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蔣燕荇的家，剛到樓下，她就聽見一陣開窗子的聲音。

    回頭望去，蔣燕荇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開朗樂觀和自信，站在陽臺，揚(yáng)著手跟她說再見：“舟舟，謝謝你，今天我過得很開心。”

    “嗯?！?/br>
    沈余舟：“我先走了，再見?！?/br>
    聽到窗子關(guān)上的聲音，沈余舟轉(zhuǎn)身離開。

    本來，按照昨天蔣燕荇的反應(yīng)，今天應(yīng)該是有話想跟她說的。可實(shí)際上，對方卻沒有和她聊起任何私人的話題。

    不知是她會錯意，還是對方?jīng)]來得及。

    雖然不清楚蔣燕荇和霍城兩個人，鋪墊這么多是為了什么，但是，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先一步挑明。那樣才能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終結(jié)這些關(guān)系。

    走到小區(qū)門口時，顧純給她打電話，喊她回趟家。

    顧純每次找她，都沒好事。她本來想直接拒絕，但是想起家里還有去年買的羽絨服，就猶豫要不要回去拿上。

    今晚大降溫，她的短款羽絨服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她自如地行動。而且下周就要去實(shí)習(xí)，也要回去拿幾件平時能穿的正裝。

    抬手看了眼表，沈余舟盤算著時間。距離九點(diǎn)還有兩個小時，大概足夠她回去拿件衣服了。

    到家門口時，沈余舟站在樓下，看向自己的房間。自然是黑著燈的，她已經(jīng)有兩個月沒回來了。

    顧純聽到她開門，一反常態(tài)地走過來接過她的書包，喊她去房間里換下衣服。

    在家里不能穿到過外面的衣服，必須換居家服，是他們家一直以來的習(xí)慣。盡管今晚要待的時間很短，沈余舟也沒多說什么。

    在外人看來，她和顧純可能就像一對正常的母女。

    回到房間，沈余舟舒出一口氣。即便隔了這么久不見，再回到家，還是能感覺到壓抑。

    沉默著脫下外套，又走到衣柜邊，沈余舟拿出居家服。脫下全部上衣，把頭伸進(jìn)居家服的長袖里面。

    正準(zhǔn)備換下絨褲時，她就聽見“吧嗒”一聲。

    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打火機(jī)的火光，出現(xiàn)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

    沈余舟幾乎是立刻整理好上衣，然后按開墻壁上的開關(guān)，打開了燈。

    林江嶼正坐在離她不遠(yuǎn)的沙發(fā)上。

    “你怎么在我的房間？”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對視的瞬間，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提問。

    林江嶼合上打火機(jī)，盯著對面已經(jīng)明顯炸毛的沈余舟，沒回答。

    只是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干嘛？”

    沈余舟后退了幾步，腳后跟抵到了墻邊。

    “頭發(fā)?！?/br>
    林江嶼抬手，輕輕地覆在她的頭頂，然后近乎輕柔、生澀、小心地幫她撫平。

    沈余舟感覺身體顫了顫，立刻后退：“不用?！?/br>
    說完，就抱著褲子，快步走出房間，到客房去換衣服。

    顧純見她神色不正常，便追到客房：“舟舟，怎么了？”

    “是你讓林江嶼去我房間休息的？”沈余舟抱著衣服的手攥得很緊。

    顧純眼神閃躲：“……剛才客房確實(shí)不方便?！?/br>
    “剛才不方便？”沈余舟直接戳破她的謊言，“客房寬敞干凈整齊，哪點(diǎn)不比我的房間合適？”

    大學(xué)三年以來，無論什么時候，她回到家，房間里永遠(yuǎn)有一層灰，但客廳和幾間客房，卻總是窗明幾凈的。

    “燈也是你關(guān)的？”

    以林江嶼的性格，不可能進(jìn)門不開燈。

    “舟舟?！鳖櫦冩?zhèn)定鎮(zhèn)定，拉著沈余舟的手：“我知道你們高中時候我做的不對，現(xiàn)在我想幫幫你們?！?/br>
    “不用你自作主張?！鄙蛴嘀燮t了手心。

    與顧純的見面是她少有的不能保持冷靜的時刻。等顧純出去以后，沈余舟邊換衣服，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始作俑者是顧純，她不應(yīng)該遷怒于林江嶼。

    換好衣服，她舒出一口氣，走出客房，就看見站在客廳的林江嶼。對方……這幾年長高了許多，比她高了一頭還多。

    “舟舟，你怎么不喊人的？”顧純從廚房里遠(yuǎn)遠(yuǎn)地發(fā)出一聲質(zhì)問。

    沈余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并不想如她的意，便看向林江嶼：“哥哥。”

    喊出來以后，沈余舟才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你以為，我特意回來，”林江嶼手里的打火機(jī)“吧嗒”、“吧嗒”地發(fā)出聲響，“就為了當(dāng)你‘哥哥’？”

    第5章

    “那你想當(dāng)什么？”沈余舟輕輕嘆氣，“總不能是想當(dāng)我爸爸。”

    林江嶼盯著她看了許久，才邁開腿朝著大門走去。

    顧純一直在廚房觀察兩個人的動向，聽沈余舟喊出那句“哥哥”，氣得胸疼。她根本沒想過，隔了幾年不見，沈余舟還能喊出“哥哥”來。

    本來她想著看看林江嶼的反應(yīng)，再做打算，沒想到林江嶼已經(jīng)轉(zhuǎn)身要走。

    知道事情發(fā)展不太對勁，顧純趕忙出來阻攔：“江嶼，飯快好了，留下來吃飯吧?！?/br>
    “不了?！绷纸瓗Z回著顧純的話，眼神卻落在沈余舟臉上。

    顧純向門口的方向快步走著，路過沈余舟的時候，還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說話。

    沈余舟才想起來，今晚本來就是要請林江嶼吃飯作為感謝的。對于說出去的話，她幾乎從不食言。請林江嶼吃飯這么小的事情，當(dāng)然也得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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