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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42節(jié)

    “京郊刺殺一事重大,尤其還是針對七公主而來。雖然之前七公主言辭多有不敬,但京郊月余時間,應(yīng)當已經(jīng)讓公主有了教訓(xùn),再加上如今她遇刺受驚,也算吃過苦頭?!?/br>
    “瓊?cè)A覺得,為了七公主的安全,還是讓她回京養(yǎng)傷為好?!?/br>
    “至于未盡的懲罰,不如就讓七公主在每月的初一十五,都隨人去布施或施粥,也好看看眾生百態(tài)?!?/br>
    直到趙瓊?cè)A說完,仁宗都未轉(zhuǎn)身,也未置一詞。

    她筆直跪著,也沒抱怨過一句,更不曾主動起身。

    兩幅懸掛在墻壁上的字畫,一幅是《獨釣江雪圖》,另一幅則是張草書,題的一卷……《金剛經(jīng)》?

    趙瓊?cè)A跪立時,目光便凝聚在正前方的字畫上,待她認清楚那是《金剛經(jīng)》后,忍不住嘴角一抽,復(fù)又低頭,不敢讓仁宗看見。

    半盞茶過后,仁宗才終于開口,“起來吧。”

    “京郊那邊,等她們養(yǎng)養(yǎng)身子,過幾日再回京吧。”

    京郊一事,朝廷雖全力隱瞞下來,百姓并未得到任何確切消息,以免惹得人心惶惶。

    但到底牽涉到皇室中人,如今更是可能與南燕有關(guān),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不了了之。

    說罷,仁宗轉(zhuǎn)而看向不遠處、始終不發(fā)一言的江齊彥,“齊彥啊,過幾日你去京郊,接錦月回來。再去看看別院有沒有其他人在?!?/br>
    這就是要他再去別院里好好查探一番了。

    江齊彥心下了然,雙手交疊,俯首領(lǐng)命,“兒臣遵旨?!?/br>
    “先下去吧?!?/br>
    在兩人說話間隙,趙瓊?cè)A也已經(jīng)起身,只不過是在盯著那幅《金剛經(jīng)》在看。

    這張草書寫得行云流水,極為肆意,沒有絲毫章法可循,若不是她自己也是練過《金剛經(jīng)》的人,怕也是認不出來的。

    但還沒等她仔細認清楚這幅書法最后落款寫的是誰人名姓時,趙瓊?cè)A就清楚聽到了仁宗問她的話。

    “瓊?cè)A,依你看,齊修和齊彥,最后誰更想當這個儲君?!?/br>
    不是誰能勝任,而是誰想當。

    她一瞬愣怔,回神后又提裙跪倒在地,“社稷之事,瓊?cè)A雖為郡主,卻不敢妄言。”

    第45章 交待

    即便當今皇帝是趙瓊?cè)A的親生舅舅, 但有些事終究是避諱,尤其還是立儲一事上。

    牽涉到朝堂要務(wù),立儲又是近幾年來朝中大臣不斷在上奏商榷的事。

    一有苗頭, 各自站隊擁護皇子,一旦開始結(jié)黨營私, 于朝廷、于社稷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五皇子和七皇子, 多少也與她有幾分牽扯聯(lián)系。

    這個問題,屬實不應(yīng)該由她來回答。

    仁宗先是一愣,而后了然一笑,抬手示意趙瓊?cè)A先起身, “朕只是隨口一問, 瓊?cè)A你不必如此緊張。本就沒有答案的事, 何來惶恐?”

    “你娘去得早, 舅舅只怕對你不夠好, 辜負了你娘的囑托?!?/br>
    趙瓊?cè)A對于皇帝登基前的事情知曉得不多,也鮮少聽人提起過。

    唯一的印象也只停留于, 她娘當年, 是在舅舅奪嫡登基后不久,便嫁給了當年尚且還是鎮(zhèn)寧侯世子的趙欽平。

    坊間也有人在傳, 長公主是為了鎮(zhèn)寧侯府的兵權(quán), 所以才肯點頭下嫁。

    各種是非曲折, 如今也早已煙消云散了。

    趙瓊?cè)A起身站在仁宗身側(cè), 乖覺說道:“舅舅對瓊?cè)A已經(jīng)很好了。倒是瓊?cè)A從前不懂事, 給舅舅惹了許多麻煩?!?/br>
    只字不提方才仁宗所問她的問題。

