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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02節(jié)

    后來嚴(yán)謹(jǐn)信問藍(lán)mama,他不在這些日子家里如何。藍(lán)mama害怕嚴(yán)大人,當(dāng)初在黎宅做事,顧大人是臉上時不時帶著笑,人也隨和沒什么架子,嚴(yán)大人就不同了。

    她不敢掩埋,實(shí)話實(shí)說。

    “我是問小樹身子,他cao累久了,如何補(bǔ)?”

    “那得好好坐月子,尋常一個月,嚴(yán)夫人最好坐兩個月,計(jì)較好一些,月子里最是補(bǔ)人,少cao勞費(fèi)精神,如今天氣冷,正合適。”

    柳樹實(shí)打?qū)嵶藘蓚€月,之前他懷時包括生時,家里大小,還有店鋪都是他管,如今倒是一下子閑了,店鋪里英哥兒和石磊,家里藍(lán)mama管著小事,后來男人回來了,管大事。柳樹還奇怪,男人怎么不忙了?

    可他沒問,他想起男人說辭官這事。

    就隨便吧,歇一歇也好。

    后來男人沒辭官,新皇帝給還升官,賞了府邸、銀錢、仆人,自然以前冒犯過的、得罪過的都上門賠禮道歉,只是全被拒在門外。

    藍(lán)mama月銀也升了,成了后宅的管事,前頭是方六。全都是黎家當(dāng)時用的人,藍(lán)mama說她以前都是干粗活的,肯定管不好,失了分寸——

    她以前做工的主人家,也就是個五品的官,如今嚴(yán)大人正三品。

    但柳樹信藍(lán)mama,一是他手頭沒人可用,現(xiàn)在買的誰知道肚子里藏著什么鬼。二是他不在意背后嘀咕他粗俗的,他一個沒身份的農(nóng)家夫郎,潑辣粗俗還干買賣的事——背地里想打聽都知道。

    “……該咋樣就咋樣,管的嚴(yán)一些,現(xiàn)在也不用我出什么場合巴結(jié)誰,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绷鴺湔f。

    守孝禁娛樂雜耍,哪怕過了三個月時間,柳樹也能推一推。

    藍(lán)mama就頂著頭皮上了,之前是從沒想過,她從一個廚房里的打下手到如今三品大員府邸后頭做管事,月銀如今三兩銀子,攢個五六年能在京里買宅子了。

    府邸大了,事也多了,可嚴(yán)謹(jǐn)信好像是閑了些。柳樹時常納悶,都升了官了,三品的大官,怎么還沒以前忙活了?

    七月京里天氣炎熱,柳樹在家里穿的流光綢,睡醒第一件事問梁管事出發(fā)了沒?

    哦,出發(fā)了。

    后來就問梁管事回來了沒。

    這才出發(fā)幾天呀?夫人您歇歇?太熱給您打個扇子涼快涼快?不能太用冰,省的涼了,大人說了不能貪涼。

    官員有冰敬、碳敬,那就是夏冬兩季,但也不是說只要當(dāng)個官就有,碳敬還好說,給不起銀絲碳,尋常普通的碳也能給當(dāng)官的送一筐??杀褪请y得,尤其還是夏日。

    大歷京官,四品以上才有冰敬之說。

    官和官還有的分,冰的大小。如今嚴(yán)謹(jǐn)信這兒,冰送的快,又大塊,可嚴(yán)家一家子老幼,柳樹貪涼快但才生產(chǎn)過,嚴(yán)謹(jǐn)信不許讓冰放的太近,要冷一冷,那就冰盆放在里屋,柳樹坐在堂屋正廳,隔一間屋這么用。

    柳樹差點(diǎn)能毛了,跟著嚴(yán)謹(jǐn)信喊:“這還有個什么涼快意思?白花花的冰都給我浪費(fèi)了。”

    “風(fēng)送過來,一絲絲涼意,正合適。”嚴(yán)謹(jǐn)信三伏天穿的也是里外三層,雖是夏日布料,但捂得嚴(yán)實(shí)。

    柳樹憋得不成,“……你都不熱嗎?渾身背后都是汗,咱們一起涼快涼快不好嗎,這么浪費(fèi)冰。”

    “熱?!眹?yán)謹(jǐn)信拿著書,目不斜視,語氣平緩:“這正是磨煉心智?!?/br>
    大白就聽進(jìn)去了,覺得爹說得對,也跟著這么做。

    柳樹氣得就把小黑給扒了,穿了個肚兜讓躺在竹榻上,再蓋了一方薄被,跟大兒子說:“你要是敢學(xué)你老子那么穿,回頭捂的滿屁股痱子,我就跟扒小黑一樣,把你也扒了光屁股,就這么晾著!”

