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不慈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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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毓便又叫了幾聲,還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 謝欽握著她手臂的手微微收緊,臉色依舊緊繃,“尹明毓,玩弄人心,可是有趣?” 尹明毓抱著懷柔的心來的,自然是不認的,貼在他耳邊柔聲道:“我哪有玩弄?我是什么模樣,不是都與郎君坦誠相待了嗎?” 謝欽繃緊,掩不住地憤怒,“所以你是沒有心嗎?” 尹明毓委屈地說:“嶺南,千里之外,郎君要趕著去赴任,我哪里吃得消?” 她將自個兒白嫩的腕子抬到謝欽眼前,倒打一耙,“謝欽,你就舍得我辛苦跋涉嗎?” 所以你寧愿夫妻分離? 謝欽最終沒有問出來這個事實,只捏住她的腕子,輕聲斥了一句:“嬌氣?!?/br> 尹明毓立馬便抓住了他的軟化,低下頭。 “莫要在書房胡鬧?!敝x欽抱著她起身。 尹明毓掛在他身上,笑得不加掩飾。 謝欽瞥見,輕輕拍了她一下,心道:且沒完。 第81章 尹明毓主動和好,謝欽冷靜下來,仔細思考。 外放是他求的,旨意忽然下達,大娘子祭日之后他就得趕去赴任,這時候說帶尹明毓一起去外放,確實太過倉促。 是以,謝欽便與父親、母親商議:“二娘跟我趕路,確實辛苦,我打算走海路,先去嶺南,安置好之后,再寄信到家中,正好那時天暖,二娘再慢慢游玩過去也無妨?!?/br> 謝家的家底,那些路途上的巨大花費完全不必考慮,因此他說得極輕松。 而謝家主聞言,也不置可否,兒媳婦是否隨謝欽赴任,他皆可。 謝夫人卻露出些不贊同,直接問:“你不打算帶策兒?” 謝欽有條有理地說:“嶺南與京城大不相同,成人尚且需要適應(yīng),策兒太小,還是留在京中妥當(dāng)?!?/br> “不行?!?/br> 謝夫人堅決道:“你說要等準備周全,二娘再去,可以,但是得帶策兒一起去。” 謝欽勸說,謝家主亦是擔(dān)憂孫子在外。 謝夫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松口,就一句話,必須帶策兒。 一家三口沒能商量出個結(jié)果來,謝欽便暫時離開,他外放需得準備諸多,頗為忙碌,只是抽空來與父母說話。 謝家主等他走了,又勸說謝夫人:“策兒留在京城,日后讀書也便利,去外面若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顧及不到?!?/br> “有大郎和大郎媳婦照看,府里再多派些人,大夫也從京里帶過去,小心些沒什么大礙,瞧策兒這一冬跑跑跳跳,多結(jié)實,出去不見得是壞事?!?/br> 謝夫人更顧忌的,是另一件事,“但父子隔得遠了,生分下來,到時二娘再生下一男半女,大郎偏心長在跟前的,策兒將來如何自處?” 謝家主是男人,認為她的擔(dān)憂沒有必要,“策兒是長子,大郎有分寸,便是有所偏心,也不會不顧禮法。” 謝夫人才是覺得男人想當(dāng)然,自以為注重禮法便是一碗水端平。 謝家主見她神色,又道:“縱是如你所說,策兒跟在他們夫妻身邊外放了,兩人又有了孩子,便不會偏心了嗎?策兒日日看著,又如何自處?” 