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二攻守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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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爭搏殺從來如此!你以為世上之人都像你看的那些雜書中一樣非黑即白嗎?這些年我不盼望你能替我分憂,你竟然還要幫著外人?人呢,滾進(jìn)來,把小姐關(guān)回去!” 上官鹿鳴扯著上官鹿詠的袖子就要推她出去,可是兩人性格同樣暴烈,不吵出個結(jié)果誓不罷休。 拉扯之中上官鹿詠被他推倒在地,后腦狠撞在門框上。 下仆們手忙腳亂地把她攙起來,上官鹿鳴攥了攥拳頭,終是沒有上前。 “我要不認(rèn)識你了,上官鹿鳴。” 她眸中蓄滿了不知是疼痛還是傷心的眼淚,要掉不掉地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以為我哥哥是一個正直為公的人,絕不會結(jié)黨營私,更不會陰謀構(gòu)陷鏟除異己。 對,我確實不懂你們朝堂上的事情,可是我知道因緣果報,我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你做的事情都會有報應(yīng)的,你會有報應(yīng)的!” 說罷,上官鹿詠推開下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少爺,可要給小姐找個郎中看看傷?” 下仆試探著問背過身去的上官鹿鳴。 他從未見過兩兄妹吵成這樣,但少爺一貫疼愛親妹,想必也不會真想讓小姐難過? “不用管她,一點磕碰而已,她就那么嬌貴了? 你再多帶些人把她的院子守好了,除了送飯送水,所有人都不許和她說話?!?/br> 衣袖之下上官鹿鳴攥緊的拳頭從未放開過,他緊緊閉上眼睛,只怕露出一點不忍,被院中的“眼睛”瞧見。 “可是小姐……”下仆真心惦記著上官鹿詠的傷處,還要再勸。 “夠了!她既然已經(jīng)不遜不悌,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再不給她點教訓(xùn)以后還得了?” 上官鹿鳴直接把人轟了出去,然后關(guān)了門重新坐回了書案后。 過了一會,他又悄悄站起來,走到上官鹿詠撞到的地方仔細(xì)看了看,確認(rèn)沒有血跡而且那處也只是一段并不尖銳的軟木,才稍放下心。 不是他已經(jīng)被官場染上污濁,是他要做的事必須掩人耳目,才能盡可能保全上官鹿詠,保全將軍府和魏懷恩。 只有讓上官鹿詠來痛痛快快鬧上一場,才能讓他順理成章地推辭上峰陸重的結(jié)親想法,而不被皇黨懷疑他的投靠是不是假裝。 可他也只能搶出這些時間,他比誰都期盼魏懷恩早日回京。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的秘密,必須親口告訴魏懷恩。 端王府。 望樓的毒針出自南疆皇室,只需要一針,即使是最身強(qiáng)力壯的力士都會人事不知昏睡整整一天,端王直到第二日午夜才終于轉(zhuǎn)醒。 “謝天謝地,王爺總算醒過來了?!?/br> 守候在屋中的宮人立刻活動起來,醫(yī)官也來到了端王榻前。 “王爺覺得如何?可還有頭暈?zāi)垦#闹崧橹???/br> “我這是在哪?” 端王腦海中一片混沌,慢慢按照醫(yī)官的指引活動了手腳,才從渾身麻痹的感覺中解脫了出來。 “王妃呢?王妃在哪?” 他想起了最后發(fā)生的事情,直接拎起了近侍的衣領(lǐng)厲聲質(zhì)問。 “屬下不知,屬下不知??!” 端王被發(fā)現(xiàn)昏倒在王妃院里的時候只是昏睡,其他的護(hù)衛(wèi)全都因為身中兩針停了呼吸,除了端王根本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毒針若是過量,睡夢中便會奪人性命。 冷靜下來的端王聽完了近侍的報告,又聽府中醫(yī)官解釋了這麻藥的厲害,一拳打在了床邊。 “來人,賊人望樓擄走王妃,速速派人去追,重點追蹤去蒙山和明州的路,一旦發(fā)現(xiàn),望樓就地斬殺,千萬要將王妃平安帶回。 還有,此事必須保密,切不可泄露半點風(fēng)聲,明白嗎?” “屬下明白?!?/br>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領(lǐng)命而出。 “你們也都出去吧,本王無事了?!?/br> 端王低頭以手抵額,似乎還受著那毒針影響,雙眼無神地看著地面。 “許夫人那邊想要求見王爺……” 近侍知道北翟的事。 “不見了,告訴她此事與計劃無關(guān),一切照常。” 北翟人窮兇極惡,若是知道裴怡了解了計劃,定然會對她下死手。 這次刺殺成與不成,端王自襯都有后手,但他決不能讓裴怡陷入危險之中。 “是。屬下告退?!?/br> 房中死寂一片,端王倒回床上,抬手蒙住了眼睛。 他回想著,下令殺望樓之時,裴怡那宛如仇人相見的眼神。還有那閹狗趁著裴怡進(jìn)屋,給護(hù)衛(wèi)們補(bǔ)上了又一針,卻要用匕首來親手殺他。 若不是裴怡及時出來,他現(xiàn)在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是他狂妄自大,是他冒進(jìn)無知。