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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墻小皇后 第33節(jié)

    “嗚--”時月影嚶嚀了聲,“今日并非初一?!?/br>
    男人神色驟然停滯,他神思回魂,垂眸看著她微顫的肩,“裝不下去了?”

    她根本就不喜歡他的親近。

    時月影眸光露怯,默認了他的話。

    “你就只是用甜言蜜語地哄騙朕,別以為朕好糊弄!假裝親近朕,同朕撒嬌賣乖,就為了你哥哥去戶部的事!”

    他粗魯?shù)貙⑺堕_,連同她的薄毯一起扔進床榻內(nèi)側(cè)。

    時月影抱起毯子,自己拙劣的手段被他輕易拆穿了。

    “你白日里說的都是什么話?什么天氣轉(zhuǎn)涼要朕來鳳榻,你若真的有心,朕進未央宮時,那個枕頭怎么還在那木塌上?你就是說謊騙朕的!”

    這......時月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坐在鳳榻上聽訓(xùn)。

    “還有什么為朕裁制冬衣,你何曾關(guān)心過朕的衣食?朕愛吃什么你知道么?你不知道!朕凍死了,你也不知道!”

    身為一國之君,怎么可能凍死,他這說的是氣話呀。時月影攥緊了雙手放到膝蓋上。

    “還有!在御書房,你明明在門后盯著顧書禮看!竟然欺君說是在看朕!你以為你甜言蜜語說是在看朕,朕就會被你誆騙么!”

    “......”

    皇帝疾言厲色地訓(xùn)斥了她半個時辰,他聲聲的訓(xùn)斥都直中要害,毫不留情地拆穿時月影的偽裝。

    子時過后。時月影實在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到榻上,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皇帝依舊盛怒,可他到底也沒回東墻下的木塌。

    臨睡前,元景行吹熄床頭宮燈,時月影在黑暗中伸手揪住了衣袖。

    元景行正要甩開,時月影靠近他,在他怒意橫流的眼眸下,輕柔開口,“今日臣妾確實說了幾句謊話,可有一句話臣妾是真心的。

    幔帳中光線暗淡,她仰頭隱約看著他含怒的雙眸和緊繃的下顎。

    不等他開口,她緩緩道,“陛下確實比顧書禮好看?!甭曇糨p柔到了極致。

    男人喉結(jié)微動,半響靜謐之后,她才聽他開口道,“朕才不信你!”

    作者有話說:

    皇帝:朕就是凍死了你也不知道qaq!你對我一點也不好?。#ィぃィ#ぃ#ィsdfa#¥%#asdf&¥@@&&&巴拉巴拉!

    皇后懵然聽著,啊,冤種。

    ---

    皇帝:為什么朕現(xiàn)在只能輕輕滴親?

    某人:因為周一有人向晉王爺打了草民的小報告,草民含冤受屈了幾日,四處求人鳴冤,終于從大牢里出來了,回家就把所有飯菜給端下去了,連鍋碗瓢盆一起收起來了。qaq。

    第31章

    接下來數(shù)月, 時月星在查探內(nèi)務(wù)府斂財之事上可謂是如魚得水,他不知從何處搜羅到了皇莊私自買賣家禽牲畜的罪證,惹得戶部尚書對他刮目相看, 又有顧書禮在都察院煽風(fēng)點火。

    冬至過后, 都察院左都御史在朝堂上狠狠彈劾內(nèi)務(wù)府總管,也就是貴妃的親生父親, 將內(nèi)務(wù)府貪墨一事公之于眾。

    這兩年在官場上受尹家人欺壓的臣子們紛紛遞上奏折, 請求皇帝速速徹查此事。

    夜里時月影獨自用了晚膳, 今日朝堂上吵得那樣兇, 皇帝大概無暇來未央宮。

    她樂得清閑,想著一會兒去花園里散散步, 回來后用牛乳溫泉沐浴。豈料宮人們才收拾完花廳, 德樂就來傳話說皇帝要她去御書房侍墨。

    磨蹭了許久才來御書房,一進殿就見尹蕊兒跪到御案前, “陛下,皇莊的事都是吉嬪的弟弟尹鐺兒在管, 臣妾父親不知情, 如今那顧書禮卻說臣妾父親斂財貪墨,實在是冤枉!”