謝夫人肯定道:“二娘不是那樣的人,恐怕到時也是策兒和弟妹親近更多些?!?/br> 兩人各執(zhí)一詞,謝夫人便提出去請示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當(dāng)然是不愿意謝策跟著外放吃苦的,可若是謝欽一定要尹明毓去,她便站在了兒媳謝夫人這一邊。 謝家主無法,只得同意,然后便教謝夫人著手準備更多,衣食住行全都得一一考慮在內(nèi),又去四處搜尋愿意隨行的好大夫。 謝老夫人不管事了,可自從與兒子兒媳說過話之后,知道謝策要遠遠離開她身邊兒,情緒便有些低落。 春闈開始,謝家沒有舉子應(yīng)考,除了謝欽教人稍稍關(guān)注著韓旌,整個謝家都在為謝欽遠行忙碌。 另外一個事兒,便是二月十二,謝策親娘尹大娘子的祭日。 當(dāng)年,尹大娘子艱難生下謝策,便出了血,請來了太醫(yī)也未能救回,第二日便撒手人寰。 因此,謝策的生辰是二月十一,他生母的祭日是二月十二。 小娃娃年紀小,又和生母祭日只相隔一日,便無人特意為他慶賀生辰,只一大早為謝策準備了長壽面。 其實按理來說,謝策還在孝期,應(yīng)該守孝的,但謝家除了在衣衫上稍注意些,為他的身體考慮,并沒有在吃食上太過避諱。 不過謝策雖然不過生辰,但他二月十一和二月十二這兩日都沒有安排課。 他愛跟尹明毓玩兒,二月十一這日,一大早在正院吃完飯,就被童奶娘領(lǐng)到了東院。 這幾日,謝夫人并沒有讓尹明毓過去跟她管家,謝欽也忙著安排帶去嶺南的行囊和人手,尹明毓白日里沒有事兒,便在東院里晃,打算折騰折騰她這一畝三分地兒。 謝策是個小尾巴,她在院子里轉(zhuǎn),他就要跟著轉(zhuǎn),還要騎在羊身上跟著轉(zhuǎn)。 尹明毓的羊如今已經(jīng)是成年羊大小了,馱著他極輕松,年前從莊子回來之后,尹明毓就讓人打了一個小小的鞍,還有韁繩。 謝策要騎羊,她就教婢女套上羊鞍,然后讓一個婢女在前頭牽繩,兩個婢女在左右護著他騎。 尹明毓安排完就不管他,自己在院子里轉(zhuǎn),時不時地站定,托著下巴琢磨這片地種什么菜,好給羊吃。 謝策學(xué)著她的樣子,也小大人似的托下巴,一臉思考狀。 金兒和銀兒有事兒干,倒是沒一直跟在她身后,忙完了才過來。 銀兒以前也是貧苦人家的女兒,見自家娘子如此專注,便誠心誠意地發(fā)問:“娘子,不管種什么,不是都應(yīng)該先翻地嗎?” 尹明毓一聽,恍然大悟,“有道理?!?/br> 謝策小臉上也滿是認真,點頭學(xué)話:“有道理?!?/br> 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引得眾人一陣發(fā)笑,而他自己左右瞧瞧,最后看著尹明毓笑,也坐在羊身上露出小牙,笑起來。 他們心情都好,成為坐騎的羊心情顯然就不甚美妙了,蹄子踢踢踏踏,咩咩叫個不停,只是因著前面兩側(cè)都有人,暴躁不起來。 尹明毓曉得它嬌貴的很,脾氣也不咋好,走過去在羊頭上揉了一把,威脅道:“莫躁,否則不給你吃胡蘿卜?!?/br> 謝策有樣學(xué)樣兒,也趴下身,一手摟著羊脖子,另一只小手夠它的羊頭,奶聲奶氣地叮囑:“摔我,不給糖葫蘆。” 什么糖葫蘆? 尹明毓忍俊不禁,“想吃糖葫蘆了?” 謝策倏地坐直,兩只眼亮晶晶的,寫滿了“想”。 他動作太快,兩側(cè)的婢女生怕他摔了,連忙張開手臂護著。 尹明毓卻是抱著手臂,和他對視好一會兒,然后慢悠悠地拒絕:“想也沒有?!?/br> 謝策的臉立即便晴轉(zhuǎn)陰,軟塌塌地趴在羊身上,摟著羊脖子嘟嘟囔囔:“好可憐,沒胡蘿卜……” 鬼靈精怪的。 