先是識人不明,引狼入室,讓那閹狗在裴怡身邊小人得志。后是自以為是,行事過激,不顧裴怡的感受執(zhí)意送走星兒,還把她關(guān)在院中。 所以現(xiàn)在報應(yīng)不爽,他親手?jǐn)嗨土伺徕c他的夫妻情誼。 他悔恨莫及。 想想世事皆有定數(shù),此消彼長,他步步為營試圖扭轉(zhuǎn)頹勢的時候,沒有考慮過裴怡會如何想,所以命運大盤上,他就已經(jīng)沒有與她命運相連的權(quán)力。 所以她會豁出命去護(hù)著望樓,而他只能算是用最后一點運氣換得裴怡早早出來。 那么一點時間,裴怡又能帶走什么呢? 因為對他失望,所以選擇同望樓一起逃離這座囚籠。 也因為如此,她什么都不想帶走,只想盡快離開。 這算不算是種因得果,他這條命,竟然是因為她的失望才留了下來。 可是她已經(jīng)不在意他,他活不活著對她來說也并不重要。 但他已經(jīng)知錯,已經(jīng)追悔萬分,天涯海角,只要能讓她回來,他是不是就還有重新再來的機(jī)會? 想到這里,端王一骨碌爬了起來,吩咐了人把許夫人那個院子死死圍住,在折子里寫清假意順從北翟人實則是等待其露出馬腳好一網(wǎng)打盡的計劃,派人去夜呈宮中。 另外還有一封密函要送到厲空手中,希望能趕得及。 他相信裴怡一定已經(jīng)想辦法通知了魏懷恩,他相信她。 但他一定還有機(jī)會的。命運對他如此刻薄,身邊的所有東西都留不住,難道連裴怡都不會再回頭嗎?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他不知道雖然自己的底氣從何而來,卻一廂情愿地幻想再見裴怡時親口告訴她,他絕對沒有和北翟人勾結(jié),是望樓騙了她。 他興奮地背著手在屋中走來走去,完全忘了剛剛的失意與絕望,自以為是地滿心歡喜。 她一定會相信他的,他只要這一次機(jī)會,以后他再也不會騙她了。 誰都想和命運討價還價,好像退讓就能如愿以償。 可是屬于你的,誰都帶不走。 不屬于你的,怎么都留不住。 蒙山客棧。 十方自下山之后就沒有出屋,厲空把后半夜刺殺之后才收到的密信捻在手里,敲了敲十方的門。 “你來做什么?” 十方并不待見這個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公主府護(hù)衛(wèi)全都捆起來,后來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殷勤無比的油滑之人。 “怎么,這是不歡迎?怎么說我的品階也比你高上半階,公主府的人就這樣沒規(guī)矩?” 厲空自顧自坐下,靠進(jìn)椅背把手中紙卷扔給了十方。 “你也別怪我昨晚不通人情,我只知道蒙山上有北翟人的蹤跡,所以帶了人去圍剿,哪知道你們是什么人? 若是北翟人假借嘉柔殿下的名號誆了我逃走,我又如何擔(dān)待得起? 喏,這是昨晚上端王殿下傳給我的密信,我也是看了才知道你們真是嘉柔殿下的護(hù)衛(wèi),而且我不是也幫你們找到嘉柔殿下了嗎?” 這話七分是真,厲空隱瞞了他親眼看到魏懷恩墜崖的事,當(dāng)時只假裝根據(jù)車轍才判斷出來。 十方看了看密信,驗過了底下端王的私章,才稍稍收起了對厲空的敵意。 雖然品階不同,但他在軍中的威望讓他并不看得起玄羽司中不靠軍功爬上來的厲空。 “呵,這次是你走運,殿下雖然墜崖,但沒有性命之虞,要不然憑你貽誤時間這條罪名,放在我們西北軍里,就該砍頭?!?/br> 厲空吹了吹杯中熱茶,眸底閃過一片晦暗,接著又問起:“昨晚你說,你也是玄羽司的人?” 十方輕哧一聲,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金牌亮給厲空看:“看好了,我是奉陛下暗旨,來勸你不要執(zhí)迷不悟的。 陛下知道你暗地里效忠端王,但是看在你還有救的份上,此時棄暗投明還來得及。” 厲空聽到了想要聽的話,抿了抿嘴唇佯裝動搖,實則繼續(xù)套話:“陛下是如何知道我的?我……除了這件事,我可沒為端王做過什么有違律例之事啊?” 十方坐到他對面,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簡單吹了吹就一飲而盡。 “你還裝什么蒜?難道你忘了嘉柔殿下在明州的時候,查出你在府中私藏朝廷要犯?你以為是誰派人在你府外找到證據(jù)的?” 厲空攥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接著誠惶誠恐地放下,站起身來走到十方側(cè)面拱手一禮。 “統(tǒng)領(lǐng)莫怪,我只是一時糊涂,看上了那女子的美色才鬼迷心竅留下了她,我這就回去料理干凈,一定不會再犯。承蒙皇恩不棄,厲空誓死效忠陛下?!?/br> “知道就好?!笔胶苁鞘苡?。 “只是……在玄羽司中多年,我也樹敵不少,不知道窩藏要犯這件事除了陛下還有誰知道?以后就是一黨之人,我也好登門去應(yīng)酬一番,還請統(tǒng)領(lǐng)知會一聲,舉手之勞……” 厲空陪著笑幫十方又倒了一杯茶。 “哎,這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嘴碎的人,你的事我沒同其他人提起過,連陛下都不知道,你只要把那人處理了便是?!?/br> “是么?” 厲空抽出腰刀干脆利落地抹了十方的脖子,血液噴涌而出,落在他剛剛舉起的茶杯中。 “那你就可以放心去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