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34節(jié)
以及她在雅間時,突然推門而入的五皇子。 趙瓊?cè)A皺眉,幾乎可以斷定這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可此時京中,還有誰能算得這么準? 算準她會去茶樓、算準她和謝云辭一定會同行、算準五皇子一定會誤會,進而和她爭吵。 不是許周氏,她在京中也暫且沒有新敵。 她身邊,還能和五皇子有牽扯的人…… 一手揉著眉心,趙瓊?cè)A正在苦思冥想,腦海中一瞬靈感閃過時,尚未等她捕捉,一旁便傳來了褚今燕的囈語。 聲音細若蚊吶,趙瓊?cè)A離她不過兩三尺的距離,雖只聽得幾句,但卻也能清楚感受到她每一句中的悲苦急切。 “不行,我才不要嫁。” “娘,你再等等我?!?/br> 什么不要嫁,又是嫁給誰? 趙瓊?cè)A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見她愈發(fā)難過,也只能躊躇地伸出手,回憶著兒時長公主哄她睡覺時的模樣,在褚今燕背上輕輕拍著。 絞盡腦汁想著措辭好安慰她。 長公主去得早,前塵沉重,隔著一世流光回頭看,她的記憶便愈發(fā)模糊,但仍舊還記得長公主從前是怎么哄她的。 那種心安的感覺,她此后便再也沒有感受到了。 褚今燕逐漸入夢后,趙瓊?cè)A停手,只盯著馬車某一處出神,原本清明的思緒又逐漸歸于混沌。 直至外面?zhèn)鱽碥嚪虻穆曇簦翱ぶ?,已?jīng)到侯府了?!?/br> “嗯?!彼龖?yīng)了一聲,叫醒褚今燕,兩人這才一同下了馬車。 白芍和青鳶一早就等在侯府門口,見趙瓊?cè)A上回來,便急急迎了上去。 趙瓊?cè)A半攙扶著褚今燕,顧忌著她的傷勢只緩步走著,見兩人迎上前,她擺擺手吩咐道:“你們扶著今燕,不用管我?!?/br> “我沒那么嬌弱?!瘪医裱嗾妻o時,腳上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看得趙瓊?cè)A趕忙上前虛扶了她一下。 “別逞強了,你今日也折騰了不少,讓白芍她們扶著你回去早點休息。”臨了快走到花廳時,趙瓊?cè)A止步指向后花園的地方,“我去池塘邊走走,一會兒就回去?!?/br> 夜色寂靜,小花園里空無一人,唯有皎潔月華棲身于一塘湖色中,溫柔撫著剛生長出來的荷葉。 夏風(fēng)微涼,又夾雜著幾絲熱意,趙瓊?cè)A站在池邊,緘默良久,驀地出聲打破這沉寂,“你帶人去京郊看看。” “是。” 空中傳來一聲簡短回應(yīng),風(fēng)聲紊亂,轉(zhuǎn)瞬又歸于平靜。 又愣會兒神后,趙瓊?cè)A臨了要離開后花園時,忽然轉(zhuǎn)身抬眸,望向天邊明月。只片刻時間,原本皎白如雪的玉盤旁就出現(xiàn)了兩圈彩環(huán)。 一紅一紫,一眼望上去煞是好看。 “有意思?!壁w瓊?cè)A摩挲著指尖的刺繡,輕笑一聲。 此時長安樓,樓下依舊人聲鼎沸,三樓天字一號閣內(nèi),謝云辭臨窗,也在抬頭看著天上的兩環(huán)月暈,喃喃低語。 “好久沒見了,倒是個好征兆。” 雅間外兩聲叩門聲打斷了謝云辭賞月的心情,門外同時也傳來了柏余的聲音,“主子,七公子來了?!?/br> 來得倒是挺快的,他還沒看夠月亮呢。 可惜了。 謝云辭很是惋惜地搖搖頭,闔上軒窗,坐回到梨花木的椅子上,而后捻起一顆棋子,“請七公子進來?!?/br> 不出片刻,雅間的門開了又被合上,江齊彥也不繞彎,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晚的事,你作何解釋?” 第36章 出事 “解釋?”