    “阿爹,這么做有辱斯文。”

    “反正又不是我丟面子。”柳樹不急,他還治不了大兒子了。

    大白氣得小臉通紅,可回頭快速的換上了他阿爹給準(zhǔn)備的袍子,流光綢做的,冰冰涼涼的涼快,是遠(yuǎn)在昭州的黎阿叔送來的。

    后來梁掌事進(jìn)京,自然是先跑嚴(yán)府,今時不同往日,今日的嚴(yán)府可是熱鍋灶,可嚴(yán)夫人還是個爽快性子,跟著以往也沒什么不同,但他們做下人的自然是不能以往那么對待,更是尊重規(guī)矩幾分。

    “沒見到黎老板,黎老板這次沒出來。”

    柳樹還略有些失望,可又一想,他在京里,周周哥就是出來了在唐州,他也見不到,天這么熱,周周哥不來也好,多休息休息。

    跟梁管事客氣完了,讓藍(lán)mama送梁管事,人還沒踏出大廳門,柳樹已經(jīng)急的拆信了。

    看看周周哥寫了啥。

    柳樹看完一遍又是一遍,等傍晚男人回來,說梁管事送了信,于是夫夫倆再看一遍,“……我妹子有了新名字叫小桃,黃桃的桃,桃樹的桃,她能起名字,我覺得肯定過的好,心里事也放下來了,我就說送周周哥那指定沒錯?!?/br>
    “我還拆了一罐黃桃罐頭,可好吃了,都給你留著?!?/br>
    嚴(yán)謹(jǐn)信看著兆弟寫的信,心中知道,哪里是小樹給他留著,肯定是一罐太多吃不完了,給他剩下了別浪費(fèi)。

    “拿出來吧,別糟蹋了你的心意?!?/br>
    柳樹嘿嘿笑,“你今個兒還挺會說話的?!?/br>
    昭州一來信,柳樹心情好,嚴(yán)謹(jǐn)信心情也好了。昭州信,包治夫夫倆。

    看完了信,便是下筆寫信,嚴(yán)謹(jǐn)信寫了一封,讀看后又燒了,他是心里憋著許多的事,可不能吐出來,倒出來,不然他有事也累及兆弟。于是嘆了口氣,潤筆重來。

    柳樹就沒這么多心思了,是酣暢淋漓的大寫特寫了一通。等下次梁管事去唐州之前,他沒事了,還能給里頭在加一加,起碼能在寫幾個月的事……

    昭州。

    顧兆成立編外小分隊(duì),自然不是起這個名,而是叫巡衛(wèi)隊(duì)。

    陳大人聽了這名頭,眉皺了許久,是坐不住了,跑到了衙門,倆人也沒吵,沒爭執(zhí),陳大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顧兆許久。

    顧兆就由著陳大人看。

    “我看你是不是起了別的心思?!标惔笕缩久迹斑@兵權(quán)——”

    “不是兵,就是巡衛(wèi)隊(duì),看家護(hù)院的護(hù)衛(wèi),只是看的是昭州。”顧兆坦蕩蕩的說。

    可不管怎么樣的名頭借口,這組人帶武器且還只聽衙門的,都是當(dāng)官的,陳大人如何不知內(nèi)里,面上不過是借口披了層皮罷了。

    說是聽昭州衙門,可如今昭州衙門顧大人做主,他說話也不頂事,連他的幾個兒子也是叫顧兆一聲顧叔的。陳大人心中略有些后悔,他看了又看顧兆,始終覺得這人不是狼子野心,起了別的心思那種人。

    “那便先做吧,若是你有別的心思,我定會參你一本?!?/br>
    顧兆便起身,鄭重作揖,道:“下官謹(jǐn)記?!?/br>
    “……算了算了,就當(dāng)我沒來過吧?!标惔笕苏f完了,見顧兆是這副模樣,更加信了自己眼光,顧兆定是不會有別的野心,所以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陳大人又變成了笑呵呵的隨和的胖陳翁,什么事不插手不沾手,溜溜達(dá)達(dá)的出門了。

    來時陳大人臉色還正經(jīng)嚴(yán)肅,出衙門笑呵呵的,衙門里人一瞧,也沒往心里去,反正陳顧兩位大人交好,昭州城都知道的事。

    “孟見云,這事交給你辦。”顧兆道。

    到了如今,鐵礦還沒開采,他想不急,沒到這一步?,F(xiàn)在是防御,要是真開采了,那就不一樣了。

    孟見云領(lǐng)了命令就去了。

    如今孟見云能獨(dú)當(dāng)一面,頂個事,顧兆身邊跑腿的干雜事的就是忠字輩他收的六人,順字輩的還在底層磨煉打雜學(xué)習(xí)。

    “還得往鄚州那邊遞遞消息,也不知戎州戰(zhàn)況如何了……”顧兆喃喃自語,他翻開了昭州地圖,上頭旁邊緊挨著的幾個州城。

    得消息靈通啊,不能全靠京里輸送消息,京里的消息那是豐州那邊戰(zhàn)況,他們遠(yuǎn),聽見了,也來不及做什么,可南夷、蕃國就在這邊,尤其是南夷還緊挨著他們。

    “老板回來了沒?”顧兆問旁邊下手。

    這是忠十二。

    十二答:“大人,老板還在岷章?!?/br>
    “那就快了?!鳖櫿紫肫疳赫?,自然是想到了膠樹,膠樹的膠現(xiàn)如今只做了罐頭封閉的墊片,但其實(shí)膠的用處多了,最簡單的墊片,在復(fù)雜一些的乳膠枕頭、坐墊、沙發(fā)墊之類的。

