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奧上到二樓，和往常一樣來到厄曼臥室門前，他等了幾分鐘門就開了，厄曼穿著軍裝出來，他表情僵硬，也沒有對他說“早上好”，奇奧猜他心情估計不太好。

    “費爾多到了?！倍蚵f，“我在這里都能聽到他的聲音?！?/br>
    奇奧說：“他已經(jīng)回房休息了?！?/br>
    “希望他一直待在房間里別出來。”厄曼冷冷道。

    奇奧心想這恐怕不太可能。

    費爾多吃完早餐后換了身衣服就出來了，仆人說厄曼將軍已經(jīng)出門了，連早餐都沒吃。費爾多聽了搖搖頭說了句“這個習(xí)慣可不好”就開始在房子里逛起來，他還拉了個女仆給他做導(dǎo)游。

    “這里原來是……是財政部長的房子……”女仆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費爾多卻一點都不介意，他問她叫什么名字。

    “伊蓮娜……先生?！迸突卮?。

    “伊蓮娜，真是個美麗的名字，很配你。”費爾多說。

    伊蓮娜窘迫地說不出話，她還不會應(yīng)付稱贊。

    費爾多看出來了，他說：“請不要以為我是在客氣，我是真心的贊美你。”

    伊蓮娜手足無措，她可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男人。

    費爾多先生說她是這里最漂亮的女士，說他真榮幸有她陪伴。

    “不然我一個人在這里不知道有多無聊?！?/br>
    “不，這都是我該做的?！币辽從鹊椭^，臉都紅了。

    費爾多又對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伊蓮娜陪費爾多在房子里走了個遍，憑心而論，費爾多先生和厄曼將軍完全不同，厄曼將軍雖然對她也彬彬有禮，但是仍會叫人感到冷淡，而費爾多先生就像太陽一樣，他的光芒不分對象的播撒，對誰他都一視同仁，溫暖如春，伊蓮娜覺得在費爾多先生身邊很快樂，也很愜意。

    回到房間后她忍不住對莉莉絲說起費爾多先生。

    她說：“真希望費爾多先生能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br>
    莉莉絲說：“我也希望，畢竟你把他說得那么好?！?/br>
    伊蓮娜強調(diào)：“他真的是個好人，如果你和他說兩句話你就會明白了?！?/br>
    莉莉絲無話可說，她發(fā)現(xiàn)在伊蓮娜眼里只要肯對她笑的都是好人。

    “那他和厄曼哪個更好？”莉莉絲故意問。

    伊蓮娜羞澀地說：“他們不一樣?！?/br>
    莉莉絲嘆口氣，她換了個話題，沒有再提起厄曼。

    但這里正在議論厄曼的可不止她們兩個人。

    費爾多直到下午才見到厄曼。

    他不知道從哪里回來，臉色難看得很，不過費爾多又回憶了一下，好像厄曼在見他時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他煩他煩得要命，卻又不得不照顧他。

    從某些層面來說，費爾多挺佩服厄曼的，如果他是厄曼，可能早就受不了了。

    一見面費爾多就抱怨：“為什么你不給我找個大點兒的房間？這里的空房間明明那么多，你打算留給老鼠住嗎？”

    “老鼠？”厄曼抬頭看他。

    費爾多說：“對，我今天看見老鼠了！灰撲撲的，老大一只，嚇?biāo)廊肆?，天哪，虧你住得下去?！?/br>
    厄曼沒再理會他，他坐在壁爐前發(fā)呆，看著沾在衣服上的雪慢慢化成一個濕潤的斑點。

    自從凡耶茨的葬禮過后雪就一直沒停，現(xiàn)在路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

    “這鬼地方真冷，我快凍死了，蘭尼耶跟這里一比真是四季如春，我太想念蘭尼耶了?！辟M爾多毫不介意他的沉默，繼續(xù)說著話，他還拉了把椅子坐到厄曼身邊和他一起烤火，他從不虧待自己。

    厄曼說：“你愿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叫人送你回蘭尼耶去。”

    費爾多說：“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

    厄曼沒有接話。

    費爾多又重重地嘆口氣，他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一絲苦悶，厄曼卻還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著火苗出神。

    費爾多也不好生氣，畢竟是他有求于人，他低聲下氣地對厄曼說：“這次真的只有你能幫我了，表哥。”

    厄曼面無表情地說：“你再叫我一聲表哥，我就把你扔到雪地里去?！?/br>
    費爾多不敢再廢話，他的表情介于無辜和無賴之間，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厄曼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嘲諷道：“每次看到你，我都懷疑那些被你迷倒的女人是不是都瞎了。”

    費爾多笑道：“只能說明你不了解女人，所以領(lǐng)略不到我的魅力?！?/br>
    厄曼道：“我是不了解女人，但我知道你很惡心?！?/br>
    費爾多好脾氣道：“好了，別再說這些讓我傷心的話了，快幫我想想脫身辦法?！?/br>
    “脫身？誰要把你關(guān)起來嗎？請?zhí)嫖腋兄x她?！?/br>
    “是約瑟芬妮！”費爾多忍無可忍地說。

    厄曼終于看向他，他皺起眉問：“約瑟芬妮·米勒？”

    費爾多輕輕地點了點頭，壁爐里忽然爆出一陣火花，費爾多被嚇了一跳。

    厄曼沒說話，約瑟芬妮·米勒是總指揮官的女兒，怪不得費爾多不敢再在蘭尼耶待下去。

    他問費爾多是怎么認(rèn)識約瑟芬妮的。

    費爾多說：“我在一個私人聚會上遇見她，我請她喝了幾杯酒……”

    “然后呢？”厄曼其實已經(jīng)猜到后頭的事了。

    “然后我和她睡了一覺，走之前我留了點錢給她……”費爾多越說聲音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