    “好, 舅舅知道你懂事了?!比首谵D(zhuǎn)身, 負手而立站在書畫前, “錦月的事,就按照你方才說的,待她回京養(yǎng)好傷后,每逢初一十五就讓她跟著去施粥布施,也要積些功德。”

    “好?!?/br>
    趙瓊?cè)A點頭應(yīng)是,隨即抿唇,又開口問著仁宗:“舅舅,白玉關(guān)那邊,可有我父親和哥哥的回信?”

    北齊南面需要時刻提防著南燕,而在北面的白玉關(guān)之外,也需要時刻防備著蠻族的侵擾。

    雖然后面蠻族已不成大患,但這在趙瓊?cè)A的記憶里,也要是幾年后的事了。

    但如今四月底,若她記得不錯,她那位許堂叔、許錦湘的好父親就快要回京了。

    太夫人還在京郊友人家小住,老侯爺又向來都偏向于許氏一家人,舅舅和姑姑畢竟是在宮中,即便能干預(yù),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

    鎮(zhèn)寧侯父子啊……

    仁宗點頭,摘下懸掛在墻壁上的《金剛經(jīng)》,轉(zhuǎn)而遞給找瓊?cè)A讓她拿著,“可能不足月余,他們二人就能回京了?!?/br>
    “這么快?!壁w瓊?cè)A下意識說道,說不出是驚喜還是突然。

    她若沒記錯,上輩子她父兄回京,已然是臨近中秋時節(jié),恰逢長公主的忌日,兩人這才回京述職。

    只不過那次團圓,于他們一家而言,也不是什么開心的事。

    若是不足月余,那她父兄回京,也就是端陽節(jié)后不久了。

    雖然這時間點與她前世記憶中的事截然不同,她方才也只是試探一問,但到底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欽平也有幾年沒回京了,這次北蠻戰(zhàn)事平定,他也能在京中多住一段時日?!比首谡f著,負手緩步走向龍椅處,“說不定,他還能看到你的及笄禮?!?/br>
    趙瓊?cè)A出生在冬日大雪紛飛的時節(jié),此時距離她的及笄禮,尚且還有多半年的時間。

    “感覺我爹好久都沒回來住這么久了?!壁w瓊?cè)A一手拿著字,一手扶著仁宗,“也不知道我哥哥這幾年變成什么樣了。”

    ”這話教你哥哥聽見,又要追著你打了?!比首谑?,“老七還在外面等你,瓊?cè)A你先跟他回翊坤宮。再遲一會兒,你姑姑怕是就要來舅舅這邊要人了?!?/br>
    說罷,仁宗指了指她手中握著的那幅字,“舅舅前段時日還得了兩幅同一人的字,這幅你就拿回去吧?!?/br>
    謝過自家舅舅的賞賜,趙瓊?cè)A便拿著字出了金鑾殿。方一踏出殿外往前看,她就看見江齊彥站在宮門不遠處等著她。

    很是顯眼的位置,也難怪方才舅舅回急著趕她走了。

    “表兄,你方才不是有事嗎?怎么還在這里等著?”

    江齊彥摩挲著手里的信,一言不發(fā),只徑自把信遞給趙瓊?cè)A,一邊邁步踏出金鑾殿外的宮門,“我有事交待給你?!?/br>
    “有事直說好了,何必特意寫封信給我。”趙瓊?cè)A狐疑地看了一眼江齊彥,轉(zhuǎn)而看向手中的信封,偏白色的信封上散落著細碎金箔,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細碎的光芒,湊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淺淡的玉蘭香,火漆作封,精致異常。

    即便是時刻與文墨風雅作伴的文人,都未必會有如此的精力和雅興。

    趙瓊?cè)A沒忍住感嘆兩句,捏著信箋緩步跟上江齊彥,打趣道:“表兄,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哪個姑娘,又不確定心意,所以先來試試我的反應(yīng)?”

