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砳那么要強(qiáng)，怎么可能讓你看到他落魄的樣子。”

    *

    許砳回到別墅，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進(jìn)錯(cuò)了家門。

    前院掛滿了紅燈籠，家里落地窗上貼著窗花，幾扇門都被貼上對(duì)聯(lián)。

    樓上響起輕微的響動(dòng)聲。

    許砳上樓，看到踮起腳尖往他書房門上貼對(duì)聯(lián)的女孩。

    想到她之前自制漿糊的場(chǎng)景。

    他低笑：“池樂，你怎么這么愛貼東西?！?/br>
    他突然說話，池樂被嚇得險(xiǎn)些沒站穩(wěn)。

    許砳伸手扶住她。

    “貼這些做什么。”

    “今天過年呀。”池樂手上拎著對(duì)聯(lián)，手肘搭在他肩上站穩(wěn)，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眉梢?guī)?，“貼上喜慶?！?/br>
    許砳感覺空氣溢滿淡香，拇指蹭了下被親過的地方，頓了頓，問：“樓下的全是你一個(gè)人貼的？”

    “嗯呢，我厲害吧?！?/br>
    許砳突然感覺心窩有股暖流涌動(dòng)。

    他輕聲：“厲害。”

    “你幫我扶下凳子?！?/br>
    “嗯?！?/br>
    池樂踮著腳貼橫幅，燈光從她頭頂傾照下來，在她發(fā)絲鍍上了層溫柔的光。

    許砳望著女孩出神。

    他被關(guān)進(jìn)雜物間那時(shí)，其實(shí)沒有求生欲。

    就在他想要放棄的時(shí)候，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張明媚俏臉。

    像漆黑一片的地方照進(jìn)來的一束光，讓他感覺，這世界好像也沒那么孤獨(dú)，活著也不算太痛苦。

    他想再看看那張臉。

    想見她。

    他渴望擁有她。

    從那一刻起，藥物再也無法控制他。

    許砳心里一直藏著一個(gè)秘密。

    那個(gè)秘密叫池樂。

    他喜歡她，從她喜歡他起。

    *

    貼完對(duì)聯(lián)，池樂從凳子上跳下來。

    許砳本想接住她，她跳得太快，他的手落了空。

    見他張開雙臂，池樂撲到他身上，抱了抱他。

    她仰起臉：“喜歡嗎？許老師?！?/br>
    許砳托住她的腦袋，注視著她剔亮的眼睛：“喜歡?！?/br>
    “郊區(qū)湖邊有專門放煙花的地方，就在家后門。要不要一起去？”

    “好。”

    *

    放完煙花，池樂回到橋邊。

    許砳剛才一直站在橋上幫她拍照。

    夜色勾勒出他孤獨(dú)的身影，池樂從他側(cè)臉上看到了一絲孤單冷清。

    她走過去，問：“有煙嗎？”

    許砳從褲兜拿出盒煙，金色的煙頭，細(xì)細(xì)長(zhǎng)長(zhǎng)，包裝很精美。

    他取出一根夾在修長(zhǎng)指間。

    池樂低頭咬住，叼在唇瓣，仰頭等他幫她點(diǎn)火。

    啪——

    打火機(jī)發(fā)出清脆聲響，藍(lán)紫焰火點(diǎn)亮了她的臉。

    池樂吸了一下，薄荷味，不嗆，比她想象中的體驗(yàn)感好。

    “不是這樣?！痹S砳扯走她嘴上的煙，放到唇瓣，用牙齒咬住，就像她教他吃田螺一樣：“看好了?！?/br>
    他吸了一口，薄唇吐出煙圈，俊臉被蒙上薄薄霧氣。

    池樂踮起腳尖搶回來：“不也跟我一樣嗎。”

    她咬住煙頭，噘嘴用力吸了一大口，吐出來。

    想吸第二口的時(shí)候，煙被許砳奪走了。

    “吸煙有害健康?！痹S砳掐滅煙頭，不讓她學(xué)。

    他的眼睛在月下變得幽深，漆黑明亮，比夜空美，又是那種帶著重量的熾烈。

    池樂說：“知道有害健康你還抽?！?/br>
    “我的命不要緊?！?/br>
    “誰說的？你的命對(duì)我來說很重要?！背貥吠骸霸S砳，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許砳的瞳仁被煙火照得晦暗不明：“除了分開，其他任何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只要你提，我一定照做。”

    “你以后不要再抽煙了?！?/br>
    “為什么?！?/br>
    “我不喜歡我男朋友抽煙?！?/br>
    許砳像是愣住了。

    困惑的眼神好幾秒后才逐漸轉(zhuǎn)為清明。

    池樂拉起他的手，許砳立刻回握住。

    “問你個(gè)事兒?jiǎn)h。”

    許砳身體里有根弦緊繃著，怕她反悔。

    他牢牢抓住她的手：“你說。”

    池樂對(duì)上他的眼睛，莫名嬌羞：“我追你的時(shí)候，你，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許砳答：“有?！?/br>
    困擾多年的心結(jié)打開。

    久違的情感涌上來，心臟像被密密麻麻的針腳扎過。酸，澀，微苦，再到甜。

    這是喜歡的滋味。

    眼前是她狠狠愛慕過的少年。

    這七年。

    她一分一秒也沒有忘記過他。

    生日那晚為什么沒來，是許砳的傷疤。他不說，池樂不會(huì)問。

    “可你明明親口說的，不喜歡我，叫我離你遠(yuǎn)一點(diǎn)?！彼恼Z氣帶了點(diǎn)嬌意。

    許砳：“可能當(dāng)時(shí)我失了智。”

    池樂：“……”

    “你不要總是罵自己?！?/br>
    “阿樂?！痹S砳第一次這么叫她，“我從沒覺得受辱，跟你在一起那段時(shí)間只是在做男朋友該做的事。”

    他坦白道：“跟你在一起，從來都不是因?yàn)殄X，我沒缺過錢。”

    池樂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你騙我？！”

    “是。我騙了你，從入學(xué)的第一天?！?/br>
    池樂一向目的明確，直白，簡(jiǎn)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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