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閰擦液鹊糜绕涠啵渲幸话胗质翘孀约汉鹊?，云集在他跟著自己回蒙古包的時(shí)候沒有直接反對。

    正好他也有話要說。

    等包門關(guān)上，云集冷冷地看向叢烈，“我沒說過我們是朋友?！?/br>
    可能是因?yàn)榫茪庀蛏戏海瑓擦铱催^來的目光有點(diǎn)松散，但又確實(shí)是在認(rèn)真思考。

    他身體很輕微地晃了一下，聲音平靜卻茫然到發(fā)苦，“‘前男朋友’，后面兩個(gè)字不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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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叢小狗醒著：都是工作。

    叢小狗醉著：我的嘴誰幫我捂一下拜托了謝謝！

    這一章怎么會這么長？會有那個(gè)液嗎？【蛋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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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叢烈那句話說完, 兩個(gè)人都是一愣。

    云集扭頭打量著他，半晌垂下眼睛, 淡漠地開口, “喝多了吧你？”

    叢烈看了他一會兒，臉頰被酒意和蒙古包里的熱氣烘得有些紅。

    “云集，我其實(shí)總也……”他稍微遲疑了幾秒，“我其實(shí)是, 非常想不通?！?/br>
    云集抬起眼睛, “想不通什么?！?/br>
    “我覺得我知道錯(cuò)了以后, 就沒做錯(cuò)什么了呀?！眳擦液孟窭ьD又懊惱, “算了，我好像說了句廢話, 我不該總提這個(gè)事兒?！?/br>
    云集知道他在說兩個(gè)人之間的感情, 情容很淡，“那就別提了。”

    “但是我真的、真的好不甘心?！眳擦颐蛄艘幌伦齑剑拔页姓J(rèn)，我一定承認(rèn)，我過去有很長時(shí)間里誤解你，很多時(shí)候沒有主動去關(guān)心你、了解你。那是我的問題，我太想當(dāng)然我對你有偏見, 我錯(cuò)了?！?/br>
    “你沒錯(cuò)，你只是喝多了?！痹萍镜剿磉? 試圖把坐在床上的叢烈拉起來。

    “不是，”叢烈很認(rèn)真地?fù)u頭，“我覺得我或許……做錯(cuò)了很多。但我罪不至此, 對嗎云集？”

    云集的后背慢慢挺直了，“你什么意思?！?/br>
    叢烈抿著嘴, 直到把嘴唇抿白了才開口，“云集，我覺得你……”

    “我覺得你放開我放開得好突然?！?/br>
    “我放開得好突然？”云集低聲笑了，“這些事兒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不用再接著說了?！?/br>
    叢烈百思不得其解，倔強(qiáng)地?fù)u頭，“我們之前說的，都是你不愛我這件事，但是我從來都沒明白為什么?！?/br>
    “為什么?！痹萍苈匚艘豢跉?，“不是很簡單嗎？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了，這還需要其他的解釋嗎？”

    安靜了許久，叢烈很小聲地開口，“可是我沒有不喜歡你?！?/br>
    云集像是聽見一個(gè)很好笑的笑話，彎腰笑了一會兒，像哄小孩子一樣拍了拍叢烈的肩，“我之前不知道你喝醉了會說胡話，要不然你回你房間睡一會兒吧？我聽說晚上還有篝火晚會什么的?！?/br>
    叢烈仰著頭看他，“如果是因?yàn)槲抑白龅貌缓茫乙院蠖紩?。如果是我做錯(cuò)了什么我沒意識到，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云集松開拽著他的手，開口是溫和的，“你之前不想跟我在一起，做的都很對。你明確地拒絕我，是我沒有正確地去理解這件事。我就是不想維持這段感情了，可以嗎？”

    “那換我維持行不行？”叢烈仰著的眼睛讓云集想起來查小理。

    有那么很短的一個(gè)片刻，云集的心是軟的。

    叢烈多好啊。

    年輕，健康，英俊，有才華。

    所有年輕男人的優(yōu)勢，叢烈應(yīng)有盡有。

    但云集的心軟并不是因?yàn)閰擦业膬?yōu)秀。

    而是因?yàn)閷ρ矍斑@個(gè)叢烈一無所知的惋惜。

    或許在這個(gè)時(shí)空里，叢烈真的和上一輩子的那個(gè)人不一樣了。

    他更成熟更懂關(guān)心，也更能正視一段感情。

    他剛才剖白自己的那些話，云集都相信。

    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叢烈就是叢烈。

    有罪的，無罪的，云集不想審判自己的愛情。

    他能做的就是不遷怒，不把自己死于非命的糟糕結(jié)局歸咎于那雙仍然澄澈如同春溪的眼睛。

    “你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好嗎？”云集又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想休息了，你在這里會打擾我?！?/br>
    他以為叢烈還會再糾纏一會兒，但他也只是點(diǎn)頭，低聲說“好”。

