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1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繼母不慈、萬人迷穿成戀綜女配、執(zhí)燈者、八十年代公主紀(jì)事、穿成年代文反派的漂亮后媽[七零]、盛放、在海島當(dāng)后媽養(yǎng)娃對照組[七零]、借我溫柔、爾爾、你和陽光我的未來
到了嚴(yán)家一通親熱寒暄。 大家進(jìn)了堂屋說話。嚴(yán)家堂屋燒著炭火爐子最暖和,本來嚴(yán)母嚴(yán)阿奶還說把大白抱過來,她倆夜里照看些,正屋暖和,大白跟著阿奶睡。 要是以前柳樹指定同意,正好省的他起夜麻煩了,村里媳婦生了孩子后大多都是婆母阿奶帶大的,這是好的婆母,要夸的,以前柳樹求都要求這種,可如今本來是該答應(yīng),但話在嘴邊打了個彎,他想到周周哥就是自己帶的福寶。 于是便拒絕了。 大白夜里跟他們睡一屋。 這會閑聊起來了,柳樹說:“……我家大白夜里不咋起夜特別好帶,我就沒聽見哭過幾回。” 黎周周驚訝,當(dāng)即夸,說那很好,他家福寶月子里時夜里都要哭鬧的。 可柳樹不知道,他睡得死,嬰兒床上的大白剛哼唧一嗓子,睡在床邊的嚴(yán)謹(jǐn)信便起來了,開始照顧大白,是餓了還是尿了。 說完了小孩,便說到給施大人送禮的事。 “我家打算送鹵鴨一瓶酒過去?!崩柚苤苤佬湫愿瘢性捴闭f:“你手上緊不緊?” 嚴(yán)家的銀錢是柳樹管的,知道周周哥是cao心他,也不藏著掖著,說:“之前月子后那會手里有個十兩多,一個月二兩銀子花銷,謹(jǐn)信拿回來的月銀還能攢個一兩多,都夠,還有過年拉回來的米糧、rou這些,我家吃不完,拿出去賣了些?!?/br> 那就是不富裕但也不算緊張。 黎周周不cao心了,轉(zhuǎn)頭說起鹵鴨子的營生買賣,訂做點(diǎn)心匣子盒子裝鴨子,提起生意,柳樹來了興趣,說:“正要跟周周哥你說,我回來想了,要不咱們可以接宴席?這個一戶戶的對接,零散戶不賣,專門接三進(jìn)三出的大院子?!?/br> “接宴席太麻煩要準(zhǔn)備的也多,進(jìn)了府邸要是沒交代好,你還記得那個鄉(xiāng)紳管家擠兌咱倆的事嗎?” “這倒是。” “鋪?zhàn)舆x個離正街近的巷子鋪,院子大一些,鴨子論盒、論只賣?!?/br> 柳樹接話,“那不然過年咱們多做些,給翰林院的都送些,咱們口碑打出去?!?/br> “這可以。” 還一舉兩得,又是打口碑預(yù)熱,又是幫相公處好了同僚情誼,要是平常送可能覺得奇怪,但過年送一份吃食,又不是多貴重的禮,那就還好。黎周周心里定了主意。 得問問木匠鋪?zhàn)邮裁磿r候開門,做食盒。 兩家在京中也沒什么親戚,等鄭輝那邊閑了,走動走動拜年就成了。 初二傍晚,藍(lán)mama就回來了。藍(lán)mama手里拎著一壇子醬菜,她家自家腌的,都沒打開過,干干凈凈的,心里還忐忑不知道夫人要不要,可想著,要是夫人不要了,留著她自己吃。 這次回去過年,黎家發(fā)的那些rou啊鴨子羊腿白米,她自己都拿不下,趁著閑讓街面鋪?zhàn)永镱^同她家一條巷子的伙計傳了個話回去,兒子是推著推車來拿的。 一瞧見這般多,還愣神,不敢接,問她貴人都知道不。 “這就是貴人賞的,你娘我能干偷摸的勾當(dāng)?”藍(lán)mama就差擰兒子了。 兒子連忙賠不是哄著娘,“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多。” 這倒是。藍(lán)mama在京里各個府邸當(dāng)差,上一任是做的最久的,就是在一家五品官員灶屋里打下手幫工,切菜切rou的這類活計,一做就是十年多,為啥要走? 藍(lán)mama是被設(shè)局挑了毛病擠兌走的。 那時候月錢比如今多一些,灶屋油水大,雖然切墩淘洗辛苦了些,但前任家主吃東西精細(xì),一般切得邊角料是不吃的,這些東西她們下人炒一鍋,吃的好,月錢是少了些,比不得跟前貼身伺候的丫鬟mama,可不用瞧夫人臉色辦事。 但灶屋就兩人的活,那位廚娘平日里跟她關(guān)系好,說說笑笑的,結(jié)果就是被這位廚娘給設(shè)了局,她一走,接她活的是廚娘的表親嬸子。 