    時月影扶著朱紅色門框,進殿的動靜引得貴妃回眸看了她一眼。

    這眼神充滿恨意。

    “臣妾這幾個月掌管鳳印,皇后娘娘懷恨在心, 所以要她的兄長偽造罪證污蔑我的父親!”

    貴妃的矛頭轉(zhuǎn)而對著她了。

    “朕知道了, 會命人查清此事,斷然不會叫你父親蒙冤, 你回去吧?!痹靶休p描淡寫地道。

    尹貴妃還想再進言, 皇帝眼神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她立即收聲無奈行禮告退。

    離開御書房時與站在門口的時月影擦肩而過, 原本喜氣的臉蛋此刻寫滿了憎惡,又狠狠地瞪了時月影一眼,拂袖而去。

    “愣著做什么?過來?!痹靶械馈?/br>
    時月影心里糾結(jié),她原本的盤算只是叫哥哥查出內(nèi)務(wù)府斂財?shù)淖镒C,要挾內(nèi)務(wù)府官員將這些年貪得的銀子全輸上繳給皇帝,好讓皇帝用來填補北境的軍餉窟窿。

    如此一來,皇帝念著他哥哥的功勞,哥哥仕途有望,時家人不必日日夜夜膽戰(zhàn)心驚了。

    萬萬沒想到這事情竟然在朝堂上鬧得這樣大,這該如何收場?

    “陛下決定如何處置貴妃父親?”時月影抬手研墨,趁機打聽。

    “皇后覺得朕會如何做?”皇帝從折子里抬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臣妾覺得貴妃憂心太過,其實除去斂財這一項,尹家人才濟濟能力非凡,臣妾這兩年也管過不少內(nèi)務(wù)府的事,就拿每年番邦的貢品來說,尹家人一樣一樣登記在冊并無遺漏,但凡宮中宴請大小事宜也算是僅僅有條。留著他們大有用處,不必下獄砍頭的,說不定陛下還落個暴君的名聲。陛下有心借此機會敲打他們,今日在朝堂上也達到了目的。至于銀錢方面,臣妾相信此時此刻,內(nèi)務(wù)府的大小官員們恨不得把所有的金銀全部奉上以求皇上寬恕?!?/br>
    她眼眸明亮,聲音不徐不緩,娓娓道來。

    話音落下,她抬起眼眸,元景行眼神之中的贊賞一閃而過。

    時月影在宮務(wù)與朝堂諸事之上皆清明通達,手段圓滑,故而朝臣們彈劾她的奏折里,不會有執(zhí)掌宮務(wù)不力這樣的罪名。若非時家掣肘,她在皇后的位置上絕對是游刃有余。

    “你說這么多,就是怕尹家人報復(fù)你哥哥,要朕大事化小不是不是?”

    時月影手上動作微滯,“怎么是臣妾要陛下大事化小,尹家是皇上的母族,陛下從一開始就沒有治罪的意思?!?/br>
    “那皇后說說說,如今都察院揪住了尹家人的把柄,朕該如何是好?”

    時月影思索片刻之后開口,“查是要查,尹家人忠于陛下,橫豎也查不出殺人叛國的大罪,不過是貪墨斂財而已。前朝有一項責(zé)罰叫做議罪銀,官員若有罪,向上繳納銀子,便可免除部分罪責(zé)。倘若賢妃能私下給貴妃出這個主意,陛下不必落得個清算母族的名聲,尹家人也不必下獄殺頭,邊疆的將士們得了軍餉軍資,兩全其美?!?/br>
    她字字清晰,眼眸明亮。

    獸金炭燒得御書房里暖融融。

    時月影說完了,抬眸凝視著元景行,對方也靜靜望著她,明目張膽地打量。

    朝堂之上,尹家人是彈劾皇后的主力,時月影自然也知曉。但是她今天竟然能拋開私人恩怨,中肯地提出解決的辦法,而并非借此打壓異己,實在是很高明。

    再者關(guān)于賢妃之事,他生氣歸生氣,但是又不得不贊賞她的做法。朝臣們將她比作小妖后,與她的姑母時惜蘭相提并論,簡直是荒謬至極。

    即使他拋開私心看她,她也最完美的皇后。

    “怎么?臣妾說得對不對?”

    男人唇角微動,她當他又要張口訓(xùn)斥。

    豈料男人的聲音沉靜緩慢,“就照皇后說得辦。”元景行撩袍坐下,隨手翻開一本奏折,“朕今夜通宵批奏折,皇后也得陪著朕。”

    這話是對她的肯定,小皇后展開笑顏,“臣妾遵旨......那臣妾的兄長,陛下作何安排?”

