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126節(jié)
“來殺了我,你一輩子窩囊到頭,欺負(fù)你的人你都不敢殺,只敢欺負(fù)女人,你自己說你算不算畜.生?!?/br> 他要把阿囡跟他的關(guān)系摘干凈,不能讓傅忱知道阿囡是他的meimei。 否則,他會因為兩人之間的恩怨算在阿囡的頭上。 傅忱笑,扯他的頭皮。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作者有話說: 當(dāng)年的事呱唧快完了,再見面的時候傅忱就徹底火葬場啦~ 第71章 “你敢嗎?傅忱?!?/br> “你下得去手嗎?你敢殺了我嗎?” 胸膛處被刀剜得血流直下, 梁懷惔絲毫沒有皺眉頭,他的臉上的兇相畢露。 嘴上功夫一點不留情,血沫飛到傅忱的臉上, “你敢嗎?再深一點,我就死了,你下手??!來?。 ?/br> 傅忱的雙眼赤紅, 事實快要擺在眼前了,無論母妃最終死在誰的手上,他的悲劇,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是最大的儈子手。 “來殺了我!傅忱?!?/br> “你在害怕什么?我如今落到你的手里了, 忌憚三軍?還是兵符?你這么能忍?如今天下都在你的手上, 你還怕什么?” “西律,生你養(yǎng)你的地方,這里有你的至親骨rou, 你不是坐了高位了嗎!誰都奈何不了你,你怎么不敢回來見見你的至親?!?/br> “你害怕不敢面對,就因為他們是你的血rou至親, 你不敢朝他們動手, 只能拿我們南梁的老弱婦孺出氣,你也算男人?” 傅忱手扣上梁懷惔的脖子, 死死攥緊。 “老弱婦孺?宣武帝玩弄女子荒蕪朝政, 百姓民不聊生,他寵愛的黎美人殘害生靈, 視人命如草芥, 宮里的人無一不拜高踩低, 你跟我講這些人能算是老弱病孺?” “男人, 你也配跟我提男人,你說我不算男人,你算什么?你要真算男人,你為什么要拐帶我的樂兒?!?/br> “呸!什么你的樂兒!好大的臉皮!你也配提我meimei的名字。” 傅忱揪了梁懷惔,他的頭皮根都冒了血。 兩人氣性正高,誰都不讓誰。 南梁二殿下向來目中無人,天不怕地不懼,他殺了玢王,當(dāng)年的事情,西律的皇帝知道。 但整件事情,西律的皇帝也是被算計進(jìn)去的,若是沒有梁懷惔,壓根還原不了當(dāng)年的事情。 暗樁真怕傅忱急上眼,一刀結(jié)果了他。 這樣就查不出當(dāng)年的真兇,線索斷了,下面的線就難查了。 暗樁看向付祈安,付祈安翻了個白眼,你主子是那么意氣用事的人嗎?他要是真殺梁懷惔,何必聽他冷啐。 他朝那邊揚了揚下巴,傅忱拔刀擲飛釘入柱。 “你想死,沒那么容易,死多簡單,一刀一劍便宜你,梁懷惔,我不會讓你那么好過?!?/br> 傅忱掏出軟筋散,往他的傷口上倒去。 不多時,軟筋散的藥效起來了,像無數(shù)只小螞蟻咬著他的傷口,又疼又癢,梁懷惔身上的氣力就全都被卸了,癱軟倒在地,連伸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咬牙忍受嘶心噬骨的疼。 傅忱從他的臉上跨過,傅忱靴底的血滴到梁懷惔的臉上。 梁懷惔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眼里藏了無數(shù)的刀子,恨不得把傅忱射出五無處的血窟窿。 “帶他進(jìn)宮。” “是?!卑禈斗愿缼兹颂е簯褠催M(jìn)宮。 付祈安掉了腳頭,跟在傅忱后面,路過時,拍了拍暗樁的肩膀。 “我就叫你別慌,你主子這耐性,誰能跟他比?!?/br> 暗樁嘴角微抽:您也不遑多讓。 ........ 懷樂連夜跟著她的三jiejie出了城,趕的快馬,一路下往南走。 入了林子,路上顛簸,懷樂的肚子被震得有些疼,她不住的急喘,兩只手攀著馬車框。 “三、三jiejie,阿樂肚子疼,能不能慢一點?!?/br> 梁懷月自然知道馬車顛簸,本想著她被驅(qū)趕出宮后,堂堂南梁金枝玉葉的公主,竟然還要在民坊給人漿洗衣物。 平日里,冠絕群芳的美貌吸引了男人的注意,每日出門,周遭的賤.民紛紛說三道四,叫梁懷月不得不涂黑抹面出門。 而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梁懷樂以及傅忱所賜,要不是因為她們,她何至于此! 聽著梁懷樂痛苦的悶哼,急促的呼吸,有一瞬間,梁懷月巴不得她的孩子流掉,最好她也死了,一尸兩命,丟在傅忱面前,叫他瘋魔最好自殺。 她當(dāng)初真是瘋了,竟然寄希望于傅忱,以為助他料理后宮。 他能夠給他體面,最終落得發(fā)落的下場,梁懷月一輩子沒有受到這樣的溫吞氣。 如果懷樂不開口,梁懷月還真打算把懷樂顛簸死,反正她的身體也不行,能不能生下來都是個問題。 