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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著她：“毓貴妃，你可不能敷衍我，你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br> 皇后目光殷切，盯著她不放，琉璃鄭重點(diǎn)頭：“我不是敷衍皇后娘娘，只要我做了皇后，我一定做到?！?/br> 皇后放下心來，她閉了雙眼，微笑說道：“我累了，毓貴妃和皇上，請(qǐng)回吧。” 次日早起，皇上醒來不見琉璃，喚聲來人，問道：“琉璃呢？” “貴妃娘娘天不亮就到坤寧宮去了，說是夜里做了噩夢，過去瞧瞧皇后?！鄙蚬霉妹Φ馈?/br> “可有人跟著？”皇上又問。 “芙蓉跟著呢。”沈姑姑道，“奴婢也想跟過去，娘娘讓奴婢留下來侍奉皇上早起?！?/br> 皇上起身下床，又問道：“坤寧宮那邊，沒什么消息吧？” “沒有。”沈姑姑道，“今日小年，宮中有午宴，熱鬧的喜氣沖上一沖，皇后娘娘興許就好起來了?！?/br> 皇上嗯了一聲，梳洗換衣上朝去了。 散朝后回到福寧殿，園公公過來說道：“安姑姑剛剛打發(fā)人來，說是皇后早起時(shí)精神出奇得好，吩咐將午宴挪到坤寧宮去。” 皇上說聲知道了，進(jìn)御書房忙碌到午時(shí)，看時(shí)辰不早，快步往坤寧宮而來。 午宴設(shè)在偏殿，皇后神采奕奕坐著，如妃淑妃素羅韜蘊(yùn)，齊老夫人秋榮春芳都在座，只是不見琉璃。 這丫頭哪里去了？皇上想著。 眾人看到皇上進(jìn)來，忙忙起身行禮，皇上說聲免禮，皇后笑道：“我就拖病不起來了?！?/br> 皇上擺擺手，在她身旁坐下，和氣看著她：“皇后的身子可好些？” “好些了。”皇后笑道，“昨夜里睡得好，早起分外精神，又涂了脂抹了粉，穿金戴銀的，看起來還是個(gè)人樣?！?/br> 皇上點(diǎn)頭：“如此甚好，司郎中一兩日到京，他最知道皇后的病，等他回來，再給皇后好好瞧瞧。” “多謝皇上?！被屎笮Φ溃澳浅兼驮俎呱蟽扇??！?/br> “是毓貴妃讓他回來的，他不聽朕的，只肯聽毓貴妃的話?！被噬险f著，忍不住問道，“怎么不見毓貴妃？” 淑妃忙道，“早起的時(shí)候，毓貴妃到了棲鳳閣，跟臣妾說要出宮一趟，讓臣妾cao持宮中的事。怎么？皇上竟不知道嗎？” 皇上嗯了一聲，未置可否，稍坐了一會(huì)兒，起身向外，疾步回了承乾宮。 他問沈姑姑：“琉璃早起的時(shí)候，還跟你說了什么？” 沈姑姑想了想：“貴妃娘娘說，讓我保重身子，侍奉好皇上?！?/br> 皇上聞言跌坐下去，沈姑姑又說了什么，他一句也沒有聽見。 枯坐到傍晚，園公公小跑步進(jìn)來，白著臉說道：“皇上，王統(tǒng)領(lǐng)有要事求見?！?/br> “帶他到這兒來。”皇上的聲音有些嘶啞。 不一會(huì)兒，王謹(jǐn)匆匆而來，來到皇上面前雙膝跪地，顫聲說道：“皇上，毓貴妃走了?！?/br> “可帶了人？”皇上低聲問道。 “只帶了芙蓉?！蓖踔?jǐn)說道。 “打發(fā)人騎快馬到洛陽，給秦隋傳朕的旨意?！被噬涎狸P(guān)緊咬，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讓他和丹姆跟著她保護(hù)她，從今往后，她到那兒，他們就跟到那兒。她生，他們生，她死，他們也得死。” 王謹(jǐn)遲疑著，壯起膽子說道：“皇上，末將多問一句，毓貴妃在宮中十年，一直好好的，今日為何突然離開？” “皇后快不行了。琉璃她……”皇上聲音有些發(fā)顫，“她寧愿拋下朕，也不愿做朕的皇后。” “做皇后不好嗎？”王謹(jǐn)問道。 “她害怕做了皇后，這輩子就離不開了。”皇上嘆息。 “皇上，不如將毓貴妃強(qiáng)留在洛陽行宮，也許過些日子，她就想通了，就愿意回來了?！蓖踔?jǐn)小心翼翼建言。 皇上默然片刻，聲音低沉而堅(jiān)決，他說道：“派人傳旨去吧?！?/br> 王謹(jǐn)應(yīng)一聲是，起身向外。 皇上低下頭去，在燈下盤膝坐著，若泥塑木雕般一動(dòng)不動(dòng)。 靜謐中突聽啪嗒一聲輕響，然后又是一聲，兩滴眼淚落在象牙席面上，洇染開去，若一雙琥珀色的眼。 “琉璃。”他低喚一聲，顫抖著手隔空輕撫上去，啞聲說道，“你等著，等著朕去找你。” 第156章 熙和十六年十月中旬，琉璃一行來到白石城。 德貴妃得信后，率領(lǐng)大隊(duì)人馬迎至白水河畔，琉璃只帶了丹姆秦隋和芙蓉，另有兩名沙漠向?qū)А?/br> 德貴妃遠(yuǎn)遠(yuǎn)看到琉璃的身影，一聲吩咐，眾人皆下馬迎候，待琉璃來到跟前，德貴妃恭敬福身下去，說一聲拜見主人，身后的從人齊刷刷跪下去，齊聲口稱：“拜見主人?！?/br> 琉璃忍不住笑：“德貴妃如今沒了宮廷氣派，多了江湖氣息?！?/br> 德貴妃笑道：“離開宮廷十年，早忘了那些繁文縟節(jié)。” “既忘了繁文縟節(jié)，還不快些起來？”琉璃笑道。 德貴妃站起身，沖丹姆芙蓉秦隋頷首為禮，三人在馬上拱手一笑，算作回禮。 德貴妃又對(duì)琉璃笑道：“主人不能再叫我德貴妃了，我姓劉，單名一個(gè)環(huán)字，喜歡別人叫我一聲環(huán)城主?！?/br> “好名字。”琉璃笑道，“環(huán)城主請(qǐng)?jiān)谇懊鎺?，咱們到城里去瞧瞧?！?/br> 環(huán)城主輕盈上馬，琉璃看著她，四十多歲的年紀(jì)，英姿颯爽傲氣孤高，跟原先宮中那個(gè)端莊持重的德貴妃判若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