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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不要給他開門 第111節(jié)

    看得出來秀娥奶奶是有些暈車的,在公交車上的臉色并不太好。但是她還是笑呵呵的方印推拒了一輪,在方印的一再堅持下,才道了謝落座。

    方印回頭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秦仄歸已經(jīng)越過了半個車廂,站到了那個女人的身旁。她此時此刻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了,肩膀抵著車壁,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些恍然,似乎下一秒就會陷入沉睡失去意識一樣。

    方印看見秦仄歸微微彎下腰,喊醒了昏昏欲睡的女人,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么,聲音很小,在嘈雜的公交車里,方印不足以聽清。

    但是他相信秦仄歸可以搞得定。

    收回了實現(xiàn),將提前準備好的雨傘拿了出來。遞給了秀娥奶奶。

    在奶奶微微驚訝的眼神里,方印又拿出了上一次的說辭。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方印這邊把傘給了出去,話也都說完了。秦仄歸那邊女人也在她要下車的站牌即將到達的時候來到了后門。

    這是公交車上橋之前最后一個站牌。

    車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

    方印和秦仄歸目送著女人下車,都松了一口氣。

    “這回應(yīng)該沒事兒了吧?”

    車輛緩緩啟動。方印看著女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說道。

    秦仄歸沒吭聲。

    或者說他還沒來得及吭聲。

    “唉,你個臭小子別亂跑!快回來不要影響司機叔叔開車!”

    身后傳來了家長的呵斥聲。

    只不過顯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小孩從座位上蹦了下來,朝著公交車司機的位置小跑了過去,手里還那里一支水果味道的棒棒糖。

    事發(fā)突然,乘客們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方印臉唰地一下就白了。著急忙慌的就像去阻止那個孩子。

    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打擾到司機開車,或者不小心碰到什么按鈕導(dǎo)致公交車再一次翻出橋外墜毀。

    但是按照幻境的尿性,任由這個小孩兒過去,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是來不及了。后門的位置距離太遠,方印眼睜睜看著這個小孩沖了出去。

    完蛋。

    他想著。這一次可能又要失敗了。原來不止女人那么一個干擾因素。

    千鈞一發(fā)之際,方印是感覺自己身側(cè)似乎是卷起了一道風(fēng),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速度快到連殘影都是模糊到近乎透明的。

    秦仄歸拉住了那個小朋友的后脖領(lǐng)子,像是拎一只小貓小狗一樣,將這個人類幼崽提了起來,小朋友的短腿身子在空中的時候還在撲騰著劃拉。走了好幾秒發(fā)現(xiàn)自己走不動了,才想起來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拎在一個怪叔叔手里。

    “你干嘛!放我下來!”小朋友奶聲奶氣的說道。

    稚嫩的聲音喚醒了其他人。其中有一部分意識到了剛剛的危險性,皆是劫后余生的嘆了口氣,小聲埋怨著小朋友的家長為什么不管好孩子,讓他在公交車上亂跑。

    當(dāng)然也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根本沒意識到剛剛可能會出什么事情,還在抱著吃瓜的心態(tài)看熱鬧。

    有少數(shù)幾個,看不慣秦仄歸這么一個大高個欺負小孩子,站了出來維護小朋友。

    孩子的家長也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跑過來接住了孩子,抬手在他的小屁屁上拍了幾下,教育道:“出門之前和你說什么了?要乖乖的!不可以亂跑知不知道!你怎么能去打擾司機叔叔開車呢!你要再不乖,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br>
    小孩子被打了屁股,有些委屈的低著頭。攥著手里的糖。

    方印走了過來站到了秦仄歸的身側(cè)。

    “不如問問他,為什么要跑過去。”方印溫聲跟那位家長溝通道。

    秦仄歸見他過來,就不著痕跡的已到了司機旁邊的位置,沖到一個阻隔保護的作用,以免再一時不查有什么人沖過來,將他們之前的努力都擊破了。

    家長抬頭看了眼方印,看出來他和秦仄歸是一起的,也不好多說什么,轉(zhuǎn)頭低聲問自家孩子:“為什么亂跑啊?”

    “我想……把糖給司機叔叔。”小朋友捏著棒棒糖萬分的委屈,絞著手指說道,“老師說有好吃的東西要和人分享。我覺得司機叔叔人很好?!?/br>
    家長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了,這種情況再去責(zé)備小孩子明顯也說不過去了,可是又覺得不應(yīng)該贊成這樣的危險行為。

    方印蹲了下來,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說道:“老師有沒有說過,公交車上不可以打擾司機叔叔開車呀?”

    小朋友看著他,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回憶,半響之后,點了點頭。

    方印笑著說道:“所以啊,想要分享給司機叔叔糖的時候,要等叔叔不開車的時候才可以。車子在動,你這樣是很危險的。在坐校車的時候,老師有沒有說過不可以亂跑啊?”