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 謝云辭好笑,“云辭也好奇是什么事,能讓齊彥你如此生氣?!?/br> 挑開珠簾, 江齊彥方一進到里間便看到謝云辭捻玩著棋子,棋盤上只中心一子, 余下皆空白。 落座在謝云辭對面,他面色微沉, 如今趙瓊?cè)A和褚今燕都不在,再追問起來也就沒那么多的避諱。 “茶樓的事,與你崔家有沒有關(guān)系?” 沒有只單論謝云辭一人,而是拉出了在他身后的整個崔家。 當時他身在醫(yī)館, 還在被褚今燕纏著無法脫身, 等他去到茶樓仔細看過那層斷裂時, 發(fā)現(xiàn)著分明是人為。 崔家是文人世家, 除朝政之外, 于品茶賞花賦詩一途也頗有雅興,茶樓幾乎年年都會翻修, 著實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年久失修又恰好斷裂的情況。 而且……那處斷裂更像是人刻意用內(nèi)力震斷的。 謝云辭抬頭看向他, 目光晦暗不明,片刻后輕笑一聲, 說不出是嘲諷還是荒唐, “崔家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久不照面的外祖家而已。” 他與崔家的情分, 早就寥寥無幾, 如今不過是那些微薄的血親關(guān)系在強撐著罷了。 語罷, 他隨意地往棋盤上放了一子, 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也根本不像是在下棋, 反倒像是好奇的亂擺放而已,而后說出一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你與其提防著我會對郡主不利,不如去盯著五皇子。” “礙于淑妃娘娘的面子,你擔心郡主的安危從而懷疑到我身上,也無可厚非?!毕袷蔷霕O一般,謝云辭又放了幾顆棋子后便隨手扔回棋簍當中,懶散地打著哈欠,“想必,你也不想看到瓊?cè)A嫁給江齊修吧。” 全然沒有在外時的收斂,甚至敢直呼五皇子的名諱。 若是叫有心人聽見,告在御前,還能治他一個藐視皇權(quán)的罪名。 這話來得太過于突然,江齊彥尚且還未發(fā)覺謝云辭對趙瓊?cè)A的稱呼有多親近時,猛然抬頭看向謝云辭,而后了然一笑。 “難怪,原來在這里等著我。” 從棋簍中摸出黑子,江齊彥擺出困頓自己許久的棋局,絲毫不介意謝云辭在一旁,等片刻后他收手,這才又開口:“你的條件是什么?” 完全無厘頭的話,讓人聽得云里霧里不甚明白,謝云辭聞言卻靠進椅背里,一手摸著扇骨,“他們的事交給我,你只需要在日后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便好。” “不動社稷,不脅皇權(quán),我可是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布衣平民?!?/br> 若是沒有后面半句話,江齊彥許是還會有幾分猶豫,此時他卻滿是無語。 逛戲樓、走賭坊,偶爾來了興致還能打馬穿過整個京城,行事毫無道理可言,雖不至于荒唐,但也著實頑劣不堪。 從謝云辭口中說出正經(jīng)兩個字,便是最不正常的事。 “記住你的話?!苯R彥捻弄著棋子,隨意掃向?qū)γ鏁r,他又見謝云辭把玩著腰間的荷包,方才的折扇早就被他擱置在茶桌上,都不入扇袋。 像是個新荷包,他若沒記錯,傍晚時分出來時,謝云辭腰間系著的荷包還是魚戲蓮葉的繡紋。 不過今日輕花節(jié),若是遇上投緣的姑娘,閑聊兩句交換件信物也不是太過稀奇的事。 收回目光,他起身撣撣衣袍,臨行前又驀地說了一句:“管好褚家,在京城少動些心思。” 簡短一語,在他心中幾乎已經(jīng)斷定謝云辭和褚家有所牽連。 