不過大概也就是小孩子,才這么無憂無慮,大人若是像孩子一般想說什么便說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不可愛了。 尹明毓良心壞的很,偏就不給他糖葫蘆,待他又在東院玩兒了一會兒,便讓人牽著羊馱著他,送回到正院去。 隔日,大娘子的祭日。 謝家所有人桌上都換了素食,尹明毓是大娘子的庶妹,沒現(xiàn)下這一層關(guān)系,在尹家時也都會隨著嫡母,和三娘四娘一起祭奠大娘子。 尹明毓沒什么負擔(dān),但謝家人似乎擔(dān)心她有什么情緒,讓她上過香后便教她回去,沒讓她陪著謝策守在大娘子靈位前。 既然被通知了,尹明毓就爽快地走了。 而她回到東院后沒多久,染柳便來到東院,忐忑地說:“少夫人,老夫人讓婢子以后在您身邊兒伺候?!?/br> 是尹明毓主動要的染柳,但染柳真的過來了,她又沒表現(xiàn)的很熱情,只打量著染柳一雙水汪汪的鹿眼,覺得這美人非常適合和她們一起翻地,于是毫不見外地直接招呼染柳:“你來的正好,來來來?!?/br> 片刻后,染柳雙手握著一把鎬,茫然地站在跨院里。 溜達羊在她身邊兒轉(zhuǎn)圈兒,咩咩叫,似乎在催促她為什么不干活兒。 染柳尷尬地提起鎬,看向少夫人。 尹明毓先前已經(jīng)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像個熟練的老農(nóng)似的,搓了搓手,又哈了一口氣,握著鎬頭把,高高舉起,然后落下。 “噔!” 地上就刨出一個小坑,她卻是手一麻,鎬頭便脫了手。 染柳瞬間慌張無措,金兒和銀兒這倆婢女,卻是紛紛抿嘴忍笑,忍住了才趕忙過去詢問自家娘子的情況。 尹明毓當(dāng)下有一絲絲尷尬,很快便又若無其事道:“沒事兒,隨便翻翻便是?!?/br> 金兒和銀兒翻看她的手,隨即,金兒試探地說:“娘子,有沒有可能,這就不是耕種的時節(jié)?” 她們主仆三人,情分不同尋常,金兒和銀兒說話也隨意些,干脆便建議她算了。 尹明毓撿起鎬,手臂搭在鎬上,嚴肅地看著地上的小坑,“種菜不成,栽樹吧,栽一棵桃樹?!?/br> 反正坑都開始刨了,是一定要留下點兒什么的。 主仆三人都不覺得她們在干什么無聊的事情,立刻就改變了決定,從翻地改為刨一個大坑,為栽樹做準備。 于是頭一日來到少夫人身邊的染柳,就一臉茫然地跟她們刨了好一會兒坑,很快便融入到東院里。 但尹明毓的羊就跟她一樣,沒長什么好心眼兒,她們前腳刨完坑離開跨院,這羊后腳便用蹄子刨土把坑埋上了。 尹明毓知道的時候,直盯著它,懷疑它本體其實不是羊,是狗吧? “咩——” 羊蹄子上還留有它刨過土的證據(jù),它卻在房檐下十分有恃無恐地吃草。 尹明毓有一次壓下烤全羊的念頭,教人將羊牽去另一個跨院,然后叫著金兒和銀兒,主仆三人換了鍬,重新挖坑。 坑挖完,銀兒灰頭土臉地蹲在旁邊兒,喘氣,“娘子,我們也太可憐了……” 金兒點頭,盯著土坑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親手栽得桃樹,桃子會不會比較好吃……” “就是,都怪那只羊?!币髫沟氖中谋荒ゼt了,是以她輕吹著自個兒的手,氣憤地念叨,“我真是又有錢又可憐?!?/br> 金兒銀兒抬頭無語地看著她:“……” 尹明毓放下手,笑,“我是說,要不要吃桃脯?何必等以后,現(xiàn)在就能教你們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