    女孩子喜歡的花樣、欣賞東西的眼光總歸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這封金箔火漆作封的信箋,里面要是再放上情書之類的……嘖,看不出來啊,她這位平時不茍言笑的表兄還有這等心思。

    也不知道他之前、同她要過去的那幅題字送給誰了。

    江齊彥驀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回頭面色如常地盯著趙瓊?cè)A,唇角一扯,“這是你謝云辭謝老師托我轉(zhuǎn)送給你的信?!?/br>
    趙瓊?cè)A一驚,腳步停頓,下意識又問了一遍:“誰?”

    她沒聽錯吧,謝云辭???

    他還有這等心思?

    “瓊?cè)A郡主你說,方才這番話我若是轉(zhuǎn)述給謝云辭……”

    “表哥我錯了,我方才什么都沒說?!甭牭浇R彥說出瓊?cè)A郡主四個字,趙瓊?cè)A立馬改口,“不過你方才說有事要交代,是什么事?”

    看出她的心思,江齊彥睨了趙瓊?cè)A一眼,繼續(xù)朝翊坤宮的方向走去,“這封信是謝云辭托我轉(zhuǎn)交給你,聽柏余的意思,他要交待給你的事都在信里了。還有下次去馬場的時間?!?/br>
    “之前你讓我在城西幫你找的鋪子,有結(jié)果了?!?/br>
    趙瓊?cè)A捏著信,半點好奇心沒有,只是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鋪子表哥你已經(jīng)定下來了嗎?”

    城西的地向來寸土寸金,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想在城西做生意,鋪子更是一應(yīng)難求,能提早定下來的話,后續(xù)也會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爭論和糾纏。

    “還沒,店家說不急?!苯R彥如實說道,“等你親自去看過,自己去付定金。我沒錢?!?/br>
    “……”

    這個理由還真是,隨口拈來的呢。

    堂堂皇子,說自己沒錢,若是教她姑姑聽見,又要在他耳邊念叨了。

    趙瓊?cè)A一噎,屬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從前造孽太多,才讓江齊彥這般時不時懟她兩句。

    深吸一口氣,她好商好量地問道:“那表哥你之后給我一個大概位置,我和今燕去看看?!?/br>
    “租金大概是多少?”

    江齊彥隨手比劃了一個數(shù)字,“黃金?!?/br>
    還真是……寸土寸金。

    難怪江齊彥懶得搭理她了。

    趙瓊?cè)A叫苦,“表哥,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你自己去和人商量吧。”江齊彥一邊走,一邊把店鋪的大概位置,掌事的姓名以及大致樣貌等告訴趙瓊?cè)A。末了他還不忘叮囑道:“你和那位褚小姐出門時,自己多注意?!?/br>
    “褚家人不簡單,不僅在江湖上聲名顯赫,可能在京中也有人在。”

    前幾日的輕花節(jié),褚今燕忽然崴腳,他就感覺到幾分不同奇怪。時機正好,完全不像是恰好崴到,更像是刻意為之。

    還恰好是在謝云辭和趙瓊?cè)A離開之際。

    況且之后,在他帶褚今燕去醫(yī)館看傷的時間內(nèi),趙瓊?cè)A那邊偏又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

    但這畢竟是他的揣測,即便那日他試探過褚今燕,也只從蛛絲馬跡中得到一點消息。

    這背后之人是誰……江齊彥想著,不自覺望向趙瓊?cè)A拿著書畫信箋的手,又見趙瓊?cè)A一臉疑惑,他又改口:“褚家得罪的人不少,你和褚家大小姐是閨密,多加小心?!?/br>
    “我知道了?!壁w瓊?cè)A隨口應(yīng)著,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翊坤宮門前,踏進宮門后,見左右無人,她又小聲問著:“表哥,京郊別院的布防圖你有的話,能不能畫一份給我?”

    “你要這個做什么?”

    趙瓊?cè)A聳肩,神情無辜,想要渾水摸魚,“當然是做好事成全別人了?!?/br>
    四月十六日晚的那場京郊刺殺,朝堂中雖還沒能追查出真兇,但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一場自導(dǎo)自演、只是做給外人看的戲份罷了。

    輕花節(jié)那日,茶樓上無緣無故砸落的欄桿,無端出現(xiàn)在茶樓、又自稱來赴她約的五皇子,岑霧帶人追查,卻一路尾隨踏上去京郊別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