謝云辭打開荷包把隨身佩戴的半塊玉佩放進去,收緊細帶后又系好在腰間,“我既不入朝堂,也不入江湖,你這一口鍋砸下來,可太讓我害怕了?!?/br> 嘴上說著害怕,可他面上仍舊是笑吟吟的模樣,看不出一點忐忑。 “困了,齊彥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宮去吧,我也該安寢了?!辈挥俣嗾f,謝云辭擺擺手,毫不委婉地趕客,而后他便走向最里間的臥床,合衣而躺,再不管江齊彥。 一盞茶后,柏余這才又重新進到雅間,將密報遞給謝云辭,“公子,云嵐姑娘三日后回京,江掌事已經(jīng)動身去接了。” 掐指算算,云嵐這一去一回,也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難得耗費這么長時間。 謝云辭換下外袍,只著中衣,聞言他懶懶抬眼,躺好后又動手扯了扯被褥,“知道了。你再派人去趟崔家和茶樓,順便跟著五皇子?!?/br> 柏余點頭,得了吩咐后就退下,掩上門扉,不敢攪擾謝云辭清夢。 * 翌日,鎮(zhèn)寧侯府。 許是昨日逛得實在疲累,從后花園回到瓊花苑后沒多久,趙瓊?cè)A便沉沉睡去,直至日上三竿才睡醒。 唐嬤嬤那邊,一早也著人遞過信兒,免了她今日的學(xué)習(xí)。 坐起身后伸過一個舒服的懶腰,趙瓊?cè)A便開口喚了白芍和青鳶伺候梳洗,卻不想進來的會是紫菀。 紫菀原是淑妃身邊的人,打點著淑妃身邊的事務(wù),只不過她平常隱在幕后,輕易不出現(xiàn)在人前。那次從皇宮回來后,淑妃不僅給了她幾個暗衛(wèi),還把紫菀也撥給了她。 即便是在瓊?cè)A苑,紫菀也是替她打點著幾家店鋪,時不時與暗衛(wèi)聯(lián)絡(luò),鮮少會進臥房伺候。 今日著實反常,趙瓊?cè)A見她進來,心下約莫有了估量,“出什么事了?” “回小姐,昨晚京郊皇莊進了刺客,表小姐為七公主擋了一刀,如今還在昏迷?!弊陷已院喴赓W地說道,“消息剛傳到皇宮,賢妃已經(jīng)在去金鑾殿的路上了?!?/br> 趙瓊?cè)A撥弄清水的動作一頓,震驚有之,但更多的卻是驚奇。 許錦湘竟然愿意為了七公主擋下致命一刀,那般惜命的人,如此果真是下了狠心。 若不是她明日要去馬場,推辭不得,她還真想去京郊探望一下她這位堂妹。 “紫菀,你去準備些藥材,給表小姐送過去。再去找一位會針灸的嬤嬤,這幾日也好給表小姐松松筋骨,她若醒了,也不至于渾身無力?!?/br> 紫菀也是見慣手段的人,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下話又伺候完趙瓊?cè)A梳洗,她便退下去著手安排事宜。 “許錦湘啊,你還真是會給我驚喜呢?!?/br> 趙瓊?cè)A佇立在窗前,伸手抓過風(fēng)中攜帶的花瓣,仔細看了片刻后又隨手揚了花,呢喃低語著。 第37章 端倪 午時日頭正好, 竹安堂里,趙瓊?cè)A正陪著太夫人用膳。 往常她起得早,每日的晨昏醒定便沒少過, 只是隨后她要學(xué)的逐漸增多,最多也只能陪太夫人用罷早膳就匆匆離去。 索性今日無事, 趙瓊?cè)A就打定主意要在竹安堂里留一天。 “祖母,瓊?cè)A扶著您去里間休息一會兒?”午膳后, 趙瓊?cè)A正對著陽光穿針引線,在她手邊不遠處還放著一個繡花撐子,固定著一塊月牙白的方形布料。 太夫人就落座在她旁邊,微微瞇眼, 和藹笑著, 望向趙瓊?cè)A的目光中是說不出的慈愛, 但也只是靜靜看著她鼓搗繡花撐子和那塊手帕。 即便這段時間忙得有些暈頭, 她沒多少時間再去碰刺繡, 但上輩子清冷深宮中做了十五年的事,拿起繡針打樣繡花的動作早就鐫刻進骨子里, 如今再看, 她也沒有絲毫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