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秀明：……

    我覺得你還是cao心一下看到我哥哥是誰之后的自己吧。

    雖然鋪墊已經(jīng)做足了，但那主要是為了讓琴酒跳槽跳得名正言順。

    當(dāng)初在制定計(jì)劃的時候，就沒想過最后解密時公安們在心理和精神上會受到多少打擊。

    他掃了一眼高田健，剛要提醒對方審訊即將開始，這位公安跑偏的思緒就已經(jīng)收回。

    高田健伸手打開審訊室內(nèi)早就調(diào)整好照射角度的強(qiáng)光燈，白熾光亮起的剎那豐田宗二的所有神情在審訊員和攝像機(jī)面前暴露無遺。

    “介紹一下自己。”高田健指了指立在辦公桌前面的攝像機(jī)，“你也是上過警校的人，知道審訊之前該走什么流程，現(xiàn)在一個不落地走一遍。”

    黑澤秀明揚(yáng)了一下眉。

    不愧是情報科零組的人，這個壓迫感和專業(yè)程度甩出警視廳一大截。

    “豐田宗二，31歲，警視廳刑事一課巡查部長?！?/br>
    居然還是個巡查部長，和高木涉一個官職。

    “讓你介紹你在警視廳中的官職了么？”黑澤秀明沒有給豐田宗二任何喘息機(jī)會，抽出右手，虛握成拳，不輕不重地敲響木質(zhì)桌面，“我們要聽你在組織里的身份，是外圍成員吧？A外圍負(fù)責(zé)的的監(jiān)視，你……”

    黑澤秀明拖長了聲音，看著豐田宗二的神情幾經(jīng)變化，眼神微微睜大，最后扛不住壓力垂下眼瞼。

    ——短暫的慌張之后，他開始思考。

    看來豐田宗二并不是A外圍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人。

    高田健沒想到黑澤秀明竟然連組織成員的餓具體分割情況都有所了解。

    看來他的哥哥在組織中的地位不低，一定是他的哥哥送出來的情報！

    能知道組織外圍成員的勢力分布，黑澤秀明的兄長至少是一個有代號的高層。

    黑澤秀明心虛地挪了挪視線，盡量不去看高田健。

    盯著豐田宗二威脅道： “你自己坦白身份，和我推理出來獲得的量刑是不一樣的。你自己也學(xué)過，不用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告訴你。”

    審問這種接受過警校教育的罪犯流程和審問平常的罪犯流程不同。

    比起用那些警校生眾所周知的審訊方法，用警校的規(guī)則對他們施加壓力更加有效，甚至還可以打一點(diǎn)兒感情牌。

    黑澤秀明手掌搭在椅子扶手，曲起手指緩緩敲擊拇指扶手，輕微的咚咚聲有節(jié)奏地想起。

    “你31歲，應(yīng)該還記得上警校時候的日子。剛進(jìn)入警校的你一定想要好好成為一名警察，但有什么讓你改變了想法。多可惜。”

    豐田宗二深吸一口氣。

    “那些人慫恿你成為臥底，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

    ——等人回憶起光輝的過去之后，立刻進(jìn)行貶低。

    “錢？多少錢？多么？多到能買下你的尊嚴(yán)么？”

    黑澤秀明輕蔑地嗤道，“惡心?！?/br>
    “你懂什么！”豐田宗二從拘留椅上蹦起來，但因?yàn)樾袆邮障?，最終又被擋板拉回座椅。

    他噴怒地咆哮：“你懂個屁！”

    “豐——”

    黑澤秀明用膝蓋用力撞了一下想呵斥豐田宗二的高田健，成功讓對方的呵斥變成了一聲悶哼。

    “我懂什么？”他掃了一眼豐田宗二的眼睛，“我應(yīng)該懂你這種東西的想法嗎？”

    豐田宗二的喘息聲大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支氣管炎。

    “我只知道你為了一點(diǎn)陌生人許下的蠅頭小利，放棄信仰！違背誓言！踐踏自尊！出賣同伴！是徹頭徹尾的懦夫！小人！”

    黑澤秀明的聲音直沖鼓膜，高田健和另一位沉默寡言的公安首當(dāng)其沖地感覺到了壓迫力。

    他們捫心自問，如果是我坐在黑澤警官的對面，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能守住防線嗎？

    不能。

    只要上過警校的都不能。

    因?yàn)樗麄儗χ鴻鸦òl(fā)過誓。

    怪不得降谷會喜歡他。

    高田健出神地想。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喜歡。

    “你自以為很了不起?！焙跐尚忝鬏p柔而篤定地說道，與剛才的語氣截然不同，“你自負(fù)自大，想踩在成功者的頭上。你看不慣警視廳的官僚主義，恃才傲物，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31歲還是個巡查部長，所以你對陷害我這件事樂見其成?！?/br>
    心底的腌臜念頭被赤裸裸地扒開外皮，豐田宗二的臉色幾乎發(fā)青。

    “在警視廳當(dāng)臥底，看職位比你高的人被你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很有趣？”黑澤秀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理解你?！?/br>
    “就像我喜歡戲耍犯人，你我的本質(zhì)沒什么不同?！?/br>
    ——在審訊者的情緒被壓至谷底即將再次爆發(fā)時，必須給他一個休憩的平臺，讓其在他人身上找到一絲認(rèn)同感。

    哪怕只有一點(diǎn)，也足以成為開口的契機(jī)。

    “我討厭你?！必S田宗二道，“討厭你勝券在握。”

    “嗯，那恐怕你得永遠(yuǎn)討厭我了?！焙跐尚忝魃踔吝€能給公安都抬一手，“沒有公安會對著罪犯露怯，哪怕下一秒就是死亡?！?/br>
    “這個房間里，不會勝券在握的警察只有你一個?！?/br>
    他說完，輕輕啊了一聲，“忘了，你不是警察，你是個叛徒，這樣就說得過去了不是嗎？你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一員。”

    高田健咽了咽口水。

    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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