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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跑出茶肆,外頭的鼓鑼聲漸止,長街上行人如織,人頭攢動,蘇羨卻什么也顧不得,跟無頭蒼蠅一般四下亂竄。 見前頭有位身著白綾裙的姑娘,上前攥著她的手腕,“宓兒?!?/br> 眼前的姑娘一臉茫然地看向她,蘇羨盯著眼前的人,雙眸漸漸恢復(fù)清明,她忙松開了手,“抱歉,是我認(rèn)錯了人?!?/br> 竹秋緊跟上前來,將腕間的外氅披到她身上,喘了一口氣:“主子,您慢些。” 蘇羨神色慌急,喃喃:“怎么會不是,我方才明明見到宓兒了?!?/br> 竹秋見她這般,擔(dān)憂不已,勸道:“這一路上奔波,主子好幾日都沒休息好,會不會是失神看錯了?!?/br> 蘇羨搖頭,神色斂緊:“不可能,那是我一母同胞的親meimei,我絕不可能會認(rèn)錯的?!?/br> 方才那一瞬間也分明在人群中看見宓兒,她低聲吩咐:“立刻派人找,我們暫不走了,就留在這鎮(zhèn)上。” 竹秋扶了她一把道:“是,您緊著身子先,云陽公主定會吉人天相的。” 云陽公主名喚蘇宓,排行十一,集萬千寵愛一身,是先帝捧在手掌心的明珠。 一年前,先帝驟然病重,李宮令與瞿王勾結(jié),欲發(fā)動兵變,伺機(jī)奪位,彼時太子因收受賄賂被貶至攏州刺史府巡視河道,云陽公主身藏先帝遺詔,裝扮成東宮歌姬逃出宮去,只為尋太子回京主持喪事并繼位,卻在半道遭遇暗衛(wèi)刺殺,至今不知所蹤。 她貼身的武婢將遺詔送進(jìn)刺史府,已身中數(shù)箭,不治身亡。 這短短時日,新皇繼位,四處動蕩不安,云陽公主失蹤一事,乃皇家密事,魏帝不愿聲張,蘇羨便自請離京,四下暗尋。 看著熱鬧街景,蘇羨眉心微動,雙手?jǐn)Q拳,宓兒你究竟在哪,阿姐尋你尋了好久。 ———- 不知過了多久,廟會結(jié)束,阿照也換回了今日那身海棠花紋白綾裙。 月朗星稀下,小姑娘衣袂飛揚(yáng),腰間系著的鈴鐺清脆晃響,小步朝他跑來,“是不是等久了。” 陸靖仍有些呆滯,一雙深眸越發(fā)晦暗不明,看著小姑娘的笑顏,頓時有些牙癢,方才自己就不該許她來的。 他不動聲色,冷道:“回去吧?!边^阿照的手腕,將人拉上了馬車。 阿照以為他等久了不悅,眉眼乖柔道:“下回郎君不必等我,我自己也可以回府的?!?/br> 腦海浮起她方才那模樣,他喉間一?。骸皼]有下回。” 這話落在阿照耳朵中,不免嚴(yán)厲了些。 他凝視她身上的白綾裙,想起方才那些人的目光,面色不自然道:“往后不許穿白裙。” 這是何道理?小姑娘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得他不快,一路都不敢作聲。 待回了府,兩人剛進(jìn)院子,云落見兩人晚歸,上前多提一嘴:“郎君和夫人要用些吃食嗎?” 陸靖連眼神都懶得抬一下,聲音拔高:“下去?!?/br> 阿照心口一跳,不就多等上一會,怎就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云落見狀,忙退下去。 兩人跨步進(jìn)屋,阿照見他眉頭緊蹙,心里犯怵,忙主動認(rèn)錯,語氣軟和:“你別生氣,我保證不再有下回了?!?/br> 陸靖盯著彎下去的腦袋,眸色晦暗,深不可測,“過來,幫我更衣。” 他張開雙臂,等著小姑娘主動上前。 阿照只覺得他情緒古怪,怕他發(fā)脾氣,小心翼翼地替男人解著腰封。 “噠”一聲,腰封卸下,阿照隨手放在一旁塌幾上,正想去替他寬外袍。 腰身一緊,阿照猝不及防地被人抵在了墻壁上。 男人埋首于她的脖頸,帶著灼熱,慢騰騰往下。 阿照嚇了一跳,聲音有些顫:“郎君…” 銀輝般的月色透過楹窗灑進(jìn)屋內(nèi),白墻上映著兩人漸漸合在一處的影子。 因他的動作,小姑娘微慌,壓低聲音問:“怎、怎么了。” 兩人身子貼合,陸靖發(fā)啞的嗓子膩在她頸后,有些麻癢。 她下意識縮了兩步,卻被大掌一把拽回,貼得更加嚴(yán)絲合縫。 陸靖的呼吸灼熱guntang,聲音沙啞:“阿照,你是狐貍精派來的嗎?”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自己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回回都折在她身上。 阿照茫然:“什么?”痛楚襲來,他竟然咬了自己后頸一口。 小姑娘仰面嗚咽一聲,呼吸漸亂,還沒來得及消化他話中的意思,唇被人封住。 第十四章 囈語 白嫩的腳踝被抬起,小姑娘纖細(xì)的后腰驟然繃緊。 她虛攬著他的背,宛如脫了線的紙鳶,在碧空中久久盤旋不下。 外頭樹影窸窣搖晃,黃透了的枯葉被寒風(fēng)攪得簌簌而落,鵲鳥低鳴,夾雜著一聲聲的梆子聲,直至屋內(nèi)渾厚的悶哼聲落地,殘月風(fēng)止,方一切靜止。 小姑娘雙眸朦朧,又摻著幾分困頓不明,原本端正自持的高嶺郎君,怎的欲壑難填,如同沒吃飽的餓狼一般,那一番番的勾纏廝磨,叫人難以招架。 她半點(diǎn)力氣都沒有,困意翻涌,又覺得渾身黏糊,難受得睡不著。 她蜷著身子埋在被衾中,迷糊間聽見陸靖開了門,朝外頭守夜的云落吩咐。 過了須臾,她被人用被子裹住抱起,又轉(zhuǎn)而放入了浴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