做jiejie的,就當(dāng)是幫她了。 可是懷樂開口了,梁懷月就不能裝聾作啞,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是jiejie疏忽了,忙著趕路,想著快些出城,走得越遠(yuǎn),就越安全,忘了meimei懷著孩子,身子虛弱?!?/br> “麻煩三jiejie...” “不礙事?!绷簯言绿匠鲆粋€頭,吩咐馬車夫。 “馬車慢一些,趕穩(wěn)一些?!?/br> 馬車慢下來,懷樂的屁股沒被顛簸得厲害了,底下沒有個墊的,懷樂外衫褪了一件,疊好放在小臀底下坐著。 梁懷月看懷樂的動作,一陣嘲諷冷笑。 傅忱養(yǎng)了一段日子,瞧把她養(yǎng)得金貴的,這點糙苦都吃不了,底下沒個鵝絨軟墊都不能坐了? 瞧她的白蔥般細(xì)嫩的手指,周身也瑩白如玉,衣裳都是好料子,發(fā)簪上別著的珠釵也一并給了人,就算不著旁物,烏油油的發(fā)鬢也能看出她平日里被人伺候的細(xì)致。 想到當(dāng)初,她想去懷樂面前耍威風(fēng),梁懷月想著,只恐怕這也是傅忱給她精心伺候的吧。 真是捧心肝的寵愛啊。 誰能想到,她這位meimei從前過的日子,吃的住的,連豬狗連宮內(nèi)最低等的仆奴都不如。 思及此,梁懷月忽然很想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生了什么樣的罅隙,讓她這位單純天真,又蠢又笨的meimei,揣著肚子里的孩子逃走。 呵,只不過是運氣好,傅忱攪弄風(fēng)云,要是沒有梁懷惔帶著梁懷樂出來,她這朵只會依附于男人的菟絲花那有大本事,能從宮內(nèi)逃走。 也好了,激化梁懷惔和傅忱,讓他們斗,正好給懷硯哥哥坐收漁翁之利。 懷樂低垂著頭,她立穩(wěn)了腳跟,就想要走,剛剛肚子顛簸得難受,三jiejie上馬車前都問過了,就算是要趕路,也不會這樣快。 何況已經(jīng)離開西律有些遠(yuǎn)了,懷樂從她三jiejie的態(tài)度里面隱隱察覺到,三jiejie看向懷樂的肚子時,眼光不善。 不行,在路上就要擺脫了三jiejie,否則跟著三jiejie歇了腳,要走肯定更難。 懷樂裝出乖的模樣,“三jiejie,我們要到什么地方才能停啊,阿樂口渴,想喝水。” 梁懷月內(nèi)心嫌棄:事真多。 面上卻應(yīng)了懷樂,西律往下的鎮(zhèn)莊不少,這次沒走多遠(yuǎn),就見到了一個村子。 天色晚了,梁懷月想著扶懷樂下午喝水,順便她也餓了,找些吃的。 懷樂咬著下唇,手摳抓著馬車邊沿,“三jiejie,阿樂.....” 看她臉色蒼白,一臉小廢物的樣子。 就知道下不來了,梁懷月心里不爽,這是把她當(dāng)作仆奴使喚? 心里不爽,也只能壓下,“那meimei在馬車上休整,jiejie進(jìn)村去找些干糧和水?!?/br> 正中懷樂下懷,懷樂點點頭,她從荷包袋里掏出一把金葉子給梁懷月。 “三jiejie?!?/br> 梁懷月笑著接過,背過身瞬間變臉,把她當(dāng)什么了!打賞跑腿的! 馬車停在村口,三jiejie走遠(yuǎn)了,懷樂咬了咬唇,從袖口里掏出一張面額很大的銀票。 她把錢遞給馬車夫,淚眼朦朧,瞧著特別可憐。 “大伯,您是一個心善的,我先前隨jiejie去廟里求神,路上遭遇了歹人……” 懷樂摸了摸肚子,眼淚滴到手背上。 “我家母親覺得我辱沒了家門,特地叫我jiejie在夜里把我遣送,孩子總是無辜的,大伯,您就當(dāng)行行好,救救我吧?!?/br> 懷樂的眼淚特別多,一顆一顆掉下來,像漂亮的小珍珠。 馬車夫愕然,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眼前的小娘子,花骨朵一樣的年紀(jì),多小啊,就遭了這禍?zhǔn)?,家里人也真是狠心?/br> 她那jiejie也是個狠心的,剛剛的動靜,馬車夫都聽見了,她meimei懷了身子,她一開始也不叮囑慢一些,反而叫他路上不要耽擱,能趕多快馬就趕多快馬,走多遠(yuǎn)是多遠(yuǎn)。 要不是這小姑娘敢吱聲,孩子指不定就流了。 “唉,世道亂,前些時候?qū)m內(nèi)的世家忙著爭權(quán)打仗,西律原先還太平的,后來占山為王的流匪就多了,遭了這事也不怪你,都是上天不憐人。” “姑娘是個堅強勇敢的,要是一些膽小撐不住的,早想不開了,你還能護(hù)著孩子的命,這樣菩薩的心腸,往后的日子定然一帆風(fēng)順。” 馬車夫見義勇為,連懷樂給的銀票都沒有要,對著她講道。 “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br> 懷樂淚眼婆娑,“謝謝大伯?!?/br> 梁懷月也沒有費心多找什么,懷樂給她的金葉子她都留著,用了點碎銀同伴只買了一大包袱的饅頭,還有些水。