    小朋友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眉眼低垂很是失落的模樣。

    方印笑著沖家長點了點頭。

    對方也立刻明白過來。借機教育了一番孩子。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駛過了大橋。在秦仄歸門神一樣的看護下,總算是沒再出什么問題。也沒有人再因為什么突發(fā)事件沖上來。

    外面淅淅瀝瀝落了雨,越下越大。車輛在下一個站牌停下。

    秀娥奶奶優(yōu)雅的撐著傘下了公交車。突如其來的大雨并沒有沾濕她精美的旗袍。

    公交站牌之后,方印隱隱約約似乎又看見了那個給他們雨傘的老頭。他看著秀娥奶奶,臉上露出了終于得償所愿的微笑。

    年邁的老人,只不過是想要給陪伴了自己半生的伴侶送一把雨傘。

    看她不再被風(fēng)雨擾。

    在現(xiàn)實生活里,大概從車翻的那時候起,老爺爺握著手里的雨傘,朝思暮想都是這樣的畫面。她平安到站,下車撐傘。像是往常每一個平凡的雨天一樣。

    想的多了,就成了執(zhí)念。

    雨幕垂垂。

    車門重新合上。公交車又緩緩動了起來。

    四周環(huán)境變暗。在公交車上搖晃的感覺逐漸消失,腳底穩(wěn)穩(wěn)的似乎是重新踏到了地面上。

    方印就知道,這一次沒有問題。他們成功度過了第五重幻境。

    “方老師做得很好?!鼻刎茪w說道。眼里笑意盈盈,在方印剛剛教育交朋友的時候,他似乎又看到了末世之前,青年身上那種循循善誘為人師者的模樣。

    大霧四合,他們似乎變了許多,又似乎一切還是最初的模樣,待到霧散之時,恍然覺得都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夢。

    方印不知道他想了這么多,搖頭晃腦的回首去看秦仄歸:“我們秦隊長也不賴啊?!?/br>
    秦仄歸笑他不懂謙虛,就聽見青年壓低了聲音湊了過來:“所以說,咱倆是一對兒呢。”

    方印笑呵呵的說完就撤開了,完全不給秦仄歸逮著他的機會。他賊了解這個男人,這種話聽了,他定然是要抓住他好一頓揉捏的。

    四周徹底暗了起來。

    卻沒有像是以往一樣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

    反而是一片暗色的紫灰煙氣里,傳來了歌謠。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

    歌謠聲由輕至重,從飄渺變得漸漸清晰。

    就像是無盡的暗色里有人吊著嗓子哼著歌謠從遠處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下一秒就要撥開迷霧顯現(xiàn)真容了一般。

    方印臉上輕松的笑一下就凝固了。

    他默不作聲,火速靠近了剛剛還在躲的男人,恨不得直接和秦仄歸長在一起。

    “臥槽……”

    歌聲越來越近,方印忍不住抖了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語言系統(tǒng)有點兒不受控制的罵了句臟話。

    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濃郁紫霧鋪成的小路。上面印下了一個,接著一個的腳印。

    步距均勻,一下一下朝著方印和秦仄歸所在的位置而來。

    似乎是有什么看不到的東西在走向他們。

    這感覺太驚悚詭異了。

    方印這下不止是雞皮疙瘩了,感覺頭發(fā)都要炸了。

    下一秒,童謠在方印耳邊炸開,像是有什么唱歌的東西貼在他耳邊低聲吟唱。

    “秦仄歸……”方印的聲音都顫抖了。

    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方印人一瞬間麻了,連呼吸似乎都凝滯了。

    嘴巴要咬出了血,甚至不敢側(cè)頭去看自己身邊靠著的這個人。

    整個人像是在歌謠中石化了一般,罕見的腦袋空空,不知所措。

    第一百四十一章 命案的味道

    有一瞬間方印似乎又回到了被困在那個第三空間的時候,孤立無援,提心吊膽。

    他顫抖著手指,渾身肌rou緊繃,眼睛甚至不敢去看身邊一直靠著的那個人。手一點一點的放松。試圖松開緊握著秦仄歸的手。

    現(xiàn)在的方印已經(jīng)沒有辦法確定他身邊的那個秦仄歸還是秦仄歸了。那個男人至少不應(yīng)該在聽到自己喊他的時候,不給出任何回應(yīng)。

    雖然不愿意承認。

    但此時此刻的方印就像是一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子一樣。一點點可以的風(fēng)吹草動,都能夠讓他變得疑神疑鬼。

    在手完全松開的一瞬間,被秦仄歸突然一把握住了。

    方印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一樣,狠狠抖了抖,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方印?”秦仄歸的聲音悶悶的,像是隔了一層什么東西一樣。

    方印小心翼翼的斜了眼神,做賊似地看了一眼秦仄歸,發(fā)現(xiàn)他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長得周周正正,依舊是秦仄歸那個剛正帥氣的模樣,沒有想象中的恐怖畫面。

    只不過在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透露出一點點擔(dān)憂。

    方印突然覺著有點兒委屈。他小聲問道:“我剛剛喊你,你為什么不理我?”

    “我叫了你的名字,沒有聽到回應(yīng)?!鼻刎茪w皺著眉解釋道,“而且我并沒有聽到你喊我的聲音?!?/br>
    只是他單方面的喊了好幾聲青年的名字,可是青年絲毫沒有回應(yīng),反而是手在微微的動。秦仄歸一開始放任著他動作,是想看看青年到底想做什么,意識到他視線想要松手的時候,便一把毫不猶豫的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