    “朕再思量思量?!?/br>
    “聽聞戶部尚書賞識他,不如就將他調(diào)到戶部去?”時月影試探著問道。

    元景行眼神瞬間變換,又換上了張陰沉冷漠的臉,“后宮不得干政皇后不知道么?!”

    時月影眉間輕寧,嘟囔道,“可皇上方才問臣妾的不就是朝堂上的事?”

    皇帝輕嘖了聲,顯然不滿她頂嘴。

    時月影改變策略,伸手去扯男人的袖口,輕輕嬌嗔道,“你答應(yīng)過的,可不能食言,皇上......”最后二字叫得人心間酥軟開來。

    元景行將自己的袖口從小皇后粉嫩的指尖扯出來,呲牙咧嘴地嚇唬她,“撒嬌這套對朕沒用!”

    本以為這一句能叫時月影對他退避三舍,然而小皇后似乎越來越不怕他了。

    瓷白小臉上依然笑著,眸光熠熠。

    時月影走近,柔軟小手再次捉過男人錦袍邊的手臂,“好不好?皇上?嗯?”

    “時月影,你這樣令朕十分頭疼!拿你沒辦法!”

    “陛下的意思意思是不是應(yīng)允了?”時月影笑逐顏開,眉眼彎彎的,一時歡喜地忘乎所以,往前一步環(huán)住了男人的勁腰。

    “別得寸進尺!”皇帝脾氣炸裂。

    時月影不但不怕,反而咕噥著抗議,“就抱了一下而已,初一夜里皇上可是抱著臣妾一整夜不松手的?!?/br>
    雖然有數(shù)不清多少次的肌膚之親,但這是時月影初次認真感受男人的身軀,高而壯碩,渾身肌里緊實。

    “可以放開朕了么?”元景行似是極力忍耐著,一字一句從牙縫里蹦出來。

    “真暖?!睍r月影自言自語。

    “拿朕當暖手爐?”元景行挑了挑眉毛,右手環(huán)到背后扯開女人柔軟的手臂,“初一夜里叫你抱怎么不抱?!皇后就是為了你哥哥才諂媚討好,朕一點都不喜歡!”

    不論他怎么想,只要哥哥能去戶部就好。

    時月影不敢再造次,輕輕歪了歪頭,發(fā)上的步搖流蘇跟著輕輕晃動,“那等到初一的夜里,臣妾再抱陛下?!?/br>
    她唇邊含笑,聲音輕柔,明眸之中略顯俏皮,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這樣的眼神還帶著點兒調(diào)戲的意味。

    元景行怒氣沖沖地翻開折子,不再說話。時月影卻注意到皇帝耳根又紅了。

    次日,皇帝將內(nèi)務(wù)府官員貪墨斂財一事交由都察院與大理寺查辦,并且吩咐他們慢慢查??傊?,先震懾震懾尹家人。

    后宮眾妃嬪或出自尹氏家族,或與其有親,除去皇后與賢妃,其余眾妃無不惶恐。

    吉嬪的胞弟遭大理寺審問,吐露自己雖掌管皇莊,但他的伯父、內(nèi)務(wù)府總管始終掌握權(quán)力,私自買賣皇莊貨物以此謀利。

    這消息火速在后宮流傳開來,貴妃尹蕊兒氣得發(fā)顫,沖進玲瓏殿與吉嬪理論。

    “尹鈴兒!你與你弟弟皆是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若非我父親收留你們,你們家早就死完了!”尹蕊兒怒火攻心,“你們姐弟二人出賣族親,早晚要遭報應(yīng)的!”

    尹鈴兒垂眸不語隱忍著,溫婉的面孔顯得有些可憐。

    “虧我父親還把你們姐弟當做親生的!倒頭來竟然養(yǎng)了兩只白眼狼!”

    怒斥聲中,吉嬪動了動唇,“我不是白眼狼?!?/br>
    尹蕊兒揚手狠狠甩手打了吉嬪一巴掌,“若不是白眼狼,你就去跟皇上說,說我父親是無辜的,說你弟弟污蔑族親!”

    “本就是大伯貪財太過,尹家的家產(chǎn)本就有我與弟弟的一份。我父親一死,他就將我家的銀錢田產(chǎn)搜刮了個干凈,嘴上說著先替我們保管,可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