藍(lán)mama就寒了心,她年紀(jì)上去了,找活不好找,尤其是活契,又不是賣身契,空了都有兩月,幸好撞上了黎家。 月錢比上任少五十文,活也多,灶屋都她一人,還要漿洗衣裳,不過主人家脾氣是在和藹不過的,從沒苛刻過她,干了幾個月,藍(lán)mama心里反倒踏實(shí)不少。 結(jié)果沒成想,到了年跟前,黎家給年禮倒是好大方。 比上任家主還要多。雖然夫人說是意外得的,今年多了些,可藍(lán)mama想,要是不發(fā)給他們這些下人,賣出去換錢也好。 還是家主心地好。 京里的大雜院,兩戶人家住一起,藍(lán)mama一家八口人擠三間屋,連著做飯生火這些,她男人二十幾年前就死了,當(dāng)時太苦了,上頭公爹婆母,下頭張嘴喊娘喊餓的嘴,她不去做伺候人的活,又能干啥? 幸好都扛過來了。 一家子人瞧見拿回去的東西,自然是高興。藍(lán)mama婆母七十了,是過日子摳著來的,還問藍(lán)mama要不要把米rou賣了換錢。 算了過個富裕年吧。藍(lán)mama說:“我伺候的夫人說了,年里要是窮苦著來,來年日子都不順吧也得苦著?!?/br> 藍(lán)mama婆母便作罷。 孫子孫女知道能吃到rou了,都高興。 過了個樂呵富裕年,藍(lán)mama是初二下午就收拾了要回黎家,婆母說那壇子醬菜還沒拆,你拿著回去,謝謝貴人了,也不知道貴人吃不吃。 以前藍(lán)mama從沒想過給官家夫人送醬菜,可這次心里動搖,還是拿布包著拎著走了。 “藍(lán)mama新年好啊,這么早就回來了?”黎周周在灶屋忙活,聽到敲門聲出來開門,就瞧見藍(lán)mama了。 “夫人好?!彼{(lán)mama先是笑著見禮,說:“家里沒啥忙活的,我就過來了,不差一日半日的,這是我家里做的醬菜。”她都不知道怎么說。 黎周周以為藍(lán)mama是自己吃,便說:“以前我在村里時也腌醬菜,我家相公愛吃腌黃瓜,秋里地里的野菜腌著也好吃?!?/br> “夫人不嫌的話送夫人了,我家這壇子還沒打開吃過。”藍(lán)mama趕緊說。 黎周周本想不奪人所好,可一瞧藍(lán)mama緊張模樣,好像、好像是專門送他家的? “送我了?那試試,正好我熬了粥?!崩柚苤苷f完,注意到藍(lán)mama松了口氣,那就是送他家的。 過年這兩日天天不離葷腥,晚上這頓黎周周熬了米粥,配上藍(lán)mama拿回來的腌菜,爽口又下飯。 黎大覺得好,能刮一刮肚子里的油水。 顧兆吃著也好,這腌菜是脆桿的,他喜歡吃脆的東西。黎周周回頭便謝了藍(lán)mama,說家里人都愛吃。藍(lán)mama聽了一顆心放肚子里,臉上眼底都藏不住的笑。 第二天一早,方六也回來了,帶了兩擔(dān)子柴火。要不是藍(lán)mama提起來了,黎周周都不知道方師傅還給他家免費(fèi)送了柴火,這自然是記在心里了。 黎家父子倆不是出身就高門大戶,是鄉(xiāng)間村里出來的,如今顧兆當(dāng)了小官,一家人的官老爺威風(fēng)也沒的,對外應(yīng)酬面上看著是架起來了,但本質(zhì)上,一家人過日子就是有煙火氣。 哪怕現(xiàn)在身份階層變了,可接人待物沒變。 京里的雪一天下半天,剛停了一會,夜里又下開了,陸陸續(xù)續(xù)沒個停,不過看著降雪量也不是很大。 顧兆順口問了方六,外頭村里咋樣? “我們村還好,隔壁村一家屋子被雪壓垮了。”方六回話。 顧兆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還沒成雪災(zāi),可要是再這么下下去那就不知道了。 初六,那家定家具的鋪?zhàn)娱_了門,黎周周先是定了十個食盒,他親自拆了一只鴨,按照鴨腿、鴨脖、鴨雜這些長短畫的格子大小,柳樹是貢獻(xiàn)了一首他家男人寫的鴨子詩。 顧兆回來一看,表情不知道如何擺。黎周周便奇怪,“莫不是寫的不好?” “不是,四言詩寫的小巧,讀起來還朗朗上口很接百姓氣。”顧兆笑是笑嚴(yán)二哥能豁出去,肯定是看在柳夫郎面子上,“好極?!比缓箜樖炙剂苛艘环?,給家里食盒上設(shè)計一番。 初十盒子回來了,打磨的光滑沒味,黎周周還用開始清洗燙過,又泡了一夜,第二天開始做第一批的食盒外送。 