    其實(shí)做輪胎也好,但做輪胎要合成膠,需要有石油還有一些別的,但也不是不能,還原現(xiàn)代版做不出來,能不能替代版?只要輪胎起了緩沖作用,能防震就好。

    不過這樣一來,成本自然高,不過顧兆想的不是買賣,而是更好的輸送運(yùn)送東西,那輪子也得做成鐵的。

    “我去一趟岷章,你回府里說一聲,簡單收拾一些衣服就走?!鳖櫿渍f。

    顧大人帶隊(duì)騎馬出城了,這都下午了,怎么這會出城?城里人自是好奇,沒一會有人來報(bào),說顧大人往岷章方向去了,聽說黎老板如今人在岷章。

    大家伙:……害,顧大人怎么這么懼內(nèi),才多久就想著了。

    黎老板管的也太嚴(yán)了吧。

    眾人聽了打趣兩句,也不多問了。如今昭州的商賈,大大小小都有事做,用活要忙,就是跟著黎家生意不搭邊的翡翠陳家,如今也借了黎老板東風(fēng),北邊中原那兒可稀罕翡翠了,價(jià)錢賣的可貴了,自然做的花樣也漂亮,在昭州又給熱了起來。

    以前昭州富商還嫌翡翠顏色重,樣子老氣,處處都是不值什么價(jià)值?,F(xiàn)在陳家推出的首飾花樣,還真是年輕漂亮許多。

    顧兆打馬連夜趕路,天氣熱,在野外湊合一晚也不怕,等到了岷章,又被關(guān)到了城門外。

    “有沒有人看守,昭州顧大人來了?!?/br>
    十二喊了兩嗓子,沒一會城門上站了個彪形大漢,扯著嗓子喊:“你說顧大人就顧大人,黑燈瞎火的我看不清?!?/br>
    “你家縣令大人被狗咬過,左邊屁股上有個牙印?!鳖櫿赘f,“你喊。”他扯著嗓門喊,像不像話了。

    十二恍恍惚惚了下,可來不及多想深想,先原原本本的喊了過去。

    上頭彪形大漢:……

    顧兆疑似聽到了對方一句土話臟話,類似現(xiàn)代‘媽的還真是顧大人’。你瞧吧,說是政權(quán)、軍權(quán)分開了,可到了地方,又是小地方偏遠(yuǎn)的,那就沒那么分得清,混到了一起。

    岷章的縣令,在岷章,那才是從頭到尾一把抓,連著看守城門的也是岷章縣令的人——體格上彪形大漢蓄胡子說話糙、直。

    這邊的流行,岷章縣令身邊的男的都是高大健碩,留著滿臉絡(luò)腮胡,其實(shí)底下生活百姓男的多是普通身高個子,有的還比較矮一些,也比較瘦。顧兆十分懷疑,岷章縣令把整個府縣的猛男全挑到他的衙門里了。

    城門快速打開,大漢舉著火把,腰上挎著刀,一瞅真是顧大人,連忙做下跪行禮狀。

    “成了,不多禮,進(jìn)?!鳖櫿捉型A?。

    “嘿嘿顧大人好,顧大人心善,顧大人怎么來岷章了?”

    顧兆:“有正事?!北泸T了馬進(jìn)城。

    城門緩緩的合上,栓死了,等顧大人帶隊(duì)的影子消失在黑夜中,彪形大漢隊(duì)長才想起來一件事,猛地一拍大腿,“誒呀他娘的給忘了問了,你說顧大人咋知道咱們大哥屁股蛋子有牙???”

    “難不成看過?”底下小弟說。

    兩人一對視,各是覺得不對、惡心,便收了這話。底下有些小兵卒子,不知道這事,還好奇,“咱們縣令大人屁股上真有牙印?”

    “有啊,不對,你話怎么這么多,成了守夜了,別貪睡看緊了大門?!?/br>
    十二帶路,他知道老板安得宅子在哪里,到了宅子門口敲門,報(bào)名字,門大開了,本來洗漱要睡的全都驚動起來了,下人燒水準(zhǔn)備吃食,黎周周則是穿了衣裳下了床,一路出來。

    “怎么這個點(diǎn)來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黎周周問。

    顧兆騎馬趕路,大腿根磨的有點(diǎn)難受,在周周面前也不遮掩,一邊說一邊脫褲子,“我想到一事,也是你們沒在,我一人回家好無聊,正好借著公事來岷章,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br>
    黎周周取了流光綢做的寬松大短褲遞給相公。

    “爹和福寶呢?睡了就別驚動起來,我大概擦洗一下就成?!鳖櫿讚Q褲子。

    “都睡了,福寶今個騎著小白花去林子里頭摘蘑菇去了,回來爹說好久沒吃蘑菇燉小雞,福寶摘的一籃子蘑菇全燉了……”黎周周說著家常。

    等顧兆換好了衣裳,仆人也送來了熱水,他簡單擦洗后,一起坐下吃宵夜,黎周周不餓,也用了一碗蘑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