”琉璃退回到書架旁邊。 皇上看幾頁書，突站起身道：“朕困倦了。” “皇上在哪里安寢？在書房里的話，奴婢這就收拾。”琉璃壓抑著歡喜，忙忙問道。 “朕去皇后房中?！被噬咸_出了房門。 琉璃跟了出去，書房門外站著的兩個(gè)女官一聽到動(dòng)靜，伶俐舉起紗燈，在前為皇上照路。 快到皇后臥房門口時(shí)，有人一路小跑沖了進(jìn)來，慌張之下沒有看到皇上，沖進(jìn)去壓低聲音說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婉如姑娘上吊了?！?/br> 皇上腳下頓住，就聽皇后咬牙道：“沒出息的東西，如此不爭(zhēng)氣，死了倒干凈……” 第12章 皇上一轉(zhuǎn)身，快步回了書房，琉璃忙跟了進(jìn)去。 她的心跳得飛快，自己都能料到的事，皇后娘娘自然也能料到，她不敢相信竟沒人看著婉如，更不敢相信皇后娘娘會(huì)說出那樣冷酷的話。 皇上坐回榻上，看她一眼道：“你贏了?！?div id=lineCorrec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