顧兆則是寫賀年帖子,屬于人不去了,禮送到。除了施大人外,給施大人自然不同,寫了拜帖,這是禮節(jié)在這兒,施大人是翰林院的一把手,又年長,于情于理他作為下峰都是該去拜年的。 他之前問過,他們檢討部門是人人都寫,不過得的回話也統(tǒng)一,施大人不喜吵雜,只回帖,從沒擺過宴邀請過他們。 顧兆寫完帖子,灶屋里頭,黎周周和柳樹將鹵鴨分門別類的裝好了。這些東西也不帶什么湯汁,天氣又冷,不怕灑的。 一盒鹵鴨里,有鴨雜、鴨翅、鴨脖、鴨鎖骨這些經(jīng)典項(xiàng)目。 給梁大人還多裝了一塊皮凍,都是切好的,需要梁大人家自己涼拌。顧兆寫了紙條備注上了,之前說起來,梁大人好奇,他家做了就多送一份。 嚴(yán)家車夫在外頭等著,等東西好了,拎著食盒上車,拿了拜帖便出發(fā)。這邊方六也是。一共就是五家,可東南西北各不相同,跑起來得一天功夫。 施府。 門房接了拜帖,方六回話是:“翰林檢討顧兆顧大人送的拜帖和年禮。” “勞煩了。”施府門房客氣,接了方六手里的東西,一瞧樣子稀奇。 方六說:“是食盒,勞累別灑了。” “好?!?/br> 門房拿了東西進(jìn)宅子大門,一路送到二道門口跟粗使婆子說:“mama,這是交給大人的,翰林院的檢討顧大人,里頭裝著吃食,您小心些拿。” “知道了,你這個猴精?!?/br> 施府是四進(jìn)的宅子,修的精巧,偏院子里栽種著寒梅,如今梅花含苞待放,覆蓋一層積雪,屋子里,竹簾放了一半,施明文正和老友坐在其中飲茶。 粗使婆子帶著這一匣子吃食,猜是哪家今年送了點(diǎn)心,不由撇嘴,心里覺得寒酸,估摸就是去年才進(jìn)翰林院的兩位大人其中之一。 聽說都是農(nóng)家子出身的。 這一匣子?xùn)|西就是在貴重的點(diǎn)心能有多貴? 心里這般想,粗使婆子還是規(guī)矩捧著,沒敢面上表露出來,一路遞到了三進(jìn)門的夫人住的屋子門口,低聲說清了來意,交給了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 丫鬟謝過,端著東西進(jìn)里頭。粗使婆子只能瞧個影,訕訕一笑就回前頭去了,她粗手粗腳的,就是在外院灶屋里給下人們做飯,干一些粗使活。 跟人家屋里伺候的丫鬟比不上。 施夫人聽了丫鬟回話,對這些拜帖、年禮是見怪不怪了,每年都這么一批,都是她來給老爺回話,年禮是她先過一遍,要是貴重的,送了金子、銀子這些夾雜其中,那就等老爺回帖時候,怎么來的怎么送回去,她家不收這些,老爺嫌。 要是旁的,像是字畫、筆墨這些,略略有些貴重了,可施夫人知道,老爺喜歡這些,那便留著,只是回帖送的禮要差不多價。 這都是有來有回有數(shù)的。 施夫人識字,拜帖拆開一看,落款是翰林院檢討顧兆,怎么連個字都沒有?估摸就是老爺口中提過一句的探花郎,聽說是寒門出身的,難怪了,連個正經(jīng)老師也沒。 “拿的是什么?瞧著像是點(diǎn)心匣子?!?/br> 丫鬟捧著湊上前。施夫人一瞧,念了出來,“黎記鹵煮?!庇挚吹脚赃叺男≡?,一下子逗趣笑了出來,說:“回頭拿給老爺瞧瞧?!?/br> “老爺呢?” 丫鬟回話:“回夫人,正和孫大家茶室飲茶。” 茶室里。 施明文正說:“……去年的狀元嚴(yán)謹(jǐn)信,我瞧了一段時間,為人肅穆端正,文章也寫的好,頗有你的風(fēng)采,不由收了當(dāng)徒弟?” “我有徒弟的。” 施明文提起來便蹙眉,“你說梁子致,都過去十多年了,浪費(fèi)一身的本事窩在檢討中動都不動,你那一身的本事,交給了他全都浪費(fèi)了?!?/br> “你要是再說子致不好,我便走了,不喝茶了?!?/br> “你這人脾氣怎么——”施明文氣得都說不出話來,真是和梁子致一般模樣,脾氣頑固,難怪是師徒二人。 孫先生倒茶,樂呵呵看好友氣的吹胡子瞪眼,笑說:“好好好,我脾氣臭,我脾氣倔,這么多年了,每回見了面都要嘀咕這些,你不煩???” “若你是普通販夫走卒,沒有一身本事,你想閑云野鶴便去,我看都不看,管都不管,可你是滁州孫家出來的,難道就甘心無人繼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