    草原上正午的陽光明媚至極，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叢烈走出這扇蒙古包的門，又走進(jìn)另一扇。

    視野里短暫地白花花地亮成一片，又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殘影。

    “你以后會對我好嗎？”云集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在搖一杯紅酒。

    他手腕上是一只定制的滿鑲江詩丹頓，閃著的火彩比他身后的燭光繽紛多了，好像盤在他手上的一條銀河。

    “反正我肯定會對你好?！痹萍Φ臅r(shí)候，那兩個(gè)梨渦真的好漂亮，哪怕眼睛只是看一看，心都忍不住要跳快一拍。

    “叢烈，我向你保證……”他有點(diǎn)醉醺醺的，但是完全不會讓人反感。

    云集三指并攏向天，“我向你保證我會對你好一輩子，不管生老病死，哪怕跟全世界作對，我都會對你好。”

    他伏身下來，聲音有點(diǎn)啞，“我好幸運(yùn)啊叢烈……”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一樣喜歡過任何人。雖然我覺得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吸引任何人，但是能夠和你結(jié)婚……”他把一枚鉑金素圈推到叢烈的無名指上，“是我最最最大的幸運(yùn)。”

    叢烈看著穿過窗隔的陽光，里面飛舞著細(xì)小的金色塵埃。

    云集溫?zé)岬?、微微顫抖的呼吸好像就輕輕打在他的側(cè)頸。

    他逆著光抬起手，前后地打量自己的手心和手背。

    一個(gè)很瘋狂的念頭襲上他的心頭。

    叢烈打開瀏覽器，逐月搜索自己一年來的行動軌跡。

    他一直有通告。

    即使沒有演唱會，也有宣發(fā)，也有廣告和雜志。

    他從來沒有連續(xù)脫離公眾視野超過兩周。

    也就是他不可能生過嚴(yán)重到會影響認(rèn)知的疾病。

    他又到民政系統(tǒng)檢索了自己的公民身份變更記錄：他一直是未婚。

    那這些毫發(fā)畢現(xiàn)又不知所謂的記憶到底是哪來的呢？

    云集是什么時(shí)候跟他說的這些話？

    又是為什么一想起來，就會有絕望像潮水一樣漫漲上來呢？

    “我會對你好的?！眳擦也挥勺灾鞯鼗卮?，和記憶里的另一個(gè)聲音重合了。

    那個(gè)聲音也屬于他。

    背后隱隱飄揚(yáng)著清緩的佛樂。

    “我不再做錯(cuò)了?！?/br>
    “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我一定對你好?！?/br>
    “我愿意每天跟你說早安晚安，我愿意給你做你喜歡吃的任何菜，我愿意每天都早早回家陪你。你喜歡的玫瑰花，其實(shí)我也喜歡的?！?/br>
    “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一定不再做錯(cuò)了，云集?！?/br>
    那聲音沙啞嘶啞、空洞，終是難以為繼。

    “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我不再做錯(cuò)了?！?/br>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和任何病理性的痛苦都不像。

    它是一種清晰的、無間隙的真實(shí)感，以至于叢烈要低頭確認(rèn)并沒有一只手活生生地把他的心剜出來。

    他大口地呼吸，試圖緩解這種細(xì)密又扎實(shí)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缺氧了，眼前好像是無數(shù)熒光棒組成的星海。

    他最熟悉不過的燈珠拼成大大小小的“叢烈”，在黑暗中像是不帶有祝福的呼喚。

    他聲嘶力竭地高喊，汗水從發(fā)梢不斷地滑落。

    失重感。

    解脫感。

    四周在尖叫聲中安靜下來。

    血色自叢烈的雙頰消退，留下大理石一樣的慘白。

    他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

    什么